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卜者青雀

  墨枫醒来的第一眼,眼前就是一群云骑军,但被白露拦在门口。
  “哎哎,你们干什么?这里是丹鼎司,不是云骑营,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的。”白露拿着药罐子大声嚷嚷。“病人需要休息。”
  “他算什么病人,一个逃兵而已,还是残害同僚的逃兵。”为首的云骑叫嚣道。
  还是找上门了。墨枫身上有云骑的监听器,监听器当然还有定位功能,墨枫一消失云骑官方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可以确定,墨枫采取某种方式逃回来了。
  按云骑律法,逃兵是死刑。
  除非有大功绩才有可能免死,但也要被押入地衡监狱。
  虽然浑身还是酸疼无比,疲惫感还没有消除,但好歹是能活动了。毕竟是来找自己的,那些上位者不可能放过自己,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
  墨枫缓慢走了过去。
  “废物醒了?”为首的云骑不屑道。
  “你叫什么名字。”墨枫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配知道?”云骑笑道。
  “你杀了多少丰饶孽物,我又杀了多少呢?配不配就一张嘴吗?没用的蠢材。”墨枫笑道。
  “你……”
  “不服来练练,我死去的同僚手上的茧都比你厚的多,你恐怕认真训练的时间不超过一周吧,没用的废物。”墨枫继续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就是你背后的狗过来我都照骂不误。”
  “你很好……我可是许家二少爷……你逃兵一事云骑方面已有定调,明日就是你死刑时期。”
  “许家就生了你这个废物?读点法律好吗?云骑死刑执行时期必须是十王司定调的,云骑军有啥权力?要判也得十王司判官来判,轮得到你这狗东西?”
  这一下把许少干沉默了。
  过了许久。
  “有胆子就和我来云骑营,看看官方怎么定调就好了。你敢吗?”许少像是找回了自信。
  “无妨——”墨枫刚要抬步离开。
  “慢着,不许走。”他的动作被赶来的一位少女打断。她急冲冲冲到墨枫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你在这,太卜大人也真是的,连具体位置都要我自己打听,你是墨枫吧?哎?我是不是见过你来着?”
  正是青雀。
  “太卜司的卜者,你来这做什么?我是来羁押犯人的。”许少还是或多或少会卖太卜司一个面子,但语气同样不是很客气,换成地衡司的人说不定他已经叫手下来打一顿再说了,居然敢打搅他办公。
  “传将军令,墨枫无罪。”青雀想起正事,这可是关系自己三天假期的大业,至于见没见过墨枫那都是小事了。青雀掏出符玄给的腰牌,这是罗浮将军府的将军令,代表罗浮最高权限,也只有十王司有可能驳回,但历史上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驳回案例。
  “将军令?”许少清醒了许多。
  将军令不可能伪造,因为你不可能欺瞒一辈子,一旦发现伪造假传命令,死罪都算轻的,这还是太卜司卜者出示的,可信度宛如将军本人亲临。
  “你们可以离开了。”青雀说道。
  哎嘿,自己还是挺威风的嘛,太卜大人以后这种事多让自己干干呗。
  “我们明白了。”许少带着人施施然离开了。
  墨枫已经基本猜测到符玄会出手了,因为如果不出手,就不可能在那种环境捞自己一把,但里面还有景元出手的痕迹纵是墨枫都没想到。
  青雀收好将军令,这才打量起墨枫。明明一个一百多岁,一个刚满十一岁,身高完全是一样的。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啥万民堂的师傅嘛——”青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就是墨枫。”
  “你是符太卜的身边的……”
  “哎嘿,我叫青雀,一位普普通通的卜者,不足挂齿,任务完成了,我也就回去复命了,改天聊。”青雀说道。
  她得把将军令还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一直携带。
  “对了,假如还有人找麻烦记得报上太卜老人家的名号,别看她身子小小,天塌下来有太卜顶着。”青雀笑道。
  太卜……老人家?
  她很老吗?
  白露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些政治方面的事情她没有一点参与的想法。她只要医治好自己的病人就足够了,这个墨枫是符玄几天前就叮嘱的对象,到时候传送来的时候备好床。
  但作为一个女孩子,八卦之心不可无。
  符玄和他啥关系?
  白露想破脑子都想不明白。
  “你伤得不重,休息几日就好了,别太劳累。这些药每日口服三次。”白露递来一些药物。
  “嗯,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没事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白露摆了摆龙尾就离开了。
  ……
  “将军,墨枫目无法纪,怎可因私废公?”神策府,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跪坐在将军案府前,作为长生种,能呈现出像他这样老态的是少数,很多人知道步入魔阴身还是很年轻的样子。
  “哦?说说看,本将军做了什么?”景元批阅着公文,目光都没有看向老者。
  “残害同僚,目无上级,临阵脱逃,随便一条都是要死刑的。”老者侃侃而谈。
  “其实我不懂,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为何要恨他如此露骨,是因为你儿子吗?”景元笑道,“还是说,你怕了?”
  “老夫一心为罗浮。”许家家主,许向风俯首在地,虔诚无比。
  “残害同僚临阵脱逃我暂且不论,目无上级咋就死刑了?本将军不记得云骑军有这规定。或者说,你是觉得本将军不知道你背后做到那些勾当吗?”景元说道。
  “老夫……”
  “如果没别的事,别妨碍本将军处理公务。云骑不是许家的一言堂,云骑,是罗浮的云骑。”景元定下了基调。
  罗浮的权贵有很多,因为长生种长生久视,所以不可避免让富裕的人更加富裕,阶级严重固化。就连罗浮将军也不得不和这些权贵做一些妥协,非必要时候最好不能翻脸。
  因为罗浮财政大多掌握在这些权贵手中,甚至家家都有云骑私兵。景元虽然是罗浮将军,也就是云骑之首,有对云骑的绝对号令权,但这些私家云骑具体执不执行完全看其自觉。大多数时候景元当然能很好掌握好罗浮云骑,但绝对掌握,远远达不到。
  他知道很多权贵为了剥削底下人的手段,但他无力插手,至少长久以来找不到任何机会,这是仙舟的顽疾,是世世代代都有的毛病,只要可控,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不是根治之道,但就目前为止,但这是景元认为维持好平衡的最好手段。除非有什么可以大施拳脚的契机,才能翻脸。
  或许下一任将军会比他做得更好吧,但只恐怕就符卿而言,面对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贵,她的手腕,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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