第254章 我在恐怖游戏里谈恋爱(8)

  林坼右手弹了下他的脑门,直起身体:“好好待着,注意安全。”
  小骗子的话只能信三分,至少这种事她不会信。
  何骆静了一会儿,仰起那张漂亮的脸蛋说:“我想跟你一块去。”
  林坼这个人说话真好听,好像每一句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让他心情无比愉悦,久久没有感受到的热血沸腾。
  这条烂命和卑劣腐败的灵魂里好像挣扎着长出了一朵鲜血浇灌的玫瑰花,绚烂夺目,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为他而来的玫瑰花。
  如果她注定会毁了他的话,那么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和他比谁都更无比亲密的缘分。
  孤独的渴望是会逼疯人的。
  林坼能看清黑暗里他病态的面容,最后从那件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扔给他,安抚道:“我会准时的。”
  给出了很明确的答案,不带他。
  “哦。”何骆靠回墙上,兴致不太高,但也算答应了林坼的话。
  林坼出去了后,顺着九岁的地图,一路上避开无眼怪物的追逐,很快地就到了顶层。
  整个医院都充斥着一股老旧的味道,这个顶层的灰尘味更加明显,长到看不到尽头的长廊没有一盏灯,只有绿油油地安全指示灯歪歪斜斜地挂着。
  “禁区,闲人免进。”几个字是红底白字的标语粉刷在入口的墙上,刺眼而夺目。
  这里的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纪律严明,至少所有人都不会违背规则,那些无眼怪物和普通护士连这个地方都不敢接近。
  两个可能性:一是超出了他们追逐战的范围;二是这里的东西有着他们惧怕的东西,这可能是规则也可能是别的怪物。
  林坼摸了摸身上能够当武器的东西,最后只在口袋里找到了一只水性笔。
  这个副本脆弱得很,动辄就会破碎,还在根本上直接联系在莲燧的神魂上,她不克制着这点力量范围的使用,他这片虚弱的小碎片很快就会化成渣了。
  不过好在,一路安好,没什么事。
  这条长廊安静得吓人,只能听见她轻而又轻的脚步声,最后在闪着绿光的挂牌上中看到了药房两个字标在门口。
  很朴素的铁门,甚至没上锁,看起来像是被废弃的药房。
  但是进到里边发现,比起外面精致干净得多,一尘不染的涂层和白色大吊顶,玻璃柜以及陈列其中的药瓶子却还是能闻到一股明显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扫描何骆的身体状况,把药找全了。]林坼吩咐九岁说。
  这药房很大,林坼走了三分之一才看到藏在角落里的那一面资料库,脚步一顿,把方向转向那面装满资料的柜子。
  出乎意料的收获,她的打算是在上面找找这个医院的秘密,原本以为会废些功夫,没想到这两样竟然放在一起。
  从角落里抖落出一张无水精神病院的地形图,外边延伸着无水第一中学,一所离精神病院很近的学校,连学校里边的鸟瞰图都标的清清楚楚。
  “小同学,你怎么在这?”
  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回头看见这个男人穿着中山服装,胸前贴着徽章一类的东西,花白的头发,和蔼的样子带着说不出的慈祥。
  “你们这些孩子真胡闹,又上来玩捉迷藏了吧?”,见林坼沉默地模样,他只好继续说:“快些离开吧,这上面可没有什么好东西。”
  没有触发攻击,也没有因为闯入领地而找借口生气,而是无比耐心的劝告。
  他不是玩家。林坼确定。
  但也绝不可能是好人类型的Npc,这样的Npc在整个诡异的游戏里显得太突兀了。
  九岁拿完药跳回空间里,林坼才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了校长,我这就走。”
  想起来这个熟悉的标志代表什么了,和刚才地图上无水第一中学的校徽一模一样,还有桌子上他那几份资料,大概能推测出他是无水第一中学的校长。
  只是这个校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精神病院的禁地,连那些怪物都不敢上来的地方。
  林坼慢慢地走出去,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整个医院就像是一个坟墓一般安静,偶尔有几只乌鸦的叫声。
  太寂静,也太假了。
  林坼猛的回头,捏住了朝自己刺过来的注射器,幻境打破,整个场景变成了一个放满器官和尸体的玻璃展馆。
  “乖孩子,生病了就要乖乖打针。”
  “看到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不会有好运的哦,孩子。”
  Npc的尴尬台词在旁边不重复地念着,林坼看了眼时间,应该庆幸至少药不是假的,不然可没时间再找了。
  她后退了几步从长廊上一翻而下,抓住外沿的水管在往里边一跳,落地三楼。
  地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尸体没有清理干净,但是追逐战应当结束了。
  月亮正照在医院的上空,乌云半遮,剩下的一点光投射在地上蠕动的怪物身上,黑暗处是绿莹莹的微光。
  旁边赫然照映着禁闭室几个字,翻动的指针不停地响动着。
  拖沓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直到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是顶层的校长。
  阴魂不散。
  林坼已经做好了对上的准备的时候,对方却忽然掏出了一张试卷。
  林坼:……
  她怎么会觉得待在精神病院的校长有什么正常的脑回路。
  “做对这张试卷我就放你走。”他这会儿态度好了不少,笑岑岑的,和刚开始和她说话的态度差不多。
  今夜凉快,又起风了,林坼额间地刘海被吹得乱动,明明暗暗间遮挡住了那双眸子。
  她“哦”了一声,插着兜懒散地走向前接过卷子,下一秒从口袋里拿出那只水性笔狠狠地扎进男人的眼球里搅动,然后拨出在扎进另一只眼球里。
  卷子被揉成团塞进他的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鲜血从眼珠里不断地涌出来,喷溅的血雾染到了校服上。整套动作慵懒又闲适,好像在做什么优雅的事情。
  男人最后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说话不算数的孩子……不是……一个好孩子……”
  “啧。”林坼最后把水性笔从眼珠中抽了出来,扔在地下,仔仔细细地擦着溅在手掌上的血。
  这句有关副本的话,竟然在这种情境下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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