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收缴假币，大势所趋
余修端坐在酒楼雅座上，手中捧着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呵呵的笑声。
对于百姓之中组织“民间团体”控制粮食、逼迫他增加收购价以获取更高利益的事情，他早有耳闻。
但在他看来，这种没有任何约束、纯粹依靠利益驱使的松散组织，想要瓦解并非难事。
只要让百姓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商队非但不能为他们谋取更多利益，反而会导致他们损失惨重，他们自然就会弃之不顾。
余修轻啜了一口茶，茶水的温度正好，他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汇报进度。”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语道。
耳中响起了人工智能的声音。
“目前假钞流入市场的数量已达六十七万两，预计还需投放十三万两，即可引发山河城的通货膨胀和市场崩溃。”
没错，第二阶段的目标并非粮食，而是让大量假钞泛滥市面。
这些假银票采用先进的科技手段制作，从各个细节上都与真币别无二致：精妙的防伪技术、独特的编号、权威的签署机构和签字人……
就算是签发银票的官员本人，也无法分辨哪一张才是出自自己之手。
在旁人眼中，它就是货真价实的银票！
山河城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区区数十万两白银，但仅在一周内，余修就放出了超过五十万两的假币。
一旦暴露出去，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山河城的货币体系完全瓦解，经济倒退到以物易物的原始时代；要么官府被迫承认这些货币的合法性，但随之而来的通胀和危机，却非他们能够应对。
至于现在，假货币的消息还没有暴露。
但坏的影响，已经体现出来了……
酒楼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小心翼翼地捂着腰间的干瘪钱袋，看似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其实放着一张薄薄的银票，面额是十两。
这是傲来皇朝签署的最低面额的银票。
“小二！给我来一壶你们这最好的百花酿，再来一盘猪肘子！”
乞丐一进酒楼大门便嚷嚷道。
他右边肩膀松松垮垮，右手依旧谨慎地捂着钱袋，而左肩却带动着左手有气势地指向店小二，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他在门口乞讨时，常常见到那些贵人的奴才摆出这副嘴脸，如今他也学得惟妙惟肖。
往日里忙碌的店小二此刻却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边。
听到乞丐的叫嚷，他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答道：“百花酿？那可是十两一壶。至于猪肘子，一盘就得三两银子。”
正打算大方掏钱的乞丐愣住了，脖子一下子涨得通红。
“百花酿不是向来三两一壶的吗？！”他急切地质问，“猪肘子也不过八钱一盘罢了！怎么，怎么就涨了这么多！你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个乞丐，存心欺负我哩！”
“嘁！”
店小二不屑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你想要，他想要，大伙儿都想要。但百花酿和猪肉就这么一点儿，张屠夫那都断货了，哪里够卖的？”
他口中的张屠夫是这片区域最大的肉商，供应着所有酒楼的肉食。
乞丐红着脖子争辩，“那，那百花酿凭什么涨价！”
百花酿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但要为此付出全部家当也不值得！
店小二不以为然地说：“酿酒要米，最近粮价蹿得厉害，酿一壶百花酿的本钱不也水涨船高？本钱都涨了，价格上调也是自然的事儿。
他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你把这银票攥紧咯，明年再来买酒。到那时，百花酿的价格准保还是三两一壶。”
乞丐顿时哑口无言。
就算是三两一壶的美酒，那也是贵族老爷们的专属，他一个讨饭的哪里喝得起？
无非是看着最近来钱快，才想着奢侈一把罢了！
至于明年……他一个乞丐，能不能活到明年都是个事呢！
难不成还要继续去倒卖粮食？
可如今外头一个个囤积居奇，赌粮价还要翻番，生生把一石米的价格都抬到了将近五两银子！
乞丐张了张嘴，终究不敢在这儿挥霍本钱。
但在周围食客和店小二揶揄的目光中，他又忍不住扬声喊道：
“哼！我这就去把银票兑成银子，到别处城里潇洒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想得很好，山河城只是因为那个外域粮商的到来才导致粮食价格飙升。
其他城市可没有外域粮商。
他们那里的物价一定是正常的。
这样的话，十两银子足够他奢侈一把了！
至于花光了银子之后？呵，到时候就在那座城市继续乞讨呗！
怀揣着这样美滋滋的憧憬，乞丐毫不犹豫地租了一辆价格低廉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另一座城池进发。
清脆的马蹄铃铛声伴着车轮滚动，飘向蔚蓝的天空。
与无数其他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将所有人变成了傀儡、牵连在一起，无声地操控着他们。
最后，把傲来皇朝一步步推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
“第二阶段，釜底抽薪，耗时8天，完成进度87%”
“为什么才87%？”姜有梨问。
“因为后续尚需一些时间让计划自我演变，以及等待傲来皇朝官方察觉异常、作出行动。”
“展开说说。”
“当大量货币流入市场，物价会逐渐上涨，公众对货币的信心开始动摇，可能会出现抢购潮和囤积货物的行为，我们再稍微一点拨，就会出现钱庄被大量挤兑的现象。”
姜有梨点头，“嗯，继续。”
虽然是他提供的计划，但实际操作起来，他肯定不如专业人士。
余修在那头说道：“钱庄很大可能会破产，进一步引发百姓对信用货币体系的质疑，于是更大规模地去把手中的银票兑换成金银等贵重物品。
“当通货膨胀率显着上升，即使是古代皇朝，也肯定会意识到不对劲，只要稍作检查，就知道市场上出现了大量伪钞——也就是我们伪造的银票。”
姜有梨：“然后呢？”
“然后……他们恐怕会急昏了头，做出一些饮鸩止渴的昏招，比如——”
……
“宣布假银票收缴令！速度要快！谁耽搁了时间，提头来见！”
傲来皇朝，人皇的震怒声如惊雷般在大殿上空回荡，震得每一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中狂跳不止。
“令三大国公，即刻派出麾下精锐的武者、修仙者，务必要把那利欲熏心的商人给我揪出来！”
……
“回收假钞，这个决定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一百张一模一样的银票摆在眼前，您说哪张是假钞？”
余修问。
姜有梨想了想，摇头，“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他们的伪造技术是精确到了纳米级别的，光靠人眼绝不可能分清楚。
“对的，所以下面去收缴的人说它是真，它就是真，说它是假，它就是假。这么强大的权力，会滋生出更大的混乱。”
……
“你凭什么说我们的银票是假的！”
愤怒的百姓们似乎忘记了朝廷的威严，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银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拿出证据来！”
一个刚毅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没错，拿出证据来！”人群中又有人附和。
“拿出证据来！”
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席卷了整条街道。
立于高台之上的炼气修仙者冷哼一声，抬手一挥。
一道蕴含着强大灵力的术法如利剑般劈下，瞬间，最先开口质问的那个人头身分离，鲜血如喷泉般汩汩涌出，残破的躯体重重地倒在愤怒的人群脚下。
“本官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修仙者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拒不交出假银票者，就是在抗拒朝廷，格杀勿论！”
然而，他并未注意到，人群的眼神正在渐渐变得血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
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片刻之后，更大的混乱如山洪爆发。
他们已经孤注一掷，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换成了粮食，又把粮食兑成了银票，如今，朝廷又要收他们的银票，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朝廷又如何？你若是收缴了我的银票，我照样活不下去！
“跟他拼了！让他把扣押的银票和粮食还给我们！”
就在此时，最初质问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修仙者鹰眸般的目光扫了过去，却又没找到人。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做更多的反应，被彻底激怒的人群如海啸般向他涌来，怒吼声震天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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