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男儿重义气

  林波看着李金玉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对自己也颇为尊重,不像其他顾客一样对待陪酒女孩都是先下手为敬,不免心中生出一丝敬意。
  林波决定为李金玉唱一首歌,以此表达对他的感谢。
  然而,当时李金玉对现代流行歌曲不甚熟悉,从小就喜欢看古典文学的他,如同一个古代书籍里走出来的男子。
  他除了知道国歌和一些红歌外,就只知道有《金缕衣》这首歌了。
  国歌和红歌他肯定不会点唱的,在这种场所点唱这些歌曲,那是对这些歌曲以及它们背后英雄故事的亵渎。
  小学时老师也教过一些歌曲,初中和高中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音乐课。总不能让林波唱儿歌吧?
  林波没有听说过《金缕衣》这首歌,便询问了旁边的凯子。
  凯子告知李金玉最近失恋了,建议她唱一些应景的歌曲。
  听说李金玉失恋,林波对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
  她思索片刻,然后在点歌机上选了一首刘德华的《你是我的女人》。
  林波的歌声悠扬动听,充满了情感。然而,一曲唱罢,李金玉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其实是睡意来袭,陷入了短暂的睡眠,并没有听到林波的歌唱。
  林波见李金玉沉默不语,心中有些难过,她以为自己的歌声勾起了李金玉的伤心往事。
  她在点歌机上又选了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当她唱到高潮部分,一句“男人哭吧哭吧”的高音瞬间将浅睡的李金玉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逐渐恢复一些清醒。他认真地听着林波的歌唱,感受着其中的情感。
  当林波再次唱到高潮处,做出握紧拳头、手臂下压的舞台姿势时,她的小辫也跳了起来。
  恍惚间,李金玉似乎看到第一次在班车上见到的凌波那清新脱俗、飘逸如仙的背影。
  此刻,林波的身影和凌波在他的心中重叠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待林波唱完歌,再次回到李金玉的身边时。他的情绪有了明显的转变,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他看着林波,眼神中透露出温柔,轻声说道:“凌波,你来啦?”
  林波微微一愣,随即笑意盈盈地回应道:“我来了。”
  李金玉紧紧抓住林波的手,仿佛怕她再次离开。
  他喃喃说着诸如喜欢她的话,表达着不会放弃的决心。只是,这些话却让林波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其中缘由。
  林波趁机找到凯子询问,才得知李金玉心中那个女孩名叫凌波。
  \"这该死的缘分!\"
  林波在了解真相后轻声自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当她再坐到李金玉身旁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接着,林波给予李金玉一个深情且真挚的拥抱。
  在酒精的影响下,李金玉误以为是他的凌波在拥抱他,这让他在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和依恋。
  他害怕这个充满温暖的怀抱会突然离他而去,因此他紧紧地回抱着“凌波”,仿佛要将她深深地融入自己的身躯之中,不愿松手。
  许久过去,李金玉酒意稍退,见到怀里的林波,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推开林波。
  由于酒后力度控制不好,用力过猛,竟把林波重重地推到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整个歌厅瞬间安静下来。
  片刻后,其他几个女孩回过神来,纷纷指责李金玉的行为,说着她们虽然干这个职业但也是人,让李金玉必须道歉。
  林波却挣扎着爬起来,并没有责怪李金玉,反而替他解释。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有点喝醉了,我们别大惊小怪了。”
  恢复清醒的李金玉此时又恢复往日的清冷姿态,虽然他对林波充满歉意,但此时却没有去道歉。
  卷毛看到李金玉没有任何反应,误以为他生气。本来他就对刚刚几个女孩的行为有些气愤,现在更是怒火中烧。
  他挥手给了那几个要求李金玉道歉的女孩几个耳光,并叫嚣:“让金哥道歉?你们配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其中一个女孩气愤至极。
  “你们给我等着,我要叫飞哥来收拾你们!”
