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失鬼

  沈荒闻言微微皱眉:“鬼魂丢失?”
  “是。”来的人是西南十三城城主的副官,他从袖中拿出一只卷轴送给沈荒:“少君请看,这里是登记在册过且失踪的鬼魂名单。”
  沈荒接过来打开一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那么多,怎么今日才来禀报?”
  那人连忙回话:“少君容禀,这实在是事发突然,就是这几天的事,前几天不过是只少了几个,我们都以为是死了的鬼没有及时来城,不曾想城里也开始少,而且少了好多……”
  沈荒把卷轴往上一抛,金色的字符直接跃动在了半空:“这里大概是多少?”
  “回少君这里是一万八千九十四只鬼。”
  她甩袖收了法术,再唤来鬼侍女:“把舒玄瑛和青卫给我找来,再去朝家寻来朝家主和于女君,要快。”
  “回去让鎏烛继续清点是否还有失踪的鬼,包括鬼差在内都要仔细清查,一旦查到可疑之处务必追踪到底。还有,动作要快,明暗分两拨人。”
  那名副官深知此事重要,郑重的拱手应下之后火急火燎的赶紧走了。
  “这是西南十三城鎏烛送来的急报,城中丢失鬼魂一万多,且了无痕迹不知去向。”沈荒把卷轴连同鎏烛的手书拿给他们二人看。
  舒玄瑛屈指敲了敲书案:“西南十三城群鬼聚集,鱼龙混杂,一万多只鬼失踪是有些不显,反倒是无影无踪不知去向才是最可疑的。”
  青卫紧接着附和:“是啊,城中鬼魂再来去自由,有各路鬼差阴兵在城中维持秩序,它们也半分没有察觉吗?”
  沈荒给自己倒上茶水:“对啊,半分察觉都没有,鎏烛自从发现这件事就一直招魂拘鬼,结果什么都没招来。”
  舒玄瑛略略有些头疼:“真是难办啊。”
  “我你赶紧去西南十三城暗中调查,而且你的行踪不要任何人,这个任何人包括鎏烛以及他的下属等在内。”
  舒玄瑛眼中一暗:“你是怀疑鎏烛,或者怀疑他身边有内鬼?”
  “是。”沈荒分别给他们两人添上茶水:“这件事我们不知道其中缘由结果,不可大意,需得万万小心才好。”
  “有道理。”舒玄瑛喝了口茶:“那我呢,你不会把我叫来就是听你说个响吧。”
  “我且问你,你信得过瑜衡吗?”
  舒玄瑛把茶水泼到一边,换了酒:“哦,这话怎么说?”
  “你的封地也在西南,我想让你把兵权留下,带着你的亲卫再加上我的亲卫出城从北境开始巡视四境。”
  舒玄瑛就着她的话把酒喝了个干净:“行,我会把兵权一分为二,一半给瑜衡,另一半留给笃姬。”
  青卫已经听出来了言下之意:“如此一来,西南沿线的阴兵也要分成两波才好。”
  沈荒闻言又与青卫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事情不用劳动笃姬,瑜衡也不必守着一处,浑水才好捉鱼。”
  “我明白了。”舒玄瑛很轻易的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瑜衡知道该怎么做。”
  三人一番叙话,沈荒送走两人,在殿内等待朝慈同于和卿来。
  朝慈与于和卿也都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几句话下来就能跟沈荒搭上弦。
  就这样几人迅速的达成一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就把这件事闹了个满城风雨。连九重天傅宜帝姬都派了人来问候,还说择日前来拜访。
  湫霖大怒,把一干事务托给沈荒和海潮之后带着洄世司的鬼差就开始清洗冥界。
  沈荒则是在宣鸿大殿里忙的昏天暗地,回来几日都不得空去拜见沈胤川。
  按理说,鬼魂无故消失,那是扰乱轮回的大事,应该按下悄悄查访才是,可沈荒偏偏反其道而行,全都闹了出来。
  海潮与沈荒对坐,撇开青卫送回来的卷轴:“兵行险招,但胜在有用。”
  自从那日开始布局,不知是不是始作俑者有了怯意,几日以来风平浪静并未再有鬼魂失踪。
  沈荒面带疲惫:“此乃下策,撑不了多久。”
  海潮收起卷轴:“这么说,你是想到了点什么?”
  沈荒摇头又点头:“我同齐如月成婚之前遇到过一个用婴儿魂修炼的,再往后又有以女子鬼魂为媒介借运之事,如今又出了这事,只怕牵出来的后事比那些还要严重。”
  “唉,太平日子总是过不久。”她的担忧海潮自然也能想了,不然也不会还没好利索就爬起来干活。
  沈荒给海潮奉上新茶,桂花的香气氤氲散开:“九重天那位傅宜帝姬的消息也是灵通。”
  海潮手执花萝团扇轻轻扇着:“天孙邝年失踪,天帝重病且久寻无果,九重天重权大半都在傅宜手中,她也看不惯一些尸位素餐的,为此她贬谪开罪了不少人。”
  “那时九重天上也有好些个风言风语,大概就是说她为了揽权杀兄什么的,天帝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糊涂了,竟然还信了几分,两人闹了好大一场。”
  “这么说来,傅宜帝姬身边倒是有些水深火热。”沈荒又想到原来九重天的乱象:“不知现在九重天可安稳一些?”
  “好多了,满脑子情情爱爱不守规矩的少了,受供奉不干活的贬了,凡间飞升的能人也有了出头之处,好多乱象一扫而空,看着舒服多了。”
  海潮久坐有些受不了,沈荒起身挪来凭几让她靠着。
  “那邝年不知死生,如今不回来也是好事。”
  沈荒仔细思量也就明白了她的话:“阿姊是说兄妹相争。”
  海潮一笑不可置否:“大权在握是会上瘾的,我有十九个兄弟姐妹,斗到最后只剩八个,我还亲手杀了我父亲和三哥。”
  “听说邝年跟傅宜的感情很不错,又很像连辙,那又怎样,人都是会变的。”
  提及往事,海潮明明笑着却是在叹气:“最开始的时候,我争权不过是不想哭嫁出国都。”
  沈荒无言半晌,双手捧了热茶送到海潮手上:“往事如云烟散,阿姊如今也可不必挂心介怀。”
  海潮接过茶盏:“一晃那么多年,这些早就成往事了,记着是记着,挂心介怀那才是早散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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