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雨过

  今夜下了好大的雨,还有雷,轰隆隆轰隆隆,一下接着一下。
  齐宣给沈荒捂着耳朵,沈荒窝在他怀里,手脚冰凉。
  “别怕,没事的。”齐宣把她搂紧,连她的脚都扒拉到自己腹间暖着。
  “我不怕打雷。”自从沈荒受过雷刑,她听见雷声总有些心悸,但是她并不怕雷。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这场雨慢慢的又该冷了。”齐宣捂了半天,连沈荒的手都没捂热。
  “冷吗?”这雨来的及,两人盖的被子有些单薄。
  沈荒把手伸进他的里衣,贴着他的皮肉:“不冷。”
  齐宣身上滚热,天热一点,沈荒不耐烦贴着他睡,冷下来就喜欢贴着他取暖。
  “手脚冰凉,还是气血不足。”齐宣忍不住叹气。
  “不知道,可能天生的。”沈荒收回手,转手又贴在了他脖子上。
  齐宣还把双手捂在她耳朵上:“不是吧,你这两天脸色都是白的。”
  “老师说我白里透红,气色好的不得了呢,可能就是养的白了。”
  “是吗?”齐宣有些不确定了。
  雷声没了,雨倒是没小。
  沈荒打了个哈欠:“不要多想,老师才劝我不要多想,你也不要多想。”
  “那老师还说呢,担心多思都是正常的。”
  沈荒没答,因为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她歪头睡了。齐宣拉高被子,连同她的脖子一同捂住。
  一夜雨后,天空一碧如洗。
  林椿生同聂怀远也没住几天,他们在下一场来临前提出了辞别。
  “老师何必着急离开呢?”
  林椿生抱着聂怀远寻来的一只小猫崽揉:“不是着急,我要再往南边去会一位旧友,他时日不多了,见一面少一面。”
  “而且,你海潮阿姊还托了我们寻一些东西,件件事情在前,我们就不留了。”
  他都这样说了,沈荒也就没在出声挽留。
  林椿生把小猫崽往聂怀远怀里一塞,冲相送的两人挥了挥手,聂怀远站在他身边,手里托着一只猫,只点了点头示意。
  “莲子都老了。”沈荒捏着莲子吃。
  “如今都十月了,莲子自然是不如七八月生嫩,不过炖汤倒是正好。”齐宣看她喜欢,转了心思,拿莲子炖汤。
  “我想吃点心。”齐宣在忙,沈荒跟在他后面转:“我们做莲子糕吃吧。”
  “行,等一会儿,我升起来火炖汤就弄。”
  “哦。”沈荒不围着他转了,坐在灶边烧火。
  “看着些火,柴火湿了又干,烧着容易炸火星子,别蹦到袖子上。”
  “知道了。”沈荒把袖口挽了起来。
  “过两日,我们回玉溪山过两日吧。”沈荒托着腮,往灶塘里扔了一截柴火。
  “好啊。”齐宣也不问,张口就应。
  “你去年种的红梅我都没看几眼,此次回去,窝个冬天再出来,也正好看梅花。”
  “可以啊,把我们先前埋的酒带回去,赏雪看梅喝一盏也是美事。”
  沈荒点头应着,她闭着眼睛假寐,估计再过会就真的要睡过去了。
  “先别睡,趁热吃完再睡。”齐宣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后脖子。
  沈荒睁开眼睛:“我不睡,打个盹而已。”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现在是秋,可我看你啊,一年到头都困的很。”齐宣打趣她道。
  沈荒去摸自己的后脖子:“无所事事,打盹也没什么。”
  “九重天乌烟瘴气,还是冥界好,一团和气,连带着你我也清闲。”齐宣乐呵呵的。
  “一团和气?”沈荒说了个问句:“也不是。”
  “舒玄瑛,野心勃勃,就等着舅舅退位。”
  “参宿,被她甩开的情郎追上门来赶都赶不走。”
  “青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心眼脑子都有,平时不用。”
  “还有海潮阿姊,一群人心眼加起来都没她多。”
  沈荒掰着手指头数:“哦,还有老师和……师公,和稀泥的一把好手。”
  “唔……朝家……朝晖整天阴暗的不行,不知道朝慈有没有这个毛病。”
  齐宣跟着她的思路走:“那君上还真是不容易。”
  “舅舅一向心大,只要不过分,他就当睁眼瞎。”
  “比如?”
  “比如青卫同舒玄瑛打架,他从不拉架,谁赢算谁的,打不过就挨着。”
  “那他们俩,都是谁输谁赢。”
  “一半一半吧。”
  沈荒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还有一事,倒是蛮有意思的。”
  “哦,是什么?”
  “舒玄瑛同参宿斗嘴也是一半一半,但是她从来没从海潮阿姊手里讨过便宜。”
  “海潮阿姊能笑着脸把人玩的团团转,那人还要夸她人好。”齐宣听得啧啧赞叹。
  “连舅舅都说,跟海潮阿姊玩心眼子,不如直接去投胎更划得来。”
  “哇。”
  “那你见过吗?”齐宣比比划划:“就是微生上仙……啧……大人或者帝君……大杀四方?”
  沈荒一副颇为遗憾的模样:“暂时没见过。”夫妻俩一起遗憾。
  海潮是人间帝王飞升,神格高升紫微宫,称“帝君”也可。
  说到这里,沈荒又顺嘴说了两句海潮同紫薇宫的联系。
  海潮同紫薇星君上檀一样,紫气加身。如今紫薇宫中除了上檀,也就只有海潮一位。
  上檀是紫薇星,众星之首,但他如今还不是紫薇帝君,他经了天道落下的劫,却没在凡尘里打过滚,神格未升。
  大夏先祖一统部落,成为中原的第一位王,紫薇星大亮,应运生出紫薇宫。
  林椿生飞升不久,上檀觉醒,时也势也,他们俩成了师徒。
  “那海潮阿姊那么多年怎么还未升上神,我听说天道不是降过雷了吗?”齐宣还是觉得随沈荒叫“阿姊”顺口一些。
  这个问题齐宣也是听她叨叨陈年旧事,突然想起来的。
  沈荒想了一会:“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跟她的正缘有些关系。”
  齐宣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正缘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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