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她不会痛苦
……
曼尼托交易区。
瘦子和两个胖子还在等待守卫的回复。
他们徘徊在门口附近的树林里，不敢靠近，也不敢离的太远。
嘎嘎嘎！
一排排乌鸦从头顶飞过。
两个胖子靠在一起打起了鼾声。
瘦子蹲在地上眉头紧锁，“人怎么还不来，我们找那个管事应该没问题吧？”
“你们怎么看？嗯？”
等了一阵，瘦子也没得到回复，诧异的转过头，听着震耳欲聋的鼾声，差点没一口气憋死。
瘦子板着脸站起来，一人踹了一脚，捂住他们的嘴低声道：“你们可真是懒猪成精，要死啊！”
两个胖子猛然惊醒，还以为是有敌人过来。
他们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思考他们为什么在这？
“那个去送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吗？”
“是啊，不会不回来了吧？”
两个胖子刚想站起来，表情一僵，腿麻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扭头看向曼尼托大门。
一切正常。
胖子们的心里直犯嘀咕，到底是不是被骗了？
他们虽然怀疑，却不敢说出口。
“来人了，都给我精神点，要是因为你们事情出了差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胖子们连忙点头，规规矩矩的站在瘦子身后。
瘦子翻了个白眼，低声咒骂一句：“艹，反了！那边！”
“哦哦。”胖子们连连点头，调整方向站好。
沙沙沙的声音响起。
一个男子穿着便服走了过来。
“还在？”
瘦子连忙回应道：“在在在，我们在这，请问……”
男子正是之前守门的人，他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跟我走，别四处乱看。”
“好的好的。”
三人跟在男子的身后，从侧门进入曼尼托，一直向前，偶尔会与一些侍卫擦肩而过，但那些人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不予理会。
他们最终停留在一处小独楼门前。
带路的男子回头说道：“只能进去一个人，把危险物品交给我。”
“直走左转就是了。”
瘦子和两个胖子面面相觑，这……
只能进去一个啊？
瘦子小心的吞咽着口水，摸出一些钱币动作隐晦的塞给男子，小声说道：“小哥，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管事的有什么避讳吗？”
“能不能……”
男子摸了一下钱币，没说话。
瘦子又抓出一大把塞给男子：“只有这些了。”
男子看向独楼的窗户，“大人只听实话，你们可以有心机，有算计，但如果欺骗大人的话，你们就没活路了。”
瘦子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他点点头，脸上堆满笑容：“明白了明白了，谢谢。”
瘦子给胖子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上去看看情况。
临走前，瘦子不忘指着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拜托道：“小哥，我这两个兄弟脑子不太好使，就是长的猛了点，麻烦帮我照看一二。”
“他们除了知道吃就是睡，不怎么会说话，也不会看人脸色，我怕他们会得罪人。”
男子挑眉，扫了一眼胖子们，看他们呆呆傻傻的模样，摆了摆手：“嗯。”
瘦子这才放了点心，回头叮嘱：“你们在这那也别乱走，我一会回来接你们。”
他拍了拍胖子们的肩膀，快步走进独楼。
按照刚刚那个男子的交代，直走，左转，他看到了一扇白色的门。
只有这一扇门，肯定是它。
瘦子深吸口气，轻轻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瘦子顿了片刻，里面却没有声音。
咚咚咚。
就在瘦子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屋内的光芒透了出来。
瘦子站在门口，没敢直接进去，小心的说明来意：“我是外面的小混混，平常靠体力为生，这次突然发了一笔横财，想与您合作。”
过了几秒钟，屋内传出了声音。
“进来吧。”
瘦子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字，才进入房间。
进去之后，他才听见一阵舒缓的曲子。
瘦子低着头，不敢到处乱看。
屋内装饰朴素，可瘦子也能认出一些摆件价值不菲。
比如这张桌子上的那个人鱼雕像，下面刻着诺罗的名字。
一个管事，能有诺罗大人，这个曼尼托管理者雕刻出来的雕像……
这得是什么关系啊！
瘦子心中一片紧张，应该没找错人。
他拿出联络器，把那把短戟的视频再次掉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展示，桌子对面的人便摆了摆手。
“说明你的来意，简洁一点，可以直白一些。”
“没用的马屁可以收一收。”
管事的说完话，屋内的曲子不知何时也停了。
瘦子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说，曼尼托内部的人在寻找人鱼的踪迹。”
“视频您看过了，那个短戟是人鱼族的，短戟的柄端还有人鱼族特有的标记。”
“我知道这个关键人物，我可以把相关信息提供给您，只希望您能把这个人的水晶球和储物戒指给我们。”
管事的是个威严的中年人，叼着一根烟。
“继续。”
瘦子努力回忆着有用的信息：“我们和它进行了一场交易，他要了一些地图，应该是华明霓都的学生，来这里考核。”
“我们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就是一个新人，什么都没有，连队友也没有，孤身一人。”
“华明霓都正在举办考试，考试中丢失几个人也正常，您看？”
管事的将烟搭在烟灰缸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我们在找和人鱼族有关的？”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瘦子眼睛闪烁着。
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管事说：“你不怕我黑吃黑？”
“曼尼托的管事一向讲信用，我们日后还想与您合作，或者在曼尼托内部某个便利，您一定不会辜负小人。”瘦子笑着说道，漂亮话谁不会说。
管事的沉吟半晌，“这消息……”
“只告诉您了，这个消息我没跟任何人提起，就连我的两个兄弟也不知道。”瘦子抢答道。
管事满意的点头：“不错，事成之后，你要的东西我可以考虑应允。”
“说说具体的消息。”