  她大声哭诉着,飞快跑了出去。
  李金玉原本打算制止卷毛的,但听到女孩的话后,反而来了兴致。
  他正好想要见识一下这里的混混实力,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他示意其他人坐回沙发,接着喝酒接着舞,耐心地等待着那个叫飞哥的人到来。
  一刻钟后,一个脖子上挂着链子、长相颇似相声大咖刚子的男人带着跑出去的女孩和五个年轻的马仔闯进来。
  经理则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等下你们挨了打,还是得买单才能走。”
  “刚刚谁特么打了我们的姑娘?有种的话就给我站出来!”
  颇似刚子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操着邵市口音喊道。
  卷毛和兵子听后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一副“就是老子,你想怎么样”的态势。
  李金玉却对此毫不在意,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瞥了一眼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哪来的狗叫声啊,怎么这个歌厅里狗都能进来的吗?”
  男子显然被李金玉的话激怒,他大步走向李金玉,拳头紧握,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身后的五个马仔也紧跟着他的步伐,气势汹汹地围上来。
  就在这时,林波却突然站出来。她张开双臂挡在李金玉的前面,试图平息这场冲突。
  她向飞哥解释道:“飞哥,刚刚是误会,他们不是故意打人的。”
  飞哥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黑着脸一记清脆的巴掌甩给了林波。
  “你这个婊子,平时装清高,老子要碰一下都不肯,怎么现在发春啦?”
  林波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明显的掌印,但她仍然坚定站在那里,没有退缩。
  然而飞哥并不是怜香惜玉之辈,他一把扯过林波就往旁边一丢。
  见此情景,李金玉迅速从沙发上弹起,在林波即将倒地的刹那,稳稳地扶住了林波。
  之前他已经让林波摔了一跤,他不能让她再次因他摔倒。
  飞哥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他察觉到李金玉身手不凡,似乎有过严格的训练。
  为了确保胜算,飞哥从一名马仔手中夺过一根铁棍。全身力气汇聚于臂膀,猛然朝李金玉砸去。
  李金玉见状,深吸一口气,迅速将林波推向附近的沙发中以确保她的安全。
  紧接着,他敏捷地侧身躲过飞哥的铁棍,一个迅猛的回旋踢,精准地踹中飞哥的臀部。
  这一记飞踹与飞哥用力过猛的惯性完美结合,使得他面朝地面,重重摔倒在地。
  剧烈的撞击让他大脑瞬间陷入短暂的麻木,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哀嚎不已。
  “给我打死他!”
  飞哥拍打着地面怒吼,尽管他已经尝到李金玉的实力,却仍然认为这只是自己的一次失误。
  “不怕死,那就来吧。”
  李金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直视着五个马仔,毫无畏惧。
  五个马仔被李金玉的气场所震慑,但仍然鼓起勇气围了上来,纷纷晃动着手里的武器前冲。
  李金玉并未退缩,他迅速展现出精湛的身手,与这五个马仔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次出手都让对方难以招架。
  短暂交锋后,五个马仔已经被他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飞哥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他意识到自己与李金玉的实力差距悬殊,带来的五个马仔也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他尝试起身反抗,但无奈磕得太猛,伤势过重,只能憋屈地拍打着地面,大声呼喊。
  “快,快打电话给雄哥!”
  听到飞哥的指令,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经理如梦初醒,迅速跑下楼去。
  李金玉让卷毛他们拿过飞哥一伙带过来的器械并看住他们。
  他来到林波的身边,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林波嘴上说着没事,却仍然捂着自己的脸颊不肯放开,显然被飞哥的那一巴掌打得相当疼痛。
  李金玉心中的愤怒再次被点燃,他指着躺在地上的飞哥喝道:“把他翻过来,给我抽烂他的脸!”
  ……
  县城某家宾馆房间内,雄哥正和手下几个核心成员围坐在一起惬意地打着字牌,偶尔还讲着几个荤段子,几人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和叫喊。
  然而,这欢快的氛围很快就被一通电话打破。
  新城娱乐城的女经理在电话中描述飞哥和李金玉等人之间的冲突,以及飞哥被李金玉轻易制服的情况,她的声音充满紧张和焦急。
  听到这些,雄哥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怒火渐渐呈现。
  他挂断电话,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对手下喊道:“召集人手,立刻出发去新城娱乐城!”
