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举族迁徙

  晨光熹微。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杏花村。
  清风徐徐中。
  孟氏一族拖家带口，推着板车扛着包袱背篓，陆陆续续走出家门，来到村口集合。
  井然有序，沉默无言。
  等人全部到齐，孟族长大手一挥，示意族人跟上。
  孟族长一家打头，其后跟着的就是孟钰一家。
  队伍井然有序，以最快速度离开了杏花村的范围。
  等彻底看不见杏花村，族人们才纷纷开口说话。
  “呼～可憋死我了！”
  “可不，真怕咱们动静太大，裴氏又使坏。”
  没了顾忌，族人聊的起劲。
  孟族长站在牛车上，开始重新安排。
  “老弱妇孺往中间靠！男人都走在两边！末尾的也注意！孟福，孟禄，你们俩带着弟弟看顾着，有啥事及时告知大家。”
  队伍的排列慢慢改变，重新调整后才继续启程。
  “燕州离咱们这有多远？咱们过年能走到吗？”
  “够呛，咱们拖家带口的步行，且得费时间。”
  “要是咱们家家都有几辆马车就好了，去燕州还不是说句话的功夫。”
  “哈哈，你想啥美事呢，你家连一辆牛车都没有，还几辆马车，我做梦都不敢想这好事。”
  “哼～还不兴我有点梦想啊。”
  “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哈哈～”
  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
  一点看不出，要去往未知地界的忐忑不安。
  尤其是半大小子们，平日里鲜少出门，现在能全族一起迁徙，个个兴奋不已。
  都纷纷幻想着能行侠仗义，施展苦练的功夫技艺。
  这种亢奋的状态持续到中午休整。
  “咱们休整半个时辰，大家赶紧垫垫肚子。”
  族人纷纷埋锅造饭。
  不多时就炊烟袅袅，粥香四溢。
  孟钰家有牛车，不用徒步行走，比别家少了疲累。
  李婆子午饭做的腊肉粥，粗面饼子。配上自家腌制的小咸菜，倒也颇有食欲。
  “云娘，过来。”
  看着女儿啃着干巴巴的窝窝，李婆子心疼的不行，唤过女儿，递过去一碗肉粥，一个热乎乎的饼子。
  “快吃，一会让你两个儿子推车，你陪娘坐牛车。”
  “谢谢娘，我不累。”
  孟云接过粥就想端回去给男人孩子吃。被李婆子制止了。
  “你两个儿子都是十八九的大小伙子，哪用得着你个妇人推车，快吃！”
  看着娘面色不佳，孟云没再说什么，她自然知道娘是心疼她。
  李婆子抬手摸了摸女儿鬓角的白发，眼眶湿润。
  富裕人家不嫁，偏偏看上个无依无靠的穷小子，三十多岁的年纪，就生了这么多白发。
  李婆子扭头狠狠瞪了女婿跟外孙几眼，都是不会心疼人的！
  穷的就两车东西，三个大男人还用得着自己女儿推车，都是不中用的。偏偏女儿乐此不疲，说了也不听。
  陈虎父子三个被瞪的瑟瑟发抖。
  岳母（外婆）怎么又瞪我？我也没敢说话啊。
  不行，一会说啥也不让妻子推车了，岳母肯定是心疼生气了。
  孟钰跟家里的男人们，围在骡车旁席地而坐。
  “爷爷，你多吃碗肉粥，外公也吃，放心吧，咱们不缺粮食。”
  路上得走大概两个多月。
  两个老人节省惯了，吃的不多。就怕家里男人多，不够吃。
  “好，爷爷再吃一碗。”
  到了燕州还得置办房屋土地，处处都得花钱。孟老头确实有点忧心。
  吃过午饭，队伍又重新启程。
  李婆子拽着女儿跟自己坐在一起，还朝着女婿的方向重重哼了一声。
  穷就算了，还不知道心疼人。木头疙瘩一个。
  下午走的也不慢，主要大家刚出发，都还在兴头上，一言一语聊的畅快。
  青山如黛，暮色四合。
  嶙峋的山峰变得若隐若现，仿佛镀上一层薄薄雾帘，美不胜收。
  亢奋过后迎来疲惫。
  杏花村小队选了处空旷的凹地栖身。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露宿荒野，得慢慢学会习惯。
  简单用过饭，孟钰就让家里人把自己做的简易帐篷支起来。
  族里人也有跟着做的，但大多数觉着油布贵，没舍得买。
  此时看着别人钻进帐篷休息，又不自觉羡慕起来。
  “等路过府城，我家也得做一顶，往后越来越冷，这帐篷看着就暖和。”
  一个有帐篷的族人笑他。
  “你不抠门了？能让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花钱也是不容易啊。”
  被笑的人也不恼，摆了摆手道。
  “去去，我家不是穷吗。到了燕州不知道能买得起几亩地呢，可不得节省着吗。穷家富路，可不能乱花。”
  旁边人附和。
  “也是，这么长途跋涉的得场风寒就能花掉大半家底，还得手里有钱才踏实。”
  “那这样说帐篷必须得买，不然冻病了，岂不更亏，不行，我家也得买。”
  族人围在一起小声聊天，也不心疼钱了，纷纷下定决心做上两顶。
  ———
  清月爬上夜幕，零星点缀其中。
  淡淡月光下，是陷入梦乡的杏花疏影。
  摇曳的篝火，驱散一方黑暗。
  给这静逸的小天地添上些微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