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定数
周五，公司管理层会议上，苏叶莱公开免职了王总监的职务，连降两职。
王廷原先还一脸谄媚笑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笑容凝固，困惑不解地看着苏叶莱。
会议过程中并不安静，底下窃窃私语的不少，这会儿也都不说话了。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
“苏总，你什么意思？”
“秦总升你做运营总监，只是暂代，有考察期，据你上任这段时间的数据指标看，并不合格。“
王廷十分不满：“苏总，数据下滑是因为预算给得不够，我也没办法做到像苏总您之前那样自掏腰包给部门贴钱，毕竟公司将来都是您跟秦总的，不过就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我就一个打工人，还不得仰着公司的预算，最近两个月的预算可比之前降了50%”
王廷这算是一边给自己找补，一边揶揄她过去靠的秦总才有的成绩。
苏叶莱冷笑一声。
“王廷，你也算是当过六年经理的人了，抢占市场跟维稳市场所花的预算能是一样吗？既然嫌公司的预算不够，稳不住用户群，那就换有能力的人做，你可以留下来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苏总，你不会以为很好招人吧，现在秦氏集团出了问题，有能力的人谁敢贸然进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闭了，工资发不发的出来都是一回事了，你们说呢？”王廷把头转向身边的其他领导层。
所有人都装作没看到，仿佛没听到王廷在说些什么，有些低头检查手指，有些抬头看天花板。
王廷等了一会儿，见怂恿不动他们，只好又将目标转回苏叶莱身上。
“苏总，做人最好不能这么自信，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真。哪怕你先找个人来跟我竞争，都还合理，直接让公司高层挂空，这可不利于公司发展。”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到底还是年轻了点，做公司一把手生还嫩了些，这么下去，公司要完喽！”
前面的那段话是说给苏叶莱的，希望她能够重新给个竞争的机会。
而后面就是说给周围管理层听的，试图唤起他们的不安。
他的话对苏叶莱不起作用，不过对在场的人还是起到了作用。
一些个看手指看墙壁的人，眼神闪烁起来，还有的用审视目光打量苏叶莱。
苏叶莱不为所动，只淡然回复：“我能不能做好公司一把手，不是你评价的了的，毕竟，没有过做一把手的经历，目光局限不怪你。”
王廷一噎。
苏叶莱再怎么说也当过公司的董事长，有经验。
他一下子翻不出新的话语来，呆愣在那里，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保住自己的职务。
这可是运营总监啊！
多牛的职位，是不会轻易走的！
冷不丁听苏叶莱说：“王廷，看你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不如先休息一下调整自己吧。”
王廷像是被人揪住了尾巴，猛的抬起头，对上苏叶莱那双漆黑的眼睛。
“苏，苏总，我很健康。”看苏叶莱不接话，王廷接着道：“公司体检单上各项指标都正常。”
体检指标确实没有问题，但是病态不会骗人，更何况王廷的这个反应就不正常。
苏叶莱莞尔一笑，意有所指：“行，那我去看一下，要确保真实没做假的，不然公司有理由直接辞退你！”
王廷转移了目光，斜斜看着桌面，说话声音弱了一些：“那肯定不会。”
后边倒底没有再说过话。
直到上午的会议结束，大伙儿散场的时候，王廷跟在苏叶莱身边，欲言又止。
直到快到办公室门口，王廷才开口：“苏总，过去您跟傅晓燕那个贱人有矛盾，我当时听信了她的谗言，所以得罪了您，是我做得不对，我道歉。”
“您如果想出气大可以冲着傅晓燕去，我可以把她的住址给您。那个贱人真是该死！”提及自己当初的情人，他后槽牙都在磨动着，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有怒火在燃烧。
但是对上苏叶莱冰冷的眼睛，又讪讪笑道：“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留我在公司吧，我现在需要钱。”
苏叶莱沉吟了一会儿：“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也不感兴趣。撤职你并非报复，而是你的实力达不到那个水平。”
说罢准备进办公间，王廷突然就一把拉住了她，褪去皮肉笑，阴森森警告：“苏叶莱，做人不能太绝情！你如果让我不好过，那么我们都别想好过。”说罢拽住她准备往对面的那间休息间里拖。
办公室里冲出来两个保安，很快制服住王廷。
手臂被拉的起了深红色的印，一片起了淤青。
关慧慧正好拿着资料来做汇报，见状立刻高声道：“王总监，这里有监控，不如果生事，先想想后果！”
王廷被压得一动不能动弹，他斜着眼睛看苏叶莱绕过她，进入办公室，他很想做点什么，但是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看着，脖子的青筋凸显，听完关慧慧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后果？能够更坏的后果吗？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
苏叶莱听得皱眉，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真。
莫非他得了什么绝症？看上去是傅晓燕害的。
“把他扭送去警局冷静一下吧。”苏叶莱吩咐两个保镖。
刚才的行为说小很小，但是足够去警局一趟了。
等人带走，关慧慧进来。
“苏总，好久不见。”关慧慧眼睛里起了水雾。
“你的努力有了成绩。”苏叶莱温和地笑着，阳光洒在办公桌前的两人，扬起盈盈光环，即便是深秋，也令人温暖。
关慧慧眨巴了一下眼睛，让泪珠滚落，然后扬起大大的笑容：“一直都记着苏总的教导。”
“我知道余意陈诗诗她们都去了您的公司，当时也想过去的，但是您说，我得留在这里，接任您的位置，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摸索研习，一刻不敢松懈。”
“嗯，你是会有大作为的。”苏叶莱认可地点头。
这是一个高度自律，且学习能力很强的人。
“希望不负您的期待。”关慧慧目光坚定中还带着一些羞赧。
关慧慧是苏叶莱在这家公司播下的一颗优良种子，原先只是因为赏识，后来想替秦砚北分忧，现在则是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阴差阳错的，似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苏叶莱目光定了定。
“关慧慧，你对这家公司有没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像是家一般？”
关慧慧不知道苏叶莱为何这样问，她微微思索了一下回答：“公司给了我一个发展自己的舞台，对我来说确实像家一般温暖，苏总您就像一位姐姐一般给了我力量。”
好吧，关慧慧当作一场面试了。
苏叶莱不免失笑：“那秦氏集团总部呢？”
关慧慧是总部调遣过来的。
“总部是我梦想发芽的地方，我会永远感恩。”
得，这姑娘口风很紧，是个考公务员的料，当然也是个做领导的料。
苏叶莱摆了摆手：“去忙吧。”
关慧慧应声出去，替苏叶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在一人的时候，苏叶莱在发呆。
以至于手机铃声响了两轮才接起。
秦砚北的语气不太好：“苏叶莱，你知道直接撤职王廷有多危险吗？之前教你的都学哪里去了，你可以想办法逼走他，可以找人劝退他，办法千千万，为何这么冲动？”
“为何这么冲动？”苏叶莱默默念叨了一下。
确实挺冲动挺直接的，连布局都懒得弄。
“当命只有一条的时候，我会珍惜，可如果意识到自己在反复复活呢？那又何必去费那些个多余的心思？”苏叶莱懒洋洋回答。
又反问秦砚北：“秦总，你难道不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丢下一句：“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反复复活，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不用担心公司，只要坐在那里就好，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那诓我过来做什么？”苏叶莱嗤笑。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苏叶莱知道这是秦六爷的意思，让接手公司恐怕还是第一步，后面想拉她进组织。倒也不排斥进组织，只是在金铭禾走后，她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怀疑秦六爷是不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