  手下们见状,立刻行动起来,纷纷拿起电话开始召集人手。
  雄哥是娄县有名的地下势力头目,以狠辣着称。他经营着多个娱乐场所,手下众多,势力庞大。
  这次听到自己的手下被人欺负,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很快,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停在了宾馆门口。
  雄哥带着一群手下迅速上车,车辆疾驰,朝着新城娱乐城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新城娱乐城内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林波看着李金玉,眼中充满担忧,她让他们赶紧跑路,她听说雄哥非常凶残狠厉,如被此人缠上,后果非常严重。
  兵子也询问李金玉,是否先撤,毕竟今天毫无准备。
  他打电话回唐镇召集人手,结果仓促之间只能赶来六七个人。
  李金玉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扫视一眼在场的众人,沉声说道:“不用担心,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不是办法。”
  林波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金玉制止。
  李金玉让凯子先离开,但他却坚决要留下来。看着凯子坚定的眼神,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金哥,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把他们的腿打断?防止他们在接下来的冲突中反抗,对我们前后夹击,让我们更加被动。”
  兵子急切地提出建议,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听到这个提议,躺在地上的混混们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们开始求饶,发誓会听话,绝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金玉思虑片刻,认为断腿还是狠了点,而且一旦被警方知道,后果非常严重。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兵子的提议。
  这时候林波跑了出去,李金玉以为她怕了,也没有说什么。
  一个女孩子面对这种状况害怕,非常正常。
  然而,让李金玉意外的是,林波很快返回,手上拿着一捆麻绳和一把剪刀。
  她将麻绳剪成数段,递给卷毛和兵子。
  两人默契地接过麻绳,迅速将飞哥及其手下六人的手脚牢牢绑住。
  他们像处理垃圾一般将这些混混丢进厕所间。
  凯子则自告奋勇地拿起铁棍站在厕所间门口,负责看守这些被绑的混混。
  一切安排妥当后,厅内人员陷入短暂的平静。
  随机播放的歌曲在空气中激扬,似乎要试图掩盖这间歌厅里的诡异。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们的心跳,也如同被歌声牵引,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时间的指针缓缓转动,每一刻都仿佛被拉长。
  终于,雄哥的汽车出现在新城娱乐城的门口。
  车门逐一打开,十多个手持棍棒的身影陆续走出,他们气势汹汹,如同一群下山猛虎。
  雄哥从副驾驶座走出,他的眼神中充满怒火。
  在经理的指引下,他们径直来到李金玉所在的厅室。
  “是雄哥来了吗?雄哥,快救我!”
  飞哥听到脚步声,在厕所间中嚎叫,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委屈。
  听到飞哥的呼救声,雄哥愤怒无比。他挥手示意手下们立即动手,教训这些胆大妄为的年轻人。
  就在此时,李金玉也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
  然而,当雄哥的目光落在李金玉的脸上时,他瞬间愣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讶,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慢着!
  雄哥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一声大喝让所有人都愣住,双方都感到十分纳闷。
  雄哥拨开身前的手下,示意他们后退。
  他缓缓走到李金玉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你是唐县的李金玉?”
  李金玉冷冷地看了雄哥一眼,点了点头:“是我!”
  “你不记得我啦?”
  雄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李金玉皱了皱眉,打量了雄哥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见过吗?”
  雄哥短暂的沉默后,突然念起了诗句。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让大伙一脸懵逼,特别是他带来的这些手下,他们都知道雄哥只有小学文化,从未见他念过诗。
  然而,当李金玉听到这句诗时,他的内心却受到一丝触动。
  这句诗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他的记忆之门。
  在他的脑海中,雄哥的形象与一些尘封的画面逐渐交织在了一起。
  ……章尾诗词彩蛋……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山巅的白雪,纯洁无瑕,云端的月亮,明亮如镜。听说你有二心,我特地前来,与你决断。
  昨夜在欢快斗酒相会,今天你却站在沟水那头。我步履蹒跚站在沟旁,看着沟水默默东西分流。
  心中凄楚,无尽哀愁,嫁娶不如意,又何必泪眼婆娑。只愿得一心一意之人,携手白头,永不分手。
  竹竿摇曳生姿,鱼尾簌簌,似在细语。男儿当重情重义,何用金钱来衡量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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