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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宋云舒

  许宴知在兖州与宋云舒相识,二人便同路回京。
  “这么说,你和沈玉林他们兄妹俩关系倒是不错。”宋云舒快到京城时实在无聊便上了许宴知的马车。
  许宴知笑笑,“还成。”
  宋云舒“诶”一声,“那你们一同去玩儿时可否带我一个?我在京中无熟人,你和沈玉林兄妹俩就是我在京城仅认识的人。”
  许宴知爽快应下,“那是自然。”
  付白敲敲车门,“大人,谢大人他们在城门等你呢。”
  许宴知一挑眉,“谢狗深得我心。”
  宋云舒好奇,“这谢……是?”
  她道:“谢辞,大理寺右少卿。”
  宋云舒闻言一笑,“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
  马车停稳,许宴知一下马车就听到谢辞骂骂咧咧的声音,“许宴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许久了,腿都站酸了。”
  许宴知一掀眼皮,“那你还真是弱不禁风。”
  “宴知哥哥去逛了哪些地方?”沈玉寒笑得轻柔。
  “兖州,沧州还有个霖州,等晚些我一同讲给你听。”
  宋云舒正下着马车被沈玉寒瞥见,当即惊喜道:“云舒!”
  宋云舒一听是沈玉寒的声音也猛地抬头去看,“玉寒!”
  她二人连忙凑近拉在一起,沈玉寒实在欣喜,“你怎的也来京城了?”
  宋云舒说:“还不是我家里叔叔伯伯那些事儿,我爹抽不开身便让我回来瞧瞧,这不,正好在兖州碰见了许宴知,就同他一道来了。”
  “对了,沈玉林呢?”
  “我兄长临时被事情绊住脚来得会迟些。”
  沈玉寒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沈玉林略带疑问的声音:“云舒?”
  宋云舒立马转身,朝沈玉林笑了笑,“是我。”
  宋云舒毫不犹豫的朝沈玉林走去,大大方方伸手抱住沈玉林,“好久不见。”
  沈玉林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了,耳尖红得厉害,身子有些僵,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双手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最后是宋云舒迟迟没感受到他的动作出声问道:“怎的来了京城你还扭捏了?”
  沈玉林吐出一口气,终是搂上她,“没有,是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他二人当着众人的面相拥,却不会叫人反感,反倒让人觉得坦荡真诚,只是对久未见面的人表达心中思念罢了,实乃人之常情。
  许宴知笑眯了眼,拐拐一旁的谢辞,“诶,这就是小侯爷之前提过的心上人?”
  李忠明:“我猜就是。”
  谢辞摸了摸下巴,“嗯……我也觉得是。”
  沈玉寒点点头道:“就是,我爹还在时就想让云舒同我兄长定亲呢。”
  李忠明问:“那为何没定下这门亲事?”
  谢辞当即拐了拐李忠明,示意他别多话。
  沈玉寒轻摇摇头,笑了笑,“无妨,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
  “我爹走后,云舒的奶奶便不同意云舒嫁给我兄长,她说我兄长势单力薄恐无力保护云舒,若我兄长真想娶云舒那便让自己成长起来,让自己有能力保护云舒再说。”
  她说着又叹了一声,“云舒是愿意嫁的,奈何我兄长固执,总认为自己还配不上云舒便想着能取得些功名再去提亲。”
  沈玉寒又朝许宴知投来感激的笑,“所以,此次剿匪能让我兄长为主将无疑是帮了他一把,前些时日圣上便让兄长领了朝廷的差事,他也算正式入仕了,那些族亲也不敢再轻视兄长了。”
  李忠明有些愤愤,“好歹你们兄妹俩一个是侯爷一个是郡主,他们怎敢欺你?”
  沈玉寒笑意有些苦,“怎么不敢?兄长只是承袭爹爹的侯位,而我这郡主之位也是因圣上感念爹爹为国战死沙场才封的,说到底若没有功名,确实是有名无权也无依无靠。”
  谢辞抿着唇没接话,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他明里暗里护着沈家多回,为此他也得罪了不少权贵世家,只是根源就是无实权也无圣宠,所以仅是护着也只能护一时。
  许宴知看似大大咧咧,从未过问沈家私事,却是自有思量找时机帮了沈玉林。
  谢辞瞥了一眼许宴知,心有酸涩,暗道若沈玉寒是和许宴知在一起,恐怕会过得更好。
  许宴知一抬眸正对上谢辞的眼神,她当下便明白谢辞心中所想,她压了嗓音没好气道:“你想都别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谢辞,别让我瞧不起你。”
  谢辞微愣片刻,后笑一声,“啧,谁看不起谁还不一定呢。”
  黎仲舒来得迟些,他见许宴知和谢辞正小声嘀咕着什么便开口问道:“你俩又在说什么呢?”
