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秦淑妃亡故的真相

  赵子煦的丧仪操办十分隆重。
  在位虽只有短短四年的时间,赵子煦却建树颇丰,堪称一位明君。
  送赵子煦灵柩去皇陵那日,除满朝文武外,百姓们十里相送,更有甚者痛哭流涕。
  叶泽霖不可能不去送他的陛下。
  花扶疏跟在叶泽霖身侧,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心下感慨不已,为这样一位深得民心却英年早逝的帝王感到惋惜。
  进入十月,天气迅速骤冷,中旬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白茫茫笼罩了偌大的京城。
  这场雪降得格外早,若是往年不到十一月不会降雪。
  自那日送先帝灵柩去皇陵回来后,叶泽霖时常独自待在一处,有时是书房,有时是次间,有时又在蓬莱居。
  他眉间总含着淡淡的忧伤,沉默寡言,有时能大半天不说话。
  花扶疏知他是因先帝的离去而郁郁寡欢,她想劝解叶泽霖,又怕不小心提到先帝,更让他伤心,索性就不劝他了。
  叶泽霖独坐不说话时,她就默默陪在一旁。
  这日,四德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
  “公子,秦王殿下不愿登基,在秦王府闭门不出,百官聚在秦王府门口,求见秦王殿下,整整三日,秦王殿下都没有出来见各位大人。”
  “什么?”叶泽霖惊讶不已,“我去看看。”
  说着,他急急忙忙便要出门,花扶疏叫住了他,给他穿上一件斗篷,才让他出门。
  秦王府门前。
  空中飘荡着鹅毛大雪,群臣身着对应品阶的官服,裹着薄薄披风,站立在冷冽寒风中。
  叶泽霖刚走进,就看到一个耄耋之年身着盔甲拄着拐棍的老人,“荣公爷,您怎么也来了。”
  荣老公爷道:“陛下不愿即位,老夫只能来秦王府求见陛下。”
  百官们如荣老公爷一般,奈何秦王殿下始终闭门不出。
  叶泽霖看了眼秦王府的大门,望向尚书令陆缙:“尚书令大人,容晚辈借您一用。”
  尚书令知叶泽霖的用意,很配合叶泽霖,,主打一个你随意用,随便用。
  不多时,秦王府外一阵喧闹,百官高呼尚书令不行了!
  尚书令突发昏厥,急需找大夫!
  很快,在百官的呼叫声中,秦王府的大门从里边打开了,一个素衣女子急急慌慌跑出来,“爹爹,父亲!”
  陆天韵刚出来,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安安稳稳站在她的面前,这才后知后觉是被骗了。
  她回头看去,就见秦悠然在大门口,而百官们和她的父亲正齐齐看向秦悠然。
  叶泽霖撩起衣袍,双膝跪地,神情严肃道,“臣受先帝恩情颇深,愿忠于殿下,至死不悔。”
  他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然后恭敬地磕下了头,他气坚定地说,“臣,叶泽霖,恳请殿下登基为帝。”
  秦悠然他目光凝视着叶泽霖,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尚书令陆缙紧接着跪下,叩头道,“臣陆缙,叩请秦王殿下登基。”
  刑部尚书鱼玄机撩起紫色官服,双膝跪下,“臣鱼玄机,恳请秦王殿下即位,顺应天命。”
  “老臣荣国公荣桓,恳请秦王登基,以稳定朝政局势。”年事已高的荣老公爷颤颤巍巍地说,就着拐杖缓缓跪下。
  “臣叶云律代西境三十万将士,恳请秦王殿下登基,谨遵先帝遗诏。”叶云律声音洪亮。
  “礼部侍郎凌维良请求秦王殿下登基,稳定朝局。”凌维良言辞恳切地说道。
  “臣工部尚书房东请秦王殿下即位。”
  “微臣包长洲请秦王殿下遵先帝遗诏,即位为帝。”
  “老臣周之放……”
  “臣嵇远……”
  “臣谢不昀……”
  文武百官纷纷下跪,秦王府门前黑压压一片,齐声高呼:“请秦王殿下遵陛下遗诏,登基为帝!”
  声音响彻整座秦王府,文武百官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希望秦王殿下尽快登基,稳固朝局。
  秦悠然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欲言又止。
  似乎从未有人问过他愿不愿当着这个皇帝。
  ……
  康定四年十一月初四,秦王赵颖逸于紫宸殿正式即位,接受文武群臣朝拜。
  同日,赵颖逸追封其母秦淑妃为端柔太后,追封其妹为惠阳长公主,册王妃陆氏为皇后。
  时光匆匆逝去,转眼年关将至。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宫城内外银装素裹。
  陆太后差人将赵颖逸传来慈宁殿。
  因在国丧期,哪怕已是年关,宫中依然冷清。
  “给娘娘请安。”秦悠然云淡风轻地向太后问了安。
  自赵子煦驾崩后,陆太后悲痛欲绝,短短几日便华发早生,两鬓如霜,神色时常萎靡不振,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陆太后端起一杯热茶,微微一笑,眼中加夹一丝算计的意味,“赵颖逸啊赵颖逸,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还如此天真?莫不是你还以为吾是淑妃之死的主谋?”
  秦悠然似笑非笑,“太后娘娘是不是主谋,您心知肚明,本王也心知肚明。”
  陆太后轻轻吹去茶盏上方的热气,小抿一口,随即道,“淑妃之事,主谋非吾。”
  确切来说,她不过帮凶而已。
  说完这话,陆太后缓缓将手中杯盏放于茶几上,接着抬起头来,她的眸光幽深地望着秦悠然。
  只见她唇畔微扬,勾出一抹让人难以理解的弧度,“真正杀害淑妃的主谋,乃是先帝——你的亲生父亲。”
  秦悠然的脸色巨变,满脸都是惊愕之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可能?
  怎会是他的父皇?
  太后最是狡诈,又惯会做好人,焉知不是太后为自己开脱之言?
  秦悠然自然是不信太后的说辞,“太后娘娘是伤心过头了吧,以致信口胡言。父皇岂会做出这种事?定是你为了洗脱嫌疑而编造的谎言!”
  太后一脸漠然地阐述事实,“先帝推行新政受阻,忌惮贵妃、德妃娘家势力,先帝早想废黜贵妃、德妃,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适逢修仪秦氏怀有龙胎,贵、德二妃对秦修仪起了嫉妒之心,先帝怎么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遂暗示吾挑拨贵德二妃,贵妃德妃多年无子,自然想抚养秦修仪的孩子,便在秦修仪饮食中下毒,估计贵妃德妃二人也想不到秦修仪会在生产之日母女俱亡。”
  血淋淋的真相直接摊在秦悠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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