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他是你生的
此战两军大伤元气，尤其是西夏，根本无力再战，西夏王拓跋昭英递了止战书，两方就此止战。
叶世衡为国捐躯一事传回京，同时朝廷的旨意也八百里加急送往边境。
京中，大将军府。
老将军得知儿子阵亡，当即跌坐下去，两眼呆愣无神，许氏两眼一黑，愣愣喊了一声‘世衡哥哥’，就昏厥过去。
如婳：“爹爹，没了……”
独孤兰息：“怎么可能？”
姑嫂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欧阳夫人立在原地，久久缓不过来，泪水似涌泉般止不住往下流，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叶世衡每一回出征，她总是担忧叶世衡的安危，叶世衡也总是说他是大将军，他不会有事的。
世衡，你失约了。
世衡，不论生死，溶月都会迎接你归来。
大将军府终究挂上了白绫。
……
叶家军护送叶世衡灵柩回京之日，百姓们纷纷身着白衣素缟，痛哭流涕，挥手送别叶世衡，队伍延绵十里不绝。
对于他们来说，叶世衡和叶家军就是边境的守护神，正因有叶家军驻守边境，边境才得以安宁，他们才不用过那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生活。
“大将军！”
“大将军！”
“大将军！”
“大将军，您一路走好！”
“您一句走好。”
腊月十八，叶云律、叶泽霖、叶松言护送叶世衡灵柩抵达京城。
城门外，礼部尚书亲自主持，郑王率领百官恭候，自发前来的百姓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叶家女眷身着素衣，头簪白花，早早在城门口等候。
她们看到车上的棺椁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葳姐还不到三岁，小孩子不知何为生死，她四下找不到她祖父，喊着要她祖父，可在看到娘亲她们哭了，她又找不到祖父，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欧阳夫人走到棺椁前，轻轻抚摸着棺椁，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微笑道，“世衡，我们回家了。”
郑王率领百官上前，掩泪齐声高呼：“恭迎护国大将军还朝！”
同时，郑王宣读了秦悠然的旨意，晋叶世衡为护国公，世袭罔替，并赠忠勇郡王。
叶家众人面色凝重，步伐沉重地走在前面，棺椁在众人的护送下，缓缓进入城中。
郑王率领百官退让到道路两旁，和百姓们一起送叶大将军的灵柩入城。
叶世衡出殡那日，花扶疏想去送灵，叶泽霖不让，抚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你别去，爹应该也不想你去送他。”
在叶泽霖劝说下，花扶疏只送了很短一段路，就回府了。
……
叶松言半蹲着身子，哀求地唤着许飞琼，“娘，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您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身子会熬不住的。”
许飞琼凝视着叶松言，这是别人的亲生儿子，却被她占有了二十几年，她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不舍，语气却异常的坚定，“言儿，我不是你的娘，欧阳溶月才是你的亲娘。”
叶松言摇着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您才是我娘。”
“我不是！”
许飞琼忽然一声嘶吼，她紧紧抓着叶松言的手，将他拽起来，拖着就要往外走，一边说，“我不是，欧阳溶月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要带你去找她。你是她的，不是我的，我要把你还给她。”
叶松言试图甩开许飞琼的手，“娘，我不去。”
“你果然知道了。”许飞琼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那我更应该把你还给你亲娘。”
说完，许飞琼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出飞院，径直朝着溶梨院走去。
叶松言急忙跟在后面，想要拦住她，然而许飞琼却视若无睹，一路直奔溶梨院。
“欧阳溶月，欧阳溶月——”
许飞琼的呼喊声在院子里回荡。
翠枝听得许飞琼声音，怕这声音惊扰了自家夫人，便走到院中拦下许飞琼，“许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夫人院里不可放肆。”
许飞琼一把推开了翠枝，“你让开。”
叶松言拉住许飞琼的手臂，不让她去找欧阳夫人，几乎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许飞琼，“娘，您别去了，别说好不好。”
许飞琼呵呵轻笑着，“不好，你说的不好。”
翠枝看着许飞琼怪异的举动，有些疑惑，这许姨娘怎的有些疯疯癫癫的？
这时，欧阳夫人走了出来，她一身素衣，脸庞削瘦，很是憔悴的模样。
她看着许飞琼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许飞琼反手拽着叶松言，把叶松言带到欧阳夫人的眼前，将叶松言推了过去，“你的儿子，还给你。”
翠枝一脸莫名：“……”
这许姨娘真是疯了不成？
把四公子推给夫人，说四公子是夫人的儿子？
欧阳夫人：“……”
“欧阳溶月，儿子，我不要了，世衡哥哥，我也不要了，我把他们还给你。”许飞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决然和一份坦然释放。
欧阳夫人看着许飞琼，一脸迷茫和错愕。
许飞琼的眼眸冷静得可怕，指着叶松言，缓缓说道：“他是你生的，不是我生的。”
欧阳夫人呆愣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翠枝同样被许飞琼的疯言疯语惊到了，自从大将军为国捐躯的消息传来京中，许姨娘的行为便有些怪怪的。
欧阳夫人问道：“许飞琼，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许飞琼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她贴近欧阳夫人的耳畔，轻声低语道：“世衡哥哥把你生下的儿子换给了我，还被我发现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欧阳夫人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许飞琼看着欧阳夫人的神情，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来：“你也想不到吧？我也是始料未及呢，世衡哥哥为了你，竟然可以把你们的孩子换给我。”
欧阳夫人瞬间呆若木鸡，她茫然地看了看许飞琼，又将目光投向叶松言。
此时，叶松言也正巧望向欧阳夫人，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是叶松言第一次与亲生母亲四目相对，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不知道欧阳夫人是否会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实，又是否会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