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穿成了炮灰师尊（65）
皎盈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凌慕尘似乎平静下来了，身体不再颤栗，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他们周围漆黑的梦魇也也随着他的心情稳定起来，犹如一大团漆黑的墨汁，在水中彻底的晕染开，浓稠又均匀。
凌慕尘紧握着皎盈的手腕，像是怕她离开，
他抬头看着皎盈，脸色白的不像话，本来就色泽就不明显的唇，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对不起……”
凌慕尘声音沙哑，
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他墨色的眸光有些失魂落魄，
皎盈有些奇怪：“为什么说对不起？”
凌慕尘的眼睛回避了她的视线，
他低下头，像一只被大雨淋湿了的大狗：“我伤了你很多次。”
皎盈听了只觉得搞笑，莞尔道：“阿尘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呀，那些都是噩梦罢了。”
皎盈说着又把自己的头往凌慕尘面前凑了凑，笑眯眯的歪头说道：“你看啊，我这不是好好的！”
凌慕尘看着眼前明媚灵动的少女，心里迸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仿佛是有双手将心脏捏碎一般的疼痛，
那是一种从心口决堤般汹涌的痛苦。是被千刀万仞斩断万万次，还会疯狂滋生的念想。
可是你已经死了不止一次，
上辈子和这辈子，一共两次。
凌慕尘眼睛里的情绪汹涌澎湃，
他有很多想问她的，
问她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问她知不知道她在梦魇中看见的，在云霜阁驺亦犴讨伐是真实发生过的，自己在当时甚至还是帮凶。
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对她大不敬的感情……
只是凌慕尘对上皎盈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只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那些疑问，合乎常理，或不合乎常理，
这个尘世间，是好，或是坏，
是黑，或是白，
是正道或是魔修，
在此刻，
在这双眼睛之下，
都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凌慕尘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所执着的，偏执的，在看见皎盈笑容的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他上辈子积存的对柳如清，对被操控的命运，对着不公平的世界，种种的怨恨，好像都释怀了。
凌慕尘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之前经历的种种痛苦是上天为了让皎盈回到自己身边的挑战和磨砺，
那他全盘接受，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他什么也不要，他只要她活着，他只要她平安。
皎盈看了一眼凌慕尘胸口处伤口的血丝，那红色的血迹丝丝拉拉的，仿佛时刻在准备着，等待一个时机，就是把凌慕尘撕开，然后生吞活剥。
凌慕尘的面容惨淡，仿佛被这些鬼灭暗黑之气浸染太久，整个人憔悴到带着死气。
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色，像是一块厚重的大布，把人压的喘不上来气，
她问凌慕尘：“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凌慕尘没有说话，只是眼眸一动不动的深深盯着皎盈，
皎盈看他这副模样，一时也噤了声，过了好久才试探的问道：“十年吗？”
凌慕尘没有说话，但是皎盈已经明白了这安静之下的回答，
她瞪大眼睛：“十年？你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然后一遍一遍的重复的那些噩梦？！”
“不是噩梦，师父。”
凌慕尘眼神温柔，
“能见到师父，我是心甘情愿的。”
皎盈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云峰阁前练剑的朗朗白衣少年，
凌慕尘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正道魁首，霁月清风，风光无限。
不应该是眼前这幅模样，
皎盈喃喃道：“为什么会入了魔道啊……”
凌慕尘听见这话，瞳孔一缩，
“师父你都知道了！ 是不是陌渊告诉你的！”
凌慕尘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明显着急了，下意识的想要抱住皎盈，胸口的伤口因为急切的动作而被撕裂得更加的严重，
凌慕尘疼得一哆嗦，但是他就像感受不到一样，只是慌张的解释：“我……不是的师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没想要……”
皎盈看着他这副慌乱的模样，安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你命中就应该是正道的仙家，渡天下，护凡尘，为什么会……”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师父。”
凌慕尘的下颚在颤抖着，眼神暗淡的仿佛是火焰燃烧过后的灰烬，唯独在眼角露出一点红，
“没有你的世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的声音很委屈，声线中带着一丝哽咽，
皎盈感觉凌慕尘随时随地都能哭出来。
系统感慨：“这凌慕尘真倒霉啊，原本就应该是龙傲天的爽文男主剧本，怎么就遇上了你这样的老师，看看把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皎盈也很诧异，凌慕尘本身的性子便是冷淡稳重，她很少没有看过他这样直白的情绪表白。
凌慕尘看她不说话，握紧了拳头，