瘦子眼里闪过一抹狂喜，点头哈腰的说道：“谢谢谢谢，那个人穿着黑色斗篷，身形瘦削，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还捧着一个血红的珠子。”
“应该很容易辨认。”
管事记下瘦子的话，在本子上写下重点的部分：“没了？”
“没了。”瘦子摇头。
坐在椅子上的管事把笔放在一旁，轻轻的点着本子的空白处，直到上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黑点，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以，你做的很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
“你还有两个兄弟？”
瘦子拘谨的说道：“是，他们空有一身蛮力，脑子不太好使。”
管事轻笑一声，不在意的道：“你出门去找那个侍卫，他会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三餐供应，要什么就和他说。”
瘦子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感谢道，“谢谢您。”
……
破旧的店铺里还回荡着那个巫婆的声音。
救不了？
食人花气的想吐口水，这老东西到底知不知道情况，开口就救不了！
花花这个暴脾气，一点都不想忍！
卞云澜察觉到食人花的变化有点惊讶，以前食人花可没有这么暴躁。
她顺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零食塞到食人花的嘴里，抬头看向门帘后面的身影。
“如果是因为花花刚才的话，我向您道歉，是我管教不严。”
卞云澜垂下眼，“我的朋友对我很重要。”
“对我不重要。”门帘后的人说道。
这……
卞云澜被噎的一时无语，但现在有求于人，要有个态度，她不能撂挑子不干。
她扫了一眼手上的红线，现在还有14天，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幸淡逐渐消亡，总要尝试一下。
“我能找过来，就知道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
“起初我确实不太相信，可是现在，我更想尝试一下。”
“您不必亲自出手，我知道您可以办得到。”
对方也没想到拒绝之后，这个人还不走。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门帘后面的人说道：“是有办法可以救，我怕你会不愿意。”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讨厌虚伪的骗子，你骗我我会发现的，小姑娘，让那只花闭嘴。”
“好好一朵花，长的不怎么好看，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啧啧。”
卞云澜回头看了一眼正想破口大骂的食人花，心中叹了口气，现在一个个的都是小祖宗。
惹不起啊！
卞云澜将食人花拽起来塞到储物戒指里，看着扒在戒指上不愿意松手的叶子，低声说道：“里面有很多零食，你一定喜欢。”
“你要是现在不吃，回去也不给你。”
食人花哼唧两声，钻进了储物戒指中。
这间铺子现在只剩下站在前台的卞云澜，还有门帘后面的那个人了。
卞云澜往前走了两步，为了避免食人花从戒指里出来再闹出笑话，她摘下戒指攥在手心。
“我们可以聊聊吗？”
“我保证，我这边不会再有其他的出来搅局。”
门帘后的人似乎在笑，声音仓促，卞云澜确定自己听见了。
不过一瞬，就消失了。‘
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出现在卞云澜面前，她面容苍老，头发花白，可从声音判断......
卞云澜直视着眼前的老人。
她的声音和容颜对不上，不过卞云澜也没有拆穿的意思。
这与自己无关，就像自己没有用真面目示人一样。
“我因为一些术法的缘故，苍老一些，见笑了。”巫婆犀利的眼睛紧盯着卞云澜，明明是客气的语气，可那眼神让卞云澜下意识觉得不舒服。
卞云澜说道：“没什么，我想问朋友的事。”
“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只是好朋友？什么程度的好朋友？”巫婆没有收回目光，依旧紧盯着卞云澜。
卞云澜克制着说道：“什么程度？像家人一样重要。”
巫婆的脸上飞快划过一抹惊讶，端详着卞云澜的表情，“我确实可以帮忙，不过，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你们只能活一个人，你也要救她？”
“只能活一个？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卞云澜问道。
没人想死。
巫婆摇头：“所以我说过了，她没救了，至少我这里不行。”
“或者，你可以去找其他人试试？”
卞云澜笑了一下，不是想笑，而是隐隐觉得无奈。
“您在试探我？看样子，您很了解那个试图占据我朋友身体的灵魂是吗？”
“您知道它的来历，它的身份？”
卞云澜回去查了一些资料，要么是一些语焉不详的，要么只剩下了只言片语，根本无法拼凑出全貌。
她知道一定有人在故意隐藏这些，尤其是幸淡的姐姐、和那些之前一直跟在幸淡身边的长老们，在幸淡出事之后，除了最开始的出现之后，竟然一直没有露面。
以他们那么在意幸淡，生怕幸淡在外面会被欺负会被骗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这样？
真的是华明霓都学院的守卫过严？
是那些长老们和雪丽比较繁忙腾不出来时间？
还是真的像那个灵魂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他们都知道幸淡会在这里遇到情况，出现问题，会有性命之忧，而他们也在等待这个？
卞云澜郑重的对巫婆行了一礼：“请您告诉我。”
巫婆：“何必知道这么多呢？知道的越多，越残忍不是吗？什么都不知道，未必是一件坏事。”
“你放心，就算是死亡，对你朋友而言，也不会很痛苦的，说不定是一种解脱。你只是她的朋友而已，其他人都没做什么，你又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以为他们会感谢你吗？”
卞云澜笑了，这次是真心的。
她摊了一下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不重要，我不在意他们对我的看法，淡淡是我的朋友。”
“她不想死，我就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她。”
“她的生命，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而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