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陆寻转头看向众人,解释道:“刚才在调兵马,我准备派我的兵马去城内打探打探消息。”
  有人听了这解释,有些不大放心,道:“这……能打探出对方的修为吗?”
  陆寻沉思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我的兵马虽然修为不高,但各有本领,应该没有问题。”
  ………
  沈义在藏经书的屋子中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抽出几本书册,囫囵吞枣大致阅读一遍。
  这些书册有大乘经书,也有过去祖师大德们留下来的珍贵论典。
  在这其中,沈义也看到了些佛门的修行法门,其中包括参禅冥想,密咒,手印等等。
  他这时才恍然明白过来,那次谢公子夜闯藏经阁为何没有发现所谓的修炼功法。原来是因为佛门的修炼法门佛经中本来就有,祖师大德们也曾着论总结过一些,只是都隐藏在经论当中,所以自然不会有太明显的功法秘籍。
  ………
  傍晚,落日余晖洒向大地,将诸多景物映照成了红色。喜欢这个时刻的人,享受着夜晚来临前夕阳带来的美好。而同样的,夕阳也代表着一天即将结束,自然也有人感慨虚度一天,时间飞逝。
  淳州城外的军营,众多修士们都在静静的等待着。
  但他们的脸上神情古怪,似乎在等待的同时也大概预判到了结果。
  履山宗修士陆寻双眼紧闭,眉头紧皱,正焦急的等待着。
  从他放出兵马到现在已过了几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心自然已经沉到了谷底。
  功德宗的善行由于刚刚窥探对方修为受伤了的缘故,此时正在调息养伤。
  营帐内出了奇的安静,两个散修被这安静的氛围压抑的只能互相对视。
  忽然,陆寻站起身子,神情中带着不容置疑,大声对众人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恐怕我的兵马已经被那位给收了……”
  众修士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陆寻看向余将军,严肃讲道:“今晚我要进城,我的兵马今晚务必要收回来,否则时间太长,恐生变故……”
  余将军听此,有些犯难,思量再三劝道:“虽然我不建议在城外久耗下去,但今晚您就行动是不是有些太早了点……我怕打草惊蛇,乱了接下来的计划………”
  众修士心中无语,心道:“哪来的什么计划?”
  虽如此想,但有的修士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劝陆寻道:“对呀,陆兄,余将军说的有道理,现在属实有些急了,实在不行,等个几天……”
  “不能再等了,时间越长,意外越多。”陆寻摇头反对道,而后再次面向众人,讲道:
  “兵马是我师尊给的,我必须拿回来。诸位就在城外守着吧,我一人去……”话说到这,他顿了顿,像是安慰众人,又继续道:“诸位放心,陆某明白分寸,不会傻到去送死。若我到明早上还没有回来,烦请诸位去履山宗找我师尊!”
  交代完这一切,陆寻噌的一下闪出营帐,不见了身影。
  一众修士连同余将军都陷入沉默,静静等待着。营帐内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流。
  过了片刻,余将军吩咐手下士兵点香。
  一炷香已然燃尽,半个时辰过去了,第二炷香燃尽,一个时辰也已过去了。
  终于,玄虚宗弟子郑许坐不住了,他骤然站起身子,大声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诸位都是各大仙宗的弟子,怎么能如此贪生怕死?”
  一众修士闻听此言,你看我,我看你,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们哪里是贪生怕死,只不过还是不把朝廷的危机放在心中罢了。他们各个都有护身保命的秘法,还有背后宗门长辈做靠山,即使敌不过对方,也可以逃跑保命,但他们都不大情愿。
  能商量出一条不冒险就能取胜的法子是最好的,但显然单凭几人的脑子是讨论不出来的。
  郑许数落完在场众人后,一众修士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议论的内容依旧是是否要冒险进城。
  正议论着,忽然一人道:“那位陆道友已经去了一个多时辰了……”
  “恐怕现在已凶多吉少了!”有人哀叹一句。
  郑许见众修士依旧没什么表示,只得哀哀长叹一声,对众道:“陆道友与我有交情,我不能知道他会死,却不为所动!”
  言罢,郑许大踏步出了营帐。
  香炉内的香依旧燃着。
  功德宗弟子善德口中低声喃喃道:“郑道友真是大义之士啊,与之相比,惭愧惭愧……”
  在场众人都有修为在身,自然都听到了善德的低语。
  玄剑宗弟子周乾这时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大声讲道:“周某虽修为平平,没什么胆量不敢冒险,但总归还有些人脉。”说到此,他看向余将军,严肃道:“朝廷请不来的,在下去,说不定就能请来了!所以,诸位在此等候,我去请帮手,多招些人手,胜算会高一些!”
  这一番话将一众修士们的斗志点燃,他们纷纷响应,有人起身与周乾一起去搬救兵,有的则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夜探淳州。
  ……………
  无相寺中,沈义夜间并没有回禅房歇息,而是依旧呆在放置经书的房间。
  沈义在下午时从最里侧的书架上翻出了几本不同于其他经书的经卷。
  这些经卷的材质应是某些叶子,经过特殊处理后裁剪成长条形状,中间有小孔,封面是木制板子,由一根麻绳从中间小孔串连着。
  沈义认得这种经卷,是天竺佛门的贝叶经。西域佛门某些宗派也有这样的经卷。
  沈义一手捧着贝叶经,一手郑重翻开第一页看了看,而后眨巴了几下眼,又合上了。
  不因为别的,就是单纯看不懂。
  经卷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天竺古梵文,沈义看着直感到眼晕,一个符号也看不明白。
  将贝叶经放回书架,沈义又翻到了几本小乘佛门的经典。
  这一次不是密密麻麻的古梵文了,就是十分正常的中土文字。
  沈义先是简单看了几卷,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认真阅读起来。
  虽然沈义是大乘佛门的弟子,但他不得不承认小乘佛门对于修行的方式方法禅定的种种境界描写的更加细致入微。
  就这样,沈义逐渐陷入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境界,看了一卷又一卷的小乘经文。
  期间,他还依照经文所写的内容试着修炼一番,虽然修炼的效果依旧不尽人意,但沈义早已经习惯了。
  ………
  深夜,余将军所处的营帐内除余将军和几个守卫小兵外已经没有他人了。
  那几位修士有的悄悄进了城,有的则去四处寻帮手去了,至于之前受了内伤的善行,被余将军安排到另一处营帐调息养伤了。
  余将军正襟危坐,手中拿着兵法书卷,心中却惴惴不安,难以平静。
  眼瞧着台子上的油灯即将燃尽,余将军吩咐一旁小兵添些灯油。
  旁侧小兵领命,正准备去添油。忽然,有一兵卒急匆匆冲了进来,见到余将军后跪倒在地,抱拳拱手禀报道:“禀将军,朝廷来人了!”
  “啊!”余将军听闻此言,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蹭了一下站起身子,将手中书卷扔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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