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救了她，她救了他
只是……
他仰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老天爷没有想要下雨的迹象。
他又低头看了看地面，干燥无比，一丝水也没有。
他诧异，想问一些大竹子。
奈何他现在很矮，只能问了问旁边的一棵小竹笋。
“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不是下了一场雨？怎么没水了？”
雷公电母劈他之前，下了一场雨，按道理他们这里是竹林，枝繁茂密，太阳不能直接晒进来，保湿效果很好的。
怎么他睡了一会，地就干了？
那小竹笋现有一尺高，明明是个小家伙，可是一开口，却是一副干哑的声音。
“还不是你旁边的这个鸟！”
小竹笋义愤填膺，“自从它摔下来后，它身上的火就把地上和地下五米深的水，全都烧干了！如果不是缺水，我今天最少能长到一米的！”
他低头看了看，小竹笋的确不水灵，干巴巴的。
旁边竹子的竿部，也都或多或少呈现出缺水的黄斑现象。
他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这个变化呢？
大概是因为他被雷劈后，失去了触感吧。
他再次低头，看着那只有一米长的黑色大鸟，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水……”
听着它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心里有些不忍。
如果它没有掉落在他面前，或者他还没有开智，他想他是不会救的，而且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可它落在了他面前。
对于开了智的他来说，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逝去，让他心生愧疚，负担等。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
罢了。
这数百年来，他为了躲过雷劫，日日惶恐不安。
活的很累。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自己身为竹中的长辈，那就牺牲自己，助力大家渡过难关好了。
虽然五百年的道行消失，可是他体内的竹丹还是在的。
竹丹，是一个竹妖的性命之重。
哪怕竹身被砍伐，被雷劈，被火烧，只要他一心想活，他还是能够重新凝聚，修复自身的。
但他已经活了五百年，他没有理想和目标，他活的够了。
他想，如果妖精自毁内丹，也能得到轮回转世，那他想当个人，体验一下当人的感觉。
“喂！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可以毁了自己的竹丹？”
“你不想活了？”
小竹笋惊呼。
下方的动静引来了其他高大竹子的注意，它们低下头，就看到一个竹笋在哇哇叫。
还有一个两米左右的竹子身上，泛着绿色的光。
仔细看，那好像是他们的竹中长辈。
有个一百多岁的竹子，看清一个小竹子毁了自己的内丹，还拼命摇晃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竹叶，将竹叶上的水滴落在那只黑色鸟的嘴里，不禁开口。
“前辈，此鸟身上的火不像是人类的火，它能烧到整片山头都无水，感觉像是天火。既然是天火，那就说明这个鸟是得罪了雷公电母，或者是天帝他们降下的火，你若救她，便是和天界作对了。你后续的修道之路，怕是就难了。”
“无妨。我也不想再修仙。”
所以天界威胁不了他。
他看着那只黑色的鸟，嘴巴一张一张的疯狂吸取水分，本来虚弱的鸟，逐渐变得有精神，欣慰的笑了。
他又看了看那个小竹笋，因为他内丹化水的原因，正在快速生长，温声说着。
“好好长大，争取有朝一日你能替我看看，人类的世界。”
小竹笋声音哽咽：“前辈……”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我会向前辈学习，以善为本的！”
“前辈，我……”
小竹笋后面说的话，他就听不太清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轻盈，他的灵魂再从竹子里抽离，他的枝叶变得干燥枯黄。
他想，他终于要离开这里，被风带走看向山以外的世界了。
……
“太好了！”
“前辈，你终于醒了！”
当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小竹子，高兴的抖了抖它的竹叶。
他疑惑，不解。
他记得自己明明毁了自己的竹丹化成水，死了。
怎么，还活在这片山头？
而且眼前的这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小竹子是谁？
像是看出来他的疑惑，那小竹子立即说着。
“前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你之前救我的那个小竹笋！”
听到它说是小竹笋，他既诧异又难受的说着。
“是不是我的内丹没有救活你？让你也死了？真是抱歉。”
“不是！前辈，我没死，你也没死！”
“这怎么可能？我的竹丹都已经摧毁了……”
小竹子兴奋的打断了他说着：“前辈，你救的那个黑色的鸟，不是一般的鸟！它是上古凰鸟！你的身体枯萎到还剩下最后一节是绿的时候，它醒了！它身上的黑色羽毛就变成了七彩的！它挥了挥翅膀，你之前向四处飞的魂魄就被收回，禁锢在你的竹身里……”
小竹子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
大意就是他救了一个很厉害的凰鸟。
那个凰鸟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救了他。
因为它导致的缺水，所以凰鸟现在去救其他因为缺水而死的群体了。
“前辈，你真是善竹有善报！”
那小竹子特别感慨的说着。
“前辈！”
那棵一百来岁的竹子这时也兴奋出声：“我刚刚问其他族群的长者，那长者说你救的那个，是凰鸟一族的上古之神凤灵韵！就是她杀了那个先天魔尊的！”
“前辈，你救了上古之神，她肯定会给你一个大机缘的！说不定你会立即成仙！”
“你走大运了啊！我真羡慕你！”
他愣了愣。
原来，他救的那个是上古凰女战神凤灵韵？
他看着它那么黑，还以为是得了道行的乌鸦……
小竹子和百年道行的竹子在为他高兴时，一道火红色的凰鸟从天而降，而后，那鸟变化成人。
她身穿一袭红衣，长发以马尾形式束在脑后，干脆利落。
她五官精致，宛若神女……
她本来就是神女！
她眉间一朵红色火焰纹，一双凤眼宛若浩瀚宇宙，神秘又莫测。
当她凝视他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滋生了什么异样的情绪。
“小毛竹，能否告诉本尊，你当时为何要牺牲自己，要救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