  许宴知笑眯眯的,“说你黎大人怎么来得这样迟?不会是家中夫人舍不得放你出来吧?”
  黎仲舒斜她一眼,“能不能正经点?”他瞥见沈玉林身旁的宋云舒,又问:“那位小姐是谁?”
  谢辞:“这还看不出来?多登对的俩人,一看就是彼此心有所属的。”
  他这话逗笑了所有人,沈玉林听到他们的哄笑声,耳尖又红了,对宋云舒说:“你别听他们胡闹,他们总没个正形儿。”
  宋云舒笑着,挽上沈玉林的胳膊,“他们说得哪里不对?我觉得说得都是实话,你我最是登对。”
  这番话说得着实大胆了些,可许宴知却尤为欣赏,如此明媚坦荡,真诚坦率之人确实是少有。
  许宴知手搭在谢辞肩上,“诶,饿了。”
  沈玉林道:“那就别在这儿耽搁了,酒楼我已经订好了。”
  宋云舒依旧挽着沈玉林,“我能去吗?”
  许宴知笑一声,“当然可以。”
  ……
  待许宴知等人在酒楼相聚出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回府时许昌茗正等她。
  许宴知笑眯眯的直扑进他怀中,“爹,想我没?”
  许昌茗打了她脑袋一下,“还知道你有个爹呢?”
  “我当你贵人多忘事,忘了我了。”
  许宴知嬉皮笑脸道:“还说呢,爹都不来迎迎我。”
  “有你那群朋友在,我去也无用。”
  许昌茗是去了的,只是他到时谢辞他们已经等在城门口了,他笑了笑,道许宴知如今也是有知心朋友在的,倒也不必太操心。
  许昌茗知道许宴知同他们是要聚一聚的,便没等在城门口直接回府等她回来。
  许昌茗戳戳她的额头,“你可算是出了名了,同洪辰溪只身前往匪寨与沈玉林相互接应一举拿下山匪窝,许宴知,要名不要命是吧?”
  许宴知耸耸肩,“哪里是我要名不要命,洪辰溪不会武都敢去我岂能落后?要我看,真正不要命的是洪辰溪。”
  许昌茗瞪她一眼,“管好自己就是,莫要议论他人是非。”
  许宴知悻悻点头,“知道了。”
  许昌茗揉揉她的脑袋,“快去歇着吧,明日不是还有进宫吗?”
  她点头,从许昌茗怀中出来,“那爹你也早些休息。”
  许昌茗哼一声,“你少管我。”
  许宴知:“……”
  惹不起躲得起,许宴知被噎得半晌没说出话来,老老实实回房。
  翌日。
  许宴知来得早便在宫门口等着谢辞他们,时不时有经过的官员见了许宴知都会面含笑意的跟她打声招呼。
  “许大人,早。”
  “许大人,早啊,等人吗?”
  “许大人,用过早膳了吗?”
  “许大人,早啊。”
  ……
  许宴知一一回应,奇了怪了。
  平日朝中看不惯她的官员众多,有些当朝弹劾,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只能尽量躲着她,当成陌生人一般不会同她搭话。
  “许大人,早啊。”
  许宴知下意识回道:“啊,早。”她看清来人后顿了顿,嗯……她甚至都不认识此人,但她还是挂着笑回应。
  “许宴知。”谢辞唤她。
  许宴知连忙道:“诶,我不在京城这些时日可是发生何事了?”
  李忠明道:“怎么了吗?”
