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沉梦

  第二日满月闹着不肯走,沈荒抵不住她撒娇打滚,本来都要松口留下她了,谁知沈胤川一声不吭的杀了个回马枪,一巴掌把打滚的满月敲回了原形,拎着了手上。
  这样一来,满月哭哭唧唧却也不敢反抗,摇着尾巴可怜兮兮的跟沈荒道别。
  她心里有些好笑,给满月的挎包往里面塞了一把腌梅子让沈胤川一并带走。
  沈荒送走两人之后,去了一趟山下,买了好些果子点心和新的绣线。
  养病的日子很长,冬天也很长,沈荒种不了花,开始剪裁衣衫绣好看的花。
  比如芍药,再比如月季。
  “……天帝在大神木出事之时,曾遭受混沌入体,天帝断尾求生,直接废了自己大半个身子,如今还是重病,天界如今还是傅宜帝姬和几位元君掌事,她兄长邝年还是杳无音信。”
  朝慈今日前来给沈荒送药,顺便与她说一说近日冥界的动向。
  沈荒低头收线头:“人间入口还是要把守好,让舒玄瑛好生戒备,北境也不可松懈,拂言将军归城,你可去湫霖君取我的令牌来,调我的亲卫前去暂时守护。”
  朝慈的眼睛一亮,要知道这枚令牌原来是在朝晖手上,但是后来朝晖发疯,沈荒收回了令牌给了海潮,后来齐宣前往北境就又给了齐宣,再后来就到了临时掌事的湫霖手里。
  现在沈荒愿意把令牌再给她,她做梦都能笑醒。
  那么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不能她一个人高兴,朝寻也该知道才是。
  朝慈努力的压着自己的嘴角:“是,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了。”
  沈荒捏了根杏色的线穿:“告诉阿姊他们,我一切安好,不用记挂,多事之秋,也不多来看我,过一阵子我可能还要封山睡上一觉。”
  “是。”
  朝慈应下,同沈荒来回又说了别的之后才告辞下山离开。
  屋里的地炕烧的太热了,熬药味道散的满屋都是,沈荒闻着难受,干脆搬了躺椅去外面坐着。
  天依旧很冷,但是好在没有风,太阳还很大,裹紧大毛斗篷晒着太阳暖烘烘的倒也没多冷。
  这样晒着,没多久沈荒就困了,她蹭了蹭斗篷的围领,把斗篷拉过头顶浅浅的打着盹。
  “……好凉的天啊,太阳没了,快起来不要在这里睡了……”
  沈荒又被推醒了,拿开斗篷就是齐宣担忧带笑的脸。
  她愣了一下,往前倾身靠近他怀里,齐宣拥着她,给她拢紧斗篷。
  日头倾斜,好一片阴影环绕着沈荒,哪怕是在做梦,也能看出来是有些冷了。
  真是好一场美梦啊。
  可惜感觉不对,跟上次不一样。
  这次是梦,上次是真的。
  沈荒起身同他一起迈进屋门,天旋地转之间她睁开了眼睛。
  她身边有跟梦里一样的阴影,阴阴的凉能直接钻进骨头里。
  沈荒有些烦躁,太阳穴突突的,像是没睡醒,她起身回去吃了药后就又睡了。
  隔天又是一天风和日丽太阳当空的日子,沈荒收拾出来齐宣送的那把琵琶拨弄。
  去年这个日子齐宣送了她这把琵琶,只不过那日可没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琵琶声声如落玉珠,沈荒猛然回神,心里掰算起日子来。
  细细算来,他们相爱不相见的日子有三百多年,真正日日爱恋相守的日子只有这不到一年的日子。
  满打满算只差两个月,他们就成亲一年了。眼下可好,只剩沈荒一人过完这两月。
  齐宣就是个骗子,今年就没有陪她过生辰。
  一刹那,沈荒心有所感。
  指尖离弦后,她起身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封了玉溪山隐居地。
  沈荒仰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间,偏头看向压在一旁的长虹剑和褪寒剑。
  她勾勾唇角:“我要睡了……”
  紧接着,无边的黑暗裹上了沈荒的神识,沈荒来不及多想,径直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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