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输了官司，你去流放吧
江大人将威武侯府孟二爷的状告陈词拿到手上。
他从头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师爷记录没有误，才安排衙役，“派三人去告之东宫、京兆府衙、白府，威武侯府的孟二爷来大理寺递了状纸，状告白道华和雷跋。”
“大理寺已受理了此案，让他们当事人速来大理寺一趟，协助查案。”
“遵命，大人。”
三位衙役快步离开。
江大人指着大堂的西间屋，笑道：“孟二爷，不如我们进去坐着喝茶，他们还得有一会才来。”
孟二爷摆手婉拒，“不麻烦，省得连累大人。”
“那好吧。”江大人笑了笑，坐在堂上也没动。
他一双眼睛看着桌上摆的状纸发呆，心中想着审这起案子可能会遇到的阻碍。
雷跋还好，官职虽高，百姓口碑虽好，只要有了证据，定他的罪极快。
他知道，朝中很多官员不满雷跋，皆是这种想法：“你是清官，我们是贪官？”
白道华就不一样，就是拿到了证据，也不一定能动得了他。
白道华是谁？
他是太子的尊师，是太子妃的父亲，太子能让定他的罪吗？
可他要放过了白道华，姜丞相和威武侯府能答应？
江大人从姜丞相让大理寺接手这起案子，就能看出来丞相心中的打算。
否则，姜丞相大可将这起案子推到京兆府衙，由京兆尹石大人去审。
江大人从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案子，搞不好，他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唉……唉……”江大人时不时轻叹一口气。
孟二爷退到堂外，同一位拿着折扇的年轻侍卫轻声说话，像是在商议什么。
江大人抬眼看着外面廊道上站着的四人。
他见孟二爷低下头聆听年轻侍卫说话，又点着头，心中暗猜：“这位侍卫是威武侯留下来的军师？”
孟二爷问孟婉儿：“二叔刚才表现怎么样？”
“二叔威武、霸气。”孟婉儿夸他。
孟二爷抬头笑道：“哈哈，那我继续这样霸气。”
“好。”
孟二爷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官司，慢慢收敛了笑容，低声问：“万一皇上和太子想对付我们威武侯府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解决。”
孟婉儿轻声道，“二叔，你以为让和怕，别人就不对付你吗？”
“那怎么才让别人不对付我们？”
“强大。”
“可是……”
孟二爷虽是不学无术，毕竟他跟着老孟将军和兄长多年，从小耳濡目染，也知晓官场上的事。
想要太子妃之父白道华获罪，很难。
太子一定会出面保下白道华。
孟二爷生心不安，他轻声同孟婉儿说着话。
皇宫泰安殿
二皇子手上拿着一本册子，恭身对皇上轻声说着话：
“太子兄长被奸人所骗，无凭无据派禁卫军去威武侯府搜丢失的宝物。”
“父皇，现在不能动威武侯府，您看，西北昨天才送来的战报情况，威武侯将垢族杀退百里地，又夺回了一座城池。”
皇上坐在象牙镂花靠背的金椅上，眼睛看着瑞兽象三足玉香炉冒出的缕缕香雾，不发一言。
二皇子浓眉微蹙，他对父皇很了解。
父皇的这种沉默态度是在静观其变。
也是表明威武侯府很危险。
只要东宫真的能寻到威武侯府的证据，父皇会下狠手，立刻除掉侯府。
大理寺的三位衙役，奉了江大人的命，去白府和京兆府衙传人。
三人结伴先去了白府，“你们家老爷呢？”
白府的小厮行礼问：“几位大人有何事？”
“威武侯府的二爷状告白道华，江大人令我们前来传白道华去大理寺问案。”
“我们老爷一早去了东宫。”
衙役们对视了一眼，他们哪敢去东宫传白道华。
三人转头去了京兆府衙。
“麻烦雷大人去一趟大理寺。”
“请问有什么事？”守门的差人问。
三人学聪明了，不说情况，只说：“我们大人请雷大人去大理寺有事。”
大理寺几乎天天招京兆府衙的官员去议事。