他抿了一下干涩的唇，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师父，我有话要问你。”
皎盈睁大眼睛：我靠！这孩子不会要问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吧，我怎么说呀？总不能说看看广告复活吧？
“师父在梦里面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凌慕尘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扔在平静的湖水上，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扑咚扑咚地，明明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却仿佛感觉有太阳在照在脸庞，烫烫的，竟然还带着一丝被灼伤的炽热。
凌慕尘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皎盈一脸震惊：？
什么？搞了半天就说这？
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复活，不解释为什么梦里想睡老娘，还有什么想要灭世巴拉巴拉的，
拜托，又这么多大事需要考虑，结果凌慕尘这小子居然只在乎一个她在梦里说喜欢他是不是认真的？
皎盈心里暗暗的吐槽：“没想到我着高冷大徒弟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系统看着发呆的皎盈，又看了看得不到回复，因此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凌慕尘：“你别管这么多，快回复他，黑化值呀，黑化值！”
皎盈连忙开口：“我当然是……”
“我知道师父你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徒儿！”
一直沉默的凌慕尘，突然爆发一样的开口打断她的话：
“梦里……那是我的想法……我……我是我亵渎了您，这么多年里，我一直在隐忍，就是怕师父有一天会面对我阴暗又下流的欲望，但是……”
“我喜欢师父，不对，应该是说很爱师父！”
凌慕尘的眼眶彻底红了，配上他受伤的身体，显得格外的可怜，
他大有这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只是机械的说着：
“师父，我忍不了，我真的忍不了了！我对你的爱又岂止是十年……本来，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留在你身边，能照顾你，能看见你开心就很好了，”
凌慕尘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怖，他胸口起伏着，目呲欲裂，越说越痛苦，到最后语气里都带着哭腔，
“可是得知你死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已经变了，师父还是被十年前一个样子，单纯又善良。你哪里会知道我对你的思念！那个梦魇中，一遍遍的看着你离开我，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我的剑心早就变了！”
“师父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明知如此，我却不敢离开，因为只有在幽魂帐里，我才能看见你的样子，感受到你的体温，听见你的声音！师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啊！”
凌慕尘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师父听见这些话后，定都会厌恶我，是！是我大逆不道，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我就是不能收手！我要带你回到魔界！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不要你在离开我一分一秒了！”
“师父既然能在梦里骗我，那便骗我一辈子……”
“谁说我不喜欢你的？”
皎盈看着眼前少年暴躁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笑够了就停下来看着已经愣住的凌慕尘，
“阿尘，我是喜欢你的。”
皎盈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温柔，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但是语气里还是透出的宠溺确实实在在的，
“我在梦里说的，句句属实。”
皎盈观察着凌慕尘的反应，他的脸颊以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了，只是张着嘴愣在那里，像一个小傻子，
皎盈不满意他这个平静的态度，
她在他眼皮底下挥了挥手：“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凌慕尘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晕晕乎乎，眼底重新燃起了一道火焰，亮晶晶的，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
“我……”
皎盈哼哼唧唧的嘟囔：“拜托，我可是在表白，给点反应好不好？你再这样我就要收回……”
“我们结婚好不好？”凌慕尘突然开口，带着克制不住的激动：“师父！我们成亲吧！”
皎盈疑惑的眨了眨眼：“嗯？”
这都是什么发展？
不是，我就是要你给点反应，倒也不至于求婚吧！
他俩这才刚表完白就要结婚？闪婚吗？
凌慕尘看着皎盈，胸口就像是被浸了酸梅汁一样，又酸又甜，
他的师父就像是带着美丽的魔药的一阵自由的风，
清风只是无心拂过大地，万物却随之留恋，皆追随着风去的方向，死死的追随着，
凌慕尘清楚他是其中之一，
但是风是关不住的，
他无声无息的攥住拳头，
不！他不要让她离开！
系统在一旁着急的提醒道：“黑化值啊！黑化值！”
皎盈扯出一个笑：“嗯……那就……成亲吧。”
【叮——凌慕尘黑化值下降10％，当前黑化值：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