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追悼会

  “那个......还是说正事吧！”
  红着脸的冷凌霜赶忙转移话题，强装镇定地看向韩阡陌。
  “云山会，是你灭的吧！”
  这一下午，她不单单只是在看二人秀恩爱。
  还在推理。
  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灭云山会的肯定是“异人”。
  是一个，还是一群，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一个。
  这个人是韩阡陌的概率，高达76.256%！
  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就可以认定，韩阡陌就是“凶手”！
  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咬着吸管的陈雪下意识地看向了韩阡陌。
  发现对方没有理会的打算后，这才将嘴里的饮料吞了下去，回头看着面前的冷凌霜。
  “你是随便问问，还是以巡捕司行动队队长的身份来问的？”
  “如果是随便问问，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如果是以巡捕司行动队队长的身份......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调查这件事。”
  因为继续查下去，你会害死很多人。
  冷凌霜环抱双手，一脸淡然地看着韩阡陌。
  “我今天休假。”
  “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休假吗？”
  “是因为，我查了很久的案子，都已经拿到证据了......”
  “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嫌疑人却一个不剩地全死光了！”
  “所以这个时候，哪怕是我想做事，都没事可做！”
  眼看就要“通关”了！
  结果有人“开挂”，直接冲到了终点！
  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她也是多少有点心塞。
  作为行动队队长，她当然知道，嫌疑人死亡，案子便无法继续追查。
  这也是很多“贪吏”在事情败露之后，会选择吞枪自尽的原因。
  因为他们也知道，被调查的对象死了，案子也就结束了，不会再继续查下去。
  吞枪自尽，死的是自己，保全的却是自己的家人。
  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冷凌霜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高兴，是因为她知道，那群“恶人”现在的下场，是法律给予不了的。
  一人作恶，全家死绝！
  哪怕是身为巡捕司行动队队长的她，也觉得很爽！
  难受，则是因为她明白，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很爽，但并不合理，至少在法律层面以及社会影响方面，这种处理方式非常欠妥。
  更重要的是，她明白，如果这件事真是韩阡陌做的。
  很明显，对方的能力也好，“异人”等级也罢，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预估！
  不加以约束的话，很可能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看韩阡陌还是没有搭理的打算，陈雪替对方回答道：“你在休假，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和我们谈话。”
  “那我还是那句话。”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因为知道得太多，对你真的没有好处。”
  冷凌霜始终看着韩阡陌。
  “如果你不是‘凶手’，我没理由约束你。”
  “如果你是‘凶手’，因为你杀的都是恶人，我更不应该约束你。”
  “因为那样做，不仅会遭骂......连我自己，也会觉得恶心。”
  顿了顿，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迂腐、死板、一根筋的人，一切只看规矩，不分是非，不分善恶......”
  “我之所以向你询问，只是想确定你的身份，然后......保护你而已。”
  她没有撒谎。
  约束也是一种保护。
  秘调司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对方......在她看来，不管对方是不是除掉那群恶人的英雄。
  作为一个“异人”，都应该接受该有的约束。
  自由是相对的。
  有约束，才能有自由。
  陈雪察觉到“魔尊大人”有开口的意思，便没有接话。
  下一刻，韩阡陌果然开了口。
  “不需要。”
  听到这样的回答，冷凌霜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最后一个问题......”
  “你真的是复活了吗？”
  “如果是，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表弟。”
  “他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很执拗，但没什么心眼，很正直，是个好人。”
  “坏人做错事，大部分时候，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一个好人，好巡捕，什么都没做错，却要‘长眠’，我觉得，不公平。”
  韩阡陌没有回答，继续喝着饮料，看着手机。
  陈雪心领神会，起身送客。
  “想多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复活’。”
  “他真的是韩阡陌的大哥......之前被卖到缅北，无名无姓。”
  “现在自己找回来了，没有正式的名字，就沿用了他弟弟的名字，仅此而已。”
  面带微笑，陈雪做出了“请”的姿势。
  “这一下午的跟随，辛苦你了，这杯饮料，算我们请你。”
  “再见，冷队长！”
  从韩阡陌的眼神里看到了极致的淡漠，心灰意冷的冷凌霜站了起来，俏脸上只剩下失望。
  “行吧。”
  “那就打扰了。”
  她肯定不会相信陈雪的说辞，但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各种拒绝，选择针对，甚至去举报韩阡陌。
  经过这次的交谈，她只是认清了一个事实。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算不上坏人，但也算不上好人。
  不值得深交。
  呼—！
  看着冷凌霜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的今天，陈雪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头却发现，对方掉了一张“请柬”在椅子上。
  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安心追悼会的讣闻。
  知道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拿着讣闻的她只能呆呆地看向韩阡陌。
  没有多看一眼，韩阡陌依旧淡然地喝着饮料，看着手机。
  ......
  东海巡捕司。
  说是追悼会，其实就是让同事们给逝者鞠个躬，送个别。
  毕竟，安新是在调查案子的过程中被人谋杀。
  并不是在重大行动，抓捕犯人的时候牺牲。
  原则上，没有追悼会。
  不过，可能是因为安新的人缘比较好。
  上面虽然只是让大家“意思一下”，但整个巡捕司，包括最高负责人在内，可谓是无一缺席。
  原则上不行的事，私底下，大家却给足了排场。
  原因很简单。
  因为大家知道，在普通人眼里，安新以前破获的都只是一些小案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
  但在同事们的心里，他却是最英勇、最可靠的伙伴，同时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配得上这份荣耀！
  此刻。
  人群里，冷凌霜没有落泪，只是脸色显得苍白、无力。
  余华说过：亲人的离去从来都不是一场暴雨……
  作为同事、领导以及死者在巡捕司唯一的亲人。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里，都注定会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久久无法消散。
  ......
  因为是非正常死亡，还没到入殓和火化的时候，尸体都会作为“证物”被摆放在监控之下。
  与此案无关的人，无特殊理由，不能接触。
  此刻，监控室，负责监视太平间的屏幕忽然出现了抖动，紧接着，便被一层“雪花”覆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
  空旷阴森的太平间里。
  安新的尸体平静地躺在停尸床上，被白布遮掩。
  下一刻，已经凉透了的他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