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下山
正当她凌乱无措时，杨美美和康康班级老师这两棵救命稻草总算如愿而至了。
注意力瞬间转移——
山鸥狠狠松一口气。
待所有人到齐后，安全老师大概讲了这次事件的起因经过。
他清清嗓子，开口道：“咳咳~我简单说一下，是这样的，刚刚陈颂溪小朋友、莫初沂小朋友和山知敛小朋友，因为呢，自家有养狗，所以在见到有小狗受伤时，就出于好心想要救它，小狗以为她们要伤害它，便逃到了这里，她们也就跟到了这里。”
“另外，周周小朋友和陆星移小朋友跟莫初沂小朋友是一个班的好朋友，她们俩说想跟初沂一起玩，便一起跟了过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莫悉扭头看了看坐在一旁、小脸长得与山鸥如出一辙恰到好处的莫初沂，内心腹诽：长得像就算了，这吸引朋友的特质算是什么回事？
每次莫悉去学校接初沂的时候，她身边总少不了有俩小朋友跟着，并还要缠着拉着莫初沂的小手。
这个周周和陆星移，她几乎每次去学校都能看到。
因为时间原因，几人最终决定走捷径小路下山，能比来时的路节省至少一半时间。
路上，康康撒着脚丫子跑得最快，跟她妈一样是登山健将。
杨美美担心人走丢，紧随其后。
接着是几位班级老师和安全老师走在一堆，有说有笑。
然后是周周和陆星移两队母女，她们晃悠悠走着，路上撒满了她们的八卦零食。
初沂和盛盛很容易走累，走走停停，四人一狗落在最后。
“妈妈，我脚有点痛痛的。”
小初沂此时走起路来，略微有些瘸拐，大概平日运动少，她比小盛盛更容易累。
停下脚步，莫悉找了块比较大的石头让小初沂先坐下，她蹲下身子，将小初沂的鞋脱了下来。
“没事吧？”
山鸥半跪在地上，将狗狗从怀里放下来，她打开背包，把水杯和所有坚硬物品都取出，一同放进挂在身侧的垃圾空袋中，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小狗狗调整到不会触及伤口的角度，放进了背包。
“没事，她第一次走这么多路，脚底磨红了。”
嘴上说着没事，山鸥还是从她脸上看到担忧之色。
“还没走到一半，我抱初沂下去吧。”看到小初沂红肿的小脚板，山鸥抿唇，提议道。
本来这碎石山路就不好走，莫悉担心山鸥会太累，开口拒绝：“我来就好，谢谢。”
山鸥没理莫悉，将狗狗背在背上，又侧头柔声问小盛盛：“盛盛累不累呀？”
小盛盛看着小初沂也需要照顾，忙不迭说道：“盛盛不累，还能走。”
山鸥宠溺地摸摸小女孩的头。
莫悉不动声色别开眼，继续给小初沂穿鞋。
见她鞋已穿好，山鸥眼疾手快二话没说主动将小初沂抱了起来。
“你帮我照看盛盛，我负责初沂。”丢下这句话，山鸥果断开溜。
她还不知道莫悉，她光自己走下去都费劲，更别说怀里还抱着小孩走这么崎岖复杂的路。
“初沂，脚还痛不痛？”山鸥轻声关询着怀里的小人儿。
小初沂摇摇头，声音干干净净：“山鸥阿姨抱着我就不痛了。”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山鸥挺拔的鼻尖，而后又抱着山鸥脖子。
山鸥唇角微扬，眸光跟着动了动。
大概是因为太累，不一会儿，小初沂便在山鸥怀里睡着。
山鸥时不时会刻意放慢步子，等身后的二人。
莫悉走得越来越吃力，同行的小盛盛也一样。
“盛盛累不累啊？”
莫悉扶着旁边的树干，颤颤巍巍探出脚，踩在了比较平缓的砂石路面。
小盛盛走在她前面，速度比刚刚也慢下不少。
“悉悉阿姨，我可以自己走的。”她斩钉截铁。
小盛盛重信，她答应过山鸥可以自己走，就会咬牙坚持下去。
山鸥总说，她什么苦都不能吃，但重信的苦她却避不了一点。
“盛盛好棒啊。”
莫悉盯着眼前一往直前百折不回的傲娇小背影，眼带笑意。
“盛盛，你今天多大呀？我看你比初沂还厉害呢。”莫悉试探道。
莫悉总觉得，盛盛不像山鸥所说只有两岁不到。
两岁不到能来上学吗？
小盛盛歪着脑袋想了想，如实答道：“嗯……妈妈说我再过两个月一周，就过三岁生日啦。”
三岁？
这个山鸥，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这让莫悉多了几分确定盛盛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查看日历，今天10月17日，两个月一周，就是12月24前后两天，初沂是12.23， 那她俩生日应该是差不多的。
“初沂也差不多是那两天呢。”接着，莫悉又忍不住问。“对了盛盛，你跟妈妈两个人住吗？”
小盛盛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根根掰着手指计算：
“1……”
“2……”
“3……”
“4！我们有四个人。”小盛盛眉眼弯弯咧着小嘴，举着四条小手指，在莫悉眼前晃了晃。
四个人？
莫悉微微凝眉，她弯着唇角继续问她：“除了盛盛和妈妈，都还有谁啊？”
她看了看远处柔发及腰亭亭玉立于树下抱着初沂的山鸥，还有背包里探出的可爱小狗头，心尖不由颤了颤，又沉了沉。
“我、妈妈、满奶奶、还有眉眉，我们四个人。”盛盛一丝不苟掰着手指。
眉眉？
眉眉？？
眉眉是人？莫悉忍不住失笑。
不过几息之间，她脸上笑容尽失，一想到那日山鸥为了这条狗凶她，她便不痛快。
平了平心情，莫悉继续刨根问底：“那盛盛，妈妈有经常带人去家里吗？”
小盛盛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厌其烦，很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有外婆、干妈、雪儿姐姐、冬儿姐姐。”
“噢还有小舅舅和小姨。”小盛盛恍然补充，眉眼弯弯地像月亮。
莫悉笑意逐渐加深。
犹豫片刻后，她又问：“那……妈妈有跟盛盛提过爸爸和另一位妈妈之类的吗？”
听后，小女孩微噘着嘴，分明有些不开心。
莫悉眉心微蹙，似乎也跟着有些低落。
“阿姨，为什么大家都有爸爸，就我没有爸爸啊？”小女孩原本闪着光的眸子暗了下来，她只是定定望着莫悉，等着她的答案。
莫悉蜷了蜷指节，她望着小女孩的眼睛，心脏蓦然紧缩。她嗫嚅这双唇，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妈妈怎么跟盛盛说的呢？”她反问。
盛盛抽回视线，将头埋得低低的，稚嫩的音色中有些瓮声瓮气。
“妈妈说我没有爸爸。”
她每走一步便踢着地上的小沙石，一步一踢，一步一踢……
莫悉看着眼前这落寞的小背影，整个人都闷沉沉的，她抬了抬手，很想抱抱这只属于她和山鸥的小女儿。
她非常不想接受，山鸥要跟林潇羽在一起，她的女儿要叫林潇羽妈妈。
可，这不是她不想接受就可以的。
“盛盛，以后或许会有的……”
莫悉抿了抿唇，内心五味杂陈，她也不知道这样回答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