  她回:“我方才在这儿等你们,每来一个人都会同我打招呼,我还当真是受宠若惊。”
  谢辞朗声一笑,“多亏了小爷替你正名,不然等你回来你这名声怕是早就坏了。”
  黎仲舒解释道:“你才去溱州不久,京中关于你的流言四起,谢辞他们帮你查了查,就是几个平日看不惯你的宗室子弟趁你离京故意坏你名声,好在都解决了。”
  谢辞得意地扬眉,“我还帮你宣扬了不少你做的事,再加上此次剿匪你只身犯险,你这名声想不好都难。”
  许宴知眉头一挑,“哟,还有这茬儿呢?”
  李忠明久久没说话,盯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王克,王克一脸漠然,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李忠明突然开口,“谁说每来一个人都会同你打招呼的?他王克就不会。”
  许宴知稀罕的扫一眼,“要是连他都给我打招呼,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众人纷纷笑起来,“说的也是。”
  几人正走着,黎仲舒道:“你还不知道,洪辰溪升官了。”
  “升的什么官?”
  “破格提拔,吏部侍郎。”
  许宴知:“这可是连跳两级,洪泽邢不得高兴死。”
  李忠明接话,“说起来他此次同你一起去匪寨也得了不少名声,可给他们文官争脸面了。”
  她哼笑,“朝中一向如此,见风使舵。”
  谢辞问她:“洪辰溪都升了官,你不会还只是从五品吧。”
  许宴知:“目前来看,我的官阶大抵是不会变的,圣上需要我在这个位置。”
  黎仲舒点点头,“也是,监察御史这个位置做起事来反而更容易。”
  待他们进了大殿才发现沈玉林已经立在殿中了,许宴知调侃,“小侯爷如今是有了差事,上朝都积极了。”
  沈玉林大方承认,“自然,有了差事的确是与以往不同的。”
  他们又闲聊几句,李公公一句“圣上驾到”这才让他们各归各位。
  靳玄礼给了许宴知赏赐,并未提及升迁一事,难免有人会私下猜想,他们多会留心观望圣上对许宴知的态度,稍有起伏他们都需做好打算。
  下了早朝,许宴知跟着李公公到御书房。
  “玩儿的怎么样?”
  “还成吧,路上还遇到了金陵伯家的小姐宋云舒,倒是个妙人。”
  许宴知姿态松懈,跷着腿靠在椅子上,“洪辰溪连跳两级,朝中竟没人反对?”
  靳玄礼:“有是有,但不多。”
  “朕让他们不服气的也只身赴匪寨,他们便不吭声了。”
  靳玄礼眯了眯眼,“他此番便是为升迁吗?”
  许宴知摇头,“他差点就自我了结了。”
  靳玄礼一顿,“原是奔着身死去的。”
  “不过现在也好,他尚有才能,死了可惜。”
  靳玄礼又说:“朕突然想起来,洪辰溪同朕提过一嘴,说洪泽邢年事高了,时常身子不适。”
  许宴知愣了愣又很快笑起来,“他这是何意?是想让你撤了洪泽邢的官吗?”
  “朕当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好端端的提起洪泽邢的身体,这不就是替洪泽邢告老辞官吗?”
  许宴知连连笑着,“真没想到,这洪辰溪想通便是这般想通的。”
  靳玄礼闻言笑睨,“听你这话说的,他未了结是因为你了?”
  她耸耸肩,“或许吧,我只是同他说,太可惜了。”
  “若他一心寻死我也是拦不住的。”
  靳玄礼给她递了个册子,“这是此次春闱的会元傅渊和其他贡生的名录。”
  “这画了红圈的是?”
  “那些是要继续参加殿试的,其余不参加殿试的贡生都被任命为乡县官员。”
  许宴知盯着被画了两遍红圈的“傅渊”二字,“这个傅渊还未过殿试,现下拉拢怕是为时尚早。”
  靳玄礼轻叹,“朕自然也知,可朕近日听闻王克三番五次邀他入府,瑞阳王似乎也盯着他,朕是怕晚一步人就是他们的了。”
  她道:“还是莫要急于这一时半刻,待殿试过了再做打算。”
  “倘若他是非不分投奔柯相,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用他。”
  靳玄礼眉一抬,“那若是进了瑞阳王府呢?”
  她笑,“瑞阳王眼界甚高,眼下也只是观望罢了,对瑞阳王而言是不是会元状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傅渊是否会武。”
  靳玄礼轻哼,“你倒是瞧得透彻。”
  她笑嘻嘻的,“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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