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我在恐怖游戏里谈恋爱(32)

  莲燧侧头:“你那个空间能关这个东西吗?”
  他话说的笃定,应该是把后面的计划都安排好了,但犹豫间想起什么又多问了一句。
  风太大,他的兜帽被吹掉,发丝轻扬,划过她的指尖,一点一点地细密的痒意绕上来。
  还算把她的话听进去。
  林坼收了收指节,将指尖的酥意压了下去,在这样的场景里心情居然还不错地说:“可以。”
  “但是这东西的背后应该有东西,直接收了有可能看不见该出现的东西了。”
  别在莲燧后脑的是一支繁复的金色簪子,他平时甚少用,最大的作用估计就是当做装饰品用来束发。
  从头上拔了下来,那支簪子在手掌变幻成了几乎等身高的金色权杖,掂量了一下重量。
  他道:“邪祟的东西,净化了就好。”
  他眼皮微掀,看向那个已经挣扎出半个身体的红色骨泥怪,眼底的金光泛着涟漪,冷漠的慈悲眼,矛盾又和谐。
  林坼抱臂观看,应了句:“行。”
  用不上她帮忙,这里到底是他的主场,至于她,更适合以暴制暴。
  她还是觉得,净化这种东西远没有直接消失了来的干净。
  风卷云残,烟红色的天空笼罩着,只有一抹白色立于半空。
  地上的信众被巨型的大手攥成一团,看不清是邪祟身上的红色还是自己的血将白袍染成了深色,他们奄奄一息地吟诵着晦涩的圣经。
  莲燧此刻更像是他们所信奉的那位神明,在危难之际代表着光明出现拯救所有人,这和自然规则所希望的神一样地……无私?
  金光散发的范围越来越广,将人包裹进天堂的温暖让人慢慢地放松下来。
  “开。”
  林坼配合着他划破了一道口子,漆黑的空间引力将那一整个恶心的巨物往吞噬的地方扯,空中形成了一道不小的漩涡。
  她站在旁边把他接住,立于半空,浅浅地看着底下的狼藉一片,看不清浑浊的背后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在那红黑色的浑浊气体遮挡的消失下,逐渐地从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尖顶教堂,联排而立。
  中央矗立着巨大的神像,神的背后延展出来的巨大翅膀遮盖住眼睛,而神双手紧捂得放在胸前,一副充满希望的神性。
  与外边的邪恶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的阳光通透而温暖,包容人的一切错误,所有人都是幸福快乐的。
  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都已经站立在教堂的门口,洁白得看不见一丝污垢的大理石板被信徒们充满血污的双脚走过后,留下一个个被玷污一般的脚印。
  整个教堂很安静,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空荡废弃的遗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气息,使得教堂又增添了一份祥和宁静。
  这里和莲燧在权力盛宴里的神殿很像,但是又存在着不少差别。
  “远道而来的信徒们,欢迎来到神的领域。”
  空灵的声音在穹顶上回响,在上座久久无人的位置,此时展列出一排排的身影。
  他们就像是壁画一般从中显现出来,慈目地垂望着芸芸众生而不轻易干涉。
  说实话,林坼挺讨厌这个仰视的视角的,遂拉了把椅子坐在正中央,翘着二郎腿,下巴微扬地看着他们。
  “你们算哪门子的神。”
  神力浑浊,也没有神格,甚至天道承认都没有,就这样找了个地方站在高处就能说自己是神的话,那谁都是神了。
  莲燧看着他们的感官说不太好,但是具体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神就是神,自天地初始就存在,你不是信徒为何闯天域。”那个正中间的神如同圣光降临,慢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只是仍然挂着微微笑的表情,“你有所求么。”
  “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我的神使。”
  林坼透过他精致的皮囊,看到了无数背后拼命挣扎的灵魂以及他丑陋的前身和欲望,就算是装得再怎么淡然也抹不去那些因果的缠绕。
  “你就是他们要找的神明么。”林坼没动,反问,“人类的灵魂和信仰哪一个更合您的胃口。”
  他闷笑地站直了身体,六翼的白色翅膀凭空展出,金色的光环在他的红色的发顶上熠熠地发着光,白鸽从高处的窗弦上飞下来落在他的肩上。
  “吾名为衍,好好休息吧远方而来的客人。”他的话说完,然后在原地和阳光融为一体逐渐地消散,最后只剩下一只向远处飞去的白鸽掉落一支羽毛。
  而他们再抬头看,穹壁上坐观的其他神也都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一般无影无踪。
  莲燧收回看着上面的视线,也不再把眼睛瞟向林坼,转而问谢乌:“典籍里有记载过神明的名讳吗。”
  谢乌不确定,“演算的神力有共鸣,应该不会出错。”
  至于确不确定,因为他也没有真正见过那个口口相传的神的模样。
  神,记载中有提过说拥有那么浓烈的红色头发吗?
  但是神相变化无穷,他们也没办法揣度,或许真有也说不定。
  “嗯,先安置好吧。”莲燧觉得有点头疼,从进入这个奇怪的教堂开始就一嗡一嗡地不停震颤。
  系统任务是唤醒神明,这是所有人的副本任务,他出发前也以为所谓的神明是沉睡了。
  但是眼下看来,人家待的好好的根本没有沉睡。
  要么真神另有其人,要么他们真有一个在沉睡的神明他们不知道。
  猜测的可能性太大了,他本就疼的脑子搅得更乱了。
  记忆碎片中闪过了几个模糊的影像,怎么抓也抓不住,林坼温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在他跳动的脉搏上摩挲,就像是无声的安抚。
  “我带你去休息。”
  主家没有待客之道,客人也就没有所谓的守礼,随便找了个空房间就开门进去了。
  记忆碎片就像是无数的刀刃尖刺密密地割开他的意识,糅合又搅乱。
  他躺在血红色的莲花台上,下面是数不清的手,好吵……
  他白着脸,蹙着眉埋在她的肩上,钝痛从记忆里传出来,他闷哼一声:“好疼……”
  冷汗浸透了他鬓角的发丝,贴在脖颈上,他失去气力一般:“疼……”
  血肉被胡乱地挖下来,他甚至能感受到血肉牵扯割裂的感觉,过分的痛感即使是一些记忆的碎片也能跨越时空回到大脑里。
  林坼抱着他,暂时关闭了他脑子里自动选找记忆的功能,缓慢地抚慰着他的后脑:“我在。”
  莲燧从紧闭的双眼里慢慢地舒展开来,趴在林坼肩上的动作逐渐放松下来,林坼放了点别的东西让他睡一觉。
  又或者是强制性休眠,让脑子修复记忆。
  那些过于痛苦的东西,关于找寻的意义她不去评判。
  她很少去追溯以前的记忆,她的神生过于漫长,更多的是无趣枯燥的黑暗,痛苦或不痛苦的感觉过于渺小,没能在生命的长河里溅起一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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