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
第一章、穿书
宫中。
月色沁凉似水，大周朝启王的清心殿笼罩在一片静谧当中，层层叠叠的琉璃瓦檐在月色中泛着冰冷的薄光，勾勒出几分冷厉的肃杀。
须臾，窸窣动静响起。
两名女子的倩影自黑暗的宫道中走来。
手中的八宝镂空琉璃灯盏光泽可人，在寂静中平添了几分朦胧色彩。
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心殿，楚惜云娇艳是脸上浮起轻笑：“终于到了。”
流香却是面色惶惶，只见身旁的贵妃娘娘五彩轻纱环绕香肩，流绣凤凰于飞的香妃色裙决无风自舞，墨发柔贴垂落，勾勒出娇艳欲滴的美貌。
眉间那抹兴意，越发让她的美有种如珠似玉的华光。
流香咬牙，最终问：“娘娘，真的要进去吗？这大半夜的……启王殿下可是皇上的兄长，于礼不合啊……”
“再于礼不合，也要进去，大事要紧。”楚惜云抬步往里走去。
流香想再挽留，却听进宫后才到宝月宫伺候她的，并不了解这位贵妃娘娘的，只是以这半月的相处来看，突地想起宫中传闻来——贵妃娘娘未出阁前心悦启王殿下甚久，奈何翊王殿下早有佳人相伴，是个痴情种，甚至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等话来抨击了贵妃娘娘的示爱。
贵妃娘娘丢了脸面，心如死灰，想着是让翊王殿下后悔一辈子的怨恨嫁入这深宫，成了这有名无实的贵妃。
此前如何流香无法得知，只娘娘进宫半月有余，她是从未听贵妃娘娘提起过翊王殿下，倒也有可能是避嫌，只是今日一听说翊王殿下进了宫，她便一反常态。
莫不是……宫中传闻并非虚言？
可又干宝华公主何事？
“如何？”g
流香心神一突，将思绪敛了个干净，躬身上前：“娘娘，人回来了，说是公主半柱香之前往清心殿去了……”
踏上的人睁开眼睛，不知是流香看错了还是怎的，她只觉得贵妃娘娘眼睛亮的摄人。
流云镶珠鞋面突然落地，贵妃娘娘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流香眼皮子一跳，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贵妃娘娘环视一众宫女，面色肃然：“本宫去一趟清心殿，此行不必声张，只流香一人跟着即可。”
几个宫女面有难色，皆是心照不宣的腿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声若蚊蝇：“是。”
……
流香扶着贵妃娘娘柔弱无骨的手往外走，走一步腿就软一分，恨不得拖住贵妃娘娘往外走的步子亦或者娘娘醒悟过来，又不去了。
然而娘娘步伐生风，全无这种可能。
完了……
流香面有菜色。
传闻果然是真，这是娘娘进宫后，翊王殿下第一次进宫，她便忍不住私念要去……去幽会了。
这可如何是好，虽说皇上等同于无，但娘娘好歹也是亲封的贵妃，翊王殿下亦是皇上亲弟……若被太后娘娘得知这等丑事儿，他们宝月宫一众奴仆必定头一个遭殃！
“娘娘……”流香硬着头皮：“若不然，明日再去，夜晚更深露重，当心寒……寒气侵体。”
贵妃娘娘回眸瞧了她一眼，美眸忽成了月牙：“你若怕，自可回宫去便是。”
“奴婢不敢！”
流香如何再敢多说一句话，搀扶着贵妃娘娘向前，每一步都走得视死如归。
主仆二人掌琉璃盏在夜间穿梭，清心殿离宝月宫不远，加之贵妃娘娘心里怀着事，恨不得以插翅的速度飞过去，是以，一盏茶的路程二人只走了半盏茶便到了清心殿。
清心殿是翊王当年还是皇子时的居所，后来建府出宫后，每每进宫，因说是念旧，少不得在此居住一两晚。
偌大的宫殿层层叠叠隐在暮色中。
贵妃娘娘甫一出现，便让整个宫殿都烁烁发辉了起来。
两名宫人缩着腰身上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贵妃娘娘点点头，自行抬步往里走起，宫人道：“娘娘稍等，容奴婢们进去通告……”
“不必通传。”
贵妃娘娘一手挡去宫人，跨进宫门，两名宫人面面相觑，亦也不敢声张。
流香搀着贵妃娘娘来到清心殿外，突然贵妃娘娘开口道：“你在门口守着，不用跟进去。”
“是。”
殿门嘭的关上。
流香一颗心彻彻底底的凉了，她已经预感到慎刑司各类刑具招呼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痛楚了……不过一会儿，流香便听里面传来贵妃娘娘压低的声音，和翊王殿下万年不改的冷漠腔调，二人言语间似有争执，全无她预想的旖旎。
流香一颗心又热了半截，凑过去偷听，突然就听到内里传来几声女子深深浅浅的叫声，百转千回，妩媚娇柔。
晴空一声霹雳！
晚流身子一个不稳，瘫软在廊下。
不多时，传来贵妃娘娘的叫唤。
流香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进了清心殿，她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走进去，只想当做什么都看不到，却听到头顶贵妃娘娘的嗓音传来：“去把公主扶起来。”
呃？
流香下意识抬头。
发现翊王殿下与自家娘娘各自站在一端，神色冷淡，衣着整齐，而百鸟朝凤镂空镶玉屏风后，是一声声娇媚似水地叫唤。
翊王殿下似有尴尬，轻咳一声：“公主喝醉了。”
流香不知此刻心情该如何描述，低着头走过去将浑身烧烫的宝华公主搀扶起来，这一扶，流香心中又是一跳。
只觉得今晚，纵然是有三颗脑袋她小命也保不住了。
公主这哪儿是喝醉了，分明是……她在后宫中数年，从前听老嬷嬷们闲扯时听过一种药，名‘绕情丝’参杂在酒水里，无色无味，若人饮下，便可产生幻想，拼命想……
流香面色一烫，哆哆嗦嗦的搀扶着公主上前。
宝华公主被药物折磨的神志不清，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贵妃娘娘上来将公主一双手绑住，拍了拍公主酡红的脸蛋：“容华……”
“唔……”公主睁开眼睛：“呜呜……挽挽，我难受……”
“你坚持会儿，这便带你回去。”
翊王殿下面有冷色，抬手挡住她们去路：“你要把她弄到哪儿去？”
“自然是去‘醒酒’了。”苏挽冷嗤一声，斜睨着翊王那一张棱角分明，俊秀不失刚毅的脸：“难不成还能是找个男人来？”
苏挽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