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自私
“她人呢？”男人的声音冰棱似的冷，还透着狠。
大妈蓦地被人钳住，手腕上一阵疼痛挣脱不开，抬眼一看，一张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好看的脸，布满了阴霾和冷寂，让人从头冷到脚。
“你是谁？快放手！”
“我问你，拿这个袋子的人呢？”声音像是冷刀子割破了夜空一样。
大妈快速打量了一下男人，虽然心下惴惴，还是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一万遍。年纪轻轻就在外面包养小三了，还专门包养女学生，真是坏透了。
她已经对苏欣欣有了好感，只觉得一切都是男人的错，不外乎就是利用手里的权、钱、势，诱骗清纯女生。
甩了甩胳膊，茫茫然地只是朝水里指了指，并不愿意同他说一个字。
顾枫心急如焚地扒开人群，看到了在水里的苏欣欣，一尾蓝色的小鱼儿，随着浪涛起伏，水花四溅。他感受到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每一片溅起的浪花，都像狰狞的恶魔想要将她带走。
她，果真要跳海？想要永远地离开？
“不！”他脑海中的声音如狂风暴雨一般掠过海面，浪花都被这无形的气息震慑，灰溜溜地逃走了。
他几步冲过去将她一把抱起，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咬噬着，疼痛不已。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衣服泡了水，还是因为自己腿软，总之从海里走到岸边的几步路很是艰难。上岸后只觉自己四肢百骸再无半点力气，一颗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差点将苏欣欣滚落在地，他踉跄了两步，用膝盖跪下去撑住，慢慢坐在沙滩上，将她抱在胸前。
他用力抱住她，身体像是寒风中的落叶微微颤抖，一直低头凝视她，亲吻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蓦地尝到一股咸味。
苏欣欣的衣服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现在才感觉有些害怕，虽然只游了几米远，但她力气消耗过多，慢慢起身坐到了旁边。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枫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几乎是嘶吼出来。
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她对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难道所有的一切她都忘了，忘记了两人要相守一生白头到老，忘记了要一起种菜赏花？
自己想着一了百了，就不想想其他人？是要别人跟着她去还是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苏欣欣独自来海边本就是因为他，现在听他这样质问自己，只当他是在埋怨自己去救人，便接口道：“我一直就想做这件事。”
大概就是所谓的“真正淋过雨的人，总想着为别人打把伞”吧。
男人一听这话更可气了，胸膛急速起伏，巨大的紧张和压力下忽然松下来，加上浑身上下湿透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直想做？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苏欣欣不解，自己救人怎么就自私了？当初若不是他救了自己，又怎会扯出两人之间这缠绵不绝的情丝。牙齿冻得咯咯咯地打颤，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怨她自私想逃避，狠心扔下他孤独熬在世熬日子；她却恼他气量太小。
各有各的气，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听得彼此呼吸声。
天空中忽地一声闷雷响起，顾枫心中一动，侧头看她，她只是看向远方的海面出神，眉头微蹙，嘴角有点下拉，平日里清新的小脸，与这周遭的一切都保持着疏离，眼眸中藏着无尽的故事和挣扎。
大妈走过来，解下身上的外衣，给苏欣欣包裹在身上，语气中又是怜惜又是埋怨：“傻丫头，你去救她干什么。白白丢了自己的小命，来这世上走一趟多不容易。”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她呀，自己作死要死要活的，死了活该。咱们，真犯不着。”
“你，你说什么？”顾枫顿时大悟，颤声问道。
“这位先生，你是丫头的什么人啊？”大妈见男人在责备苏欣欣，更加不愿意搭理他，又被他气势压迫，但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厌恶，“姑娘是去救人的。”
又是一声闷雷，阳光躲入云层，海面上巨浪咆哮。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欢呼声，救援队已经将落水的女孩救了上来。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现在变成了无声哀泣，他不断地扇自己耳光，“啪啪啪——”的特别清脆，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可是顾枫于身外之物全没有注意，浑然不觉。
一颗心全部在苏欣欣身上。
他颓然低头，心中一片歉疚，恨恨地苦笑，抬眼对上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老婆，对不起，我以为你——”
苏欣欣心里记挂着落水的女孩，现下人已救上来了。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接口，语气甚至有点想笑：“以为我什么？跳海自杀？”
她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自杀”二字，她一直都是坚强的，有一股跟自己较劲的执拗之气。
顾枫有点尴尬。
刚刚一定是被吓得脑子不动了，苏欣欣的性格怎么会去干自杀这种事情？她经历的打击那么多都挺过来了，她看似柔弱，可内心坚定强大，是绝不会像弱者一样逃避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我一醒来就找不到你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真是急死了。”他身上很冷，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眼神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欢悦。
顾枫有点语无伦次，现在才想起来赶紧通知秦臻臻他们，人已经找到了，没有事。
“我心情不好，自己出来走走。”苏欣欣见顾枫急得不得了，心下黯然，不停地涌起一阵阵的怕，自己刚刚怎么就敢往水里跳。
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并不比自己好过多少。从小时候和他初次见面起，她一直觉得他已经强大到没有任何弱点，可是这两天，她见过了他太多的脆弱，伸出手去想要握他，却只是伸手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