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市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方家每天收的鱼货都在不断增加。
  除了他们三大队,其他大队的人很多也开始抓鱼货交到方家来了。
  最多的一天方家收到的鱼货有五千多斤,不过没几天就开始减少了,不过每天都稳定在三千斤左右。
  方向阳身上的钱,也开始蹭蹭的往上涨,差不多一个星期后,他身上的钱就超过两万块。
  文星公社,有很多人眼红方家这门生意,也学着他想走通水产站的关系,但王志明那边说死了只认方向阳,找谁也不好使。
  其他几个公社倒有人收货,可收货量都没有方向阳这边多,水产站也不派车去拉货。
  这天晚上刚天黑,方向阳背了个书包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他要去县城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黑市搞到更多的粮票之类的。
  现在他虽然有钱了,但买米之类的硬通货必须要有票才行。
  临出发的时候,方建国在他书包里放了一把小刀“向阳,听说县城里二杆子多的很,要是遇到那些吃砍钱的家伙,直接弄翻他妈卖批的!”
  方向阳笑道“爸,没那么严重,黑市要是真那么乱,那还有人去啊!”
  方建国说道“要不是不放心你妈和妹妹在家不安全,我就跟你去了。
  别掉以轻心,县城晚上确实比较乱的,我前几年去过一次,裤子都差点被人脱了!”
  方向阳哦了一声,但也没太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这个时候犯罪处罚的力度很大的,一般人要不是特殊原因是不会去触碰某些底线的。
  况且方向阳手里有钱,心中不慌,大不了给点钱打发了了事,他不信还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来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过了,街上几乎一个行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偶尔只有几条野狗在叫唤。
  方向阳按照李升良给他说的地址,直接去了猪屎巷。
  此时金水县城还很小,总共就那么十来条街道,猪屎巷就在城西靠近县城一中的地方。
  方向阳骑着自行车刚到巷口的时候,就被两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拦了下来“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晚上不允许人擅自进入吗?”
  “两位兄弟,我是经人介绍准备到咱们这边来弄点票据和粮食之类的。”方向阳说道。
  两个小伙子直接说道“哪个介绍的也不行,想进去就先交两毛钱吧,不管是买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都是这规矩!”
  方向阳掏了两毛钱后,就进了巷子。
  巷子很窄,但只有二三十米长,里面是一个比篮球场大一些的小广场。
  方向阳到这里的时候,看见到处都是摆摊的人。
  有的人面前摆着几袋大米,有的人旁边则放着背篓,背篓里面猪肉、鸡蛋、老母鸡和其他肉类都有,还有卖菜油和其他
  平时市面上很少见到的东西,在这里几乎都能看到。
  不过就是价格有些贵,大米在正规粮店里,只要一毛二左右,在这里直接翻了一倍还多点,二毛五。
  猪肉这里的价格也比外面贵了四五毛,要一块三四才能买到。
  至于其他的鸡蛋、母鸡以及其他不常见的肉类,价格也不便宜。
  小广场前方只有一个屋檐灯,在场的人也就借着这点微弱的余光来交易。
  不管是买东西的人还是卖东西的人,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几乎没有大声说话的人。
  没客人到摊前的时候,摆摊的人也不吆喝,有人来了也只是拿出东西让人看看,然后小声的说出货物的价格,要买就卖,不买就走,也不跟人纠缠。
  方向阳逛了一圈后,也没看到有人卖各种票据的,只好花了二十五块钱买了两袋大米。
  卖大米的人收了钱后小声的问道“这位小哥,我看你转了好几圈,是不是要找其他东西啊?
  我平时除了在夜市卖米面油之类的,其他比如大批量的猪肉,羊肉和牛肉、活鱼之类的则有门路……”
  方向阳打量了一下这个三十来岁的人,长着一副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典型的奸商形象,心里顿时有些防备。
  于是他发了个哈哈说道“我只是想弄点自行车票之类的,但没看到这里有卖的。”
  三角眼老板,呵呵笑道“小哥,我有门路搞到各种票据,但你必须得给我点好处我才能带你去!”
  旁边的一个卖鸡的憨厚大汉,站起来想说两句,但又蹲了下去。
  方向阳看了看大汉背篓里的鸡,轻声的说道“鸡咋卖的?”
  大汉用手指比了个一,又伸出五根手指来,应该是一块五的意思。
  方向阳对卖米的老板说道“大哥您稍等一下,我把那只鸡买了再说吧!”
  大汉把鸡称了一下“六斤一两,你给六斤的钱吧,一共九块!”
  方向阳从掏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但大汉没有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兄弟,有零钱没,我这儿没钱找。”
  三角眼老板立马摸出一大一块一张的票子对方向阳说道“我可以跟你换!”
  但方向阳却没有理他,而是对大汉说道“这位大哥,我看你长的这么壮实,要不劳累你一下,帮我把拿两袋米背着。
  这十块钱你拿着,剩下的一块也别找了,就当是力钱吧!”
  大汉接过钱说了声谢谢,就装了起来,然后将方向阳刚买的两袋大米抱起来放进了背篓。
  方向阳这才对一旁的三角眼说道“老板,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才愿意帮忙引荐那些有票据的人!”
  三角眼打量着方向阳的书包说道“十块钱,或者再买我五百斤以上的大米……”
  方向阳立马说道“可以,我就买五百斤大米,不过这么多大米我没法一个人带回家,你可得想办法给我送到家,我家不远,就在文星公社。”
  双方说定了之后,三角眼就开始收摊,他的摊子上就十多斤散米了,装起来放进一个背篓后就朝黑市的另一个门走了过去。
  方向阳推着自行车紧跟其后,憨厚大汉背着两包大米走在最后面。
  他们刚出了广场不远,三角眼就敲响了街道旁边的一扇门。
  门内问道“你妈卖批,这么晚了那个在敲门?”
  三角眼赶紧说道“姐夫,是我,欧三!”
  门内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人说道“这么晚了找我有啥事,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的话,老子把屎给你打出来!”
  欧三把嘴巴贴在中年人耳边指着方向阳说道“姐夫,来了只大肥羊,刚才那小子买我大米的时候,我看到他书包里的钱,起码有好几百,而且全是崭新的大团结,他说想换点票据……”
  方向阳内心一句我艹,知道上了三角眼的当,赶紧对憨厚大汉说道“大哥,待会你跟我一起进去,要是有啥事,麻烦你搭个手,兄弟不会亏待你的!”
  大汉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以前在豫南少林寺学过几年的,对付几个普通人是没问题的。”
  方向阳一愣,不由得又是一句我艹,这就有点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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