守门的差人立刻入内传话。
不多时，顶着一个花白头的雷大人，弯着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
衙役们惊讶地看着雷大人没戴官帽，三人在大理寺内当值还不知情况，没敢多问。
威武侯府内不久才发生的事，还只在少数人中相传，还没在京城内外传开。
但，威武侯府的二爷，到大理寺状告白道华和雷大人的事，被人有意在外传得沸沸扬扬。
这人是孟婉儿派出去的木管家。
他听了二小姐的安排，到闹市悄悄贴雷跋的小报，还四处宣传：“赶紧去大理寺看审案，威武侯府的二爷告太子妃之父白道华，还有清官雷大人。”
这个案子太过劲爆，三虎相斗，谁会胜出？
引得满城人争相传告。
“大理寺审案，清官雷大人被威武侯府告发。”
“还有太子妃之父也被威武侯府所告。”
……
听了这些话，很多人纷纷往大理寺跑。
有关系的人，长公主的二子莫柄，二公主的长子何景桦，丞相的三子姜盖，三人相约直接带人进了大理寺，到正堂大门口看审案。
“本大爷寻我爹有事。”姜丞相的儿子姜盖指着里面，脚步不停，直接进了大理寺。
莫柄客气地道：“我要寻兄长有话说。”
他的兄长莫楠在大理寺为大理寺少卿，从四品。
“郡王请。”
“我去寻大表兄。”二公主的长子何景桦紧跟在莫柄的身后进了大理寺。
权贵子弟能站在大理寺正堂门口，看审案看热闹。
有点地位的人，站在大理寺的院子观看，也不会被赶走。
百姓们围在大理寺外，听里面的人传出消息。
观看的人太多时，官差们不会让百姓进入院子，害怕维护不力，发生践踏事件。
不多时，雷大人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大理寺的大门。
雷大人见大门外站满了人，问：“今天大理寺审的是哪一起案子？”
“这起、那起……”衙役支支吾吾。
他们怕透了口风，雷大人也跑到东宫藏起来，他们一个人也传不来，定会被上峰训斥。
雷大人是府衙负责审案的官员，他在想，自己送到大理寺来的有几件案子。
今天审哪一起，是那一件淫妇通奸杀夫案？
还是另一起贪污案？
这两起案子牵涉到了朝中官员，最后要由大理寺再审一次才能定案。
雷跋走到大理寺的审案大厅前，惊愕看见，孟二爷提着长剑站在门外的长廊，一双眼睛带着仇恨看着他。
他瞬间明白过来，孟二爷来大理寺状告他。
雷跋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一双斗鸡眼不屑地瞅着孟二爷。
他暗道：一个没本事的布衣，敢同本官斗。我不是一个人，我背后是东宫，看你怎么斗。
雷跋迈进大厅，江大人起身行礼，“雷大人。”
“江大人。”雷跋回礼。
衙役们走进来道：“江大人，白道华去了东宫，没能传来人。”
“嗯？”江大人怔了一会，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们去白府守着，白道华他不可能不出东宫回府。”
“是，大人。”三位衙役行礼离开，再去白府守株待兔。
江大人坐在堂上，叫人端了一把椅子出来，摆在堂下。
他客气地道：“雷大人请坐。”
“好”雷跋也不推让，大大咧咧在堂内正襟危坐。
孟二爷气得咬牙，心中暗道不好：这才是官官相护，今天这场官司，我们怕是要输。
孟婉儿悄声道：“二叔，要淡定。”
“嗯”孟二爷挺直胸膛。
他决定，哪怕就是输了官司，也不能输了威武侯府的气势。
他心中暗道：”二侄女不害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
“先审案，原告进来。”江大人用平淡的口气道。
孟二爷大步走进堂内，行了一礼，“在下见过大人。”
“布衣跪。”雷跋冷冷地道。
孟二爷讥讽，“你现在是被告，有资格让谁跪？输了官司，你去流放吧。”
“呵呵，我们看谁去流放。”雷跋对着孟二爷冷言冷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