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连带责任?

  谢梵音看见了素来淡漠清冷,面对她则温柔的曲舟行眼角全红,瞳孔湿润的模样。
  她有些心疼,刚想说些什么,脸上就被一张纸巾还有随之而来的大手给盖住了。
  曲舟行暂时抛却情绪,把自己连带着谢梵音给提了提,谢梵音只感觉自己像个小鸡仔一样,拽她完全不浪费任何力气,轻轻松松毫无难度。
  他靠在床头板上,再抽纸仔细擦拭着谢梵音被眼泪糊了又糊的小脸,还有被汗水粘在额头乱七八糟的碎发,都被细致拨开一点点弄好。
  谢梵音的愧疚越发重了。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错,做梦不是她能控制的,而哭也就哭了,她只是忘记了旁边还有个男朋友,顺带把他吓了个半死不活而已。
  这什么叫什么……连带责任?
  曲舟行将纸巾折好,丢进垃圾桶,再顺了顺她的头发,才再次双手环上腰,把谢梵音放到了自己身上。
  照顾都照顾好了,是该算账了。
  眸光底下暗如深潭,藏着某些东西,不过稍纵即逝,没人能看清,只有正面迎接着意味不明目光的谢梵音,不由自主地哆嗦几下,心里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通俗来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准确来说,她是报应来了。
  “你吓我。”
  有了光,这下什么都能看清。
  曲舟行说这话时眼里全是委屈,眼尾拉长泛起潋滟,黑发柔顺垂在耳边,还有松松的,没什么侵略性的求安慰的拥抱。
  “我——”
  谢梵音霎时间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被美色迷晕了的脑袋抬起,不由自主地就靠了过去。
  活像记吃不记教训的昏君。
  曲舟行半靠着床,眨了眨眼,笑意吟吟眸子地落在完全压在他身上的谢梵音身上,笑容愈发深刻。
  谢梵音身上那件睡衣本就是宽松款,在经历了睡觉版少林寺蹂躏、噩梦惊醒凌乱、以及仰躺转趴卧的九九八十一难后,已经回不到买家秀的状态了。
  整个衣服皱皱巴巴,右裤腿比左裤腿高了一大截,而左袖撸了上去,右边却连袖口都崩开了,领子更是歪歪扭扭,露出一大片白皙。
  这一切,都能被尽收眼底。
  不过曲舟行是个耐心至极的捕猎者,他有的是时间,当然还有技巧,让猎物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
  曲舟行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样,可无所不用其极时,这张脸能牢牢抓住她的视线,也不失为一种极佳的手段。
  以及他所有拥有的一切。
  “吻吻我。”
  磁性低沉的声音此时被放得极软,清俊眉眼近在咫尺,姿态松懒没有攻击性,眸子里是央求的点点亮色。
  他在害怕,需要她的吻,不加掩饰,明目张胆地,表明着他需要她的抚慰。
  这话是引诱,也是渴求。
  谢梵音不可能不知道狐狸的狡猾本性,诡计百出,她也心甘情愿的上套入笼。
  算计谋求,也不过是为她一人。
  那她又怎会对这狐狸心生恐惧呢。
  在曲舟行挪不开视线时,谢梵音又何尝不是被蛊惑的那一个呢?
  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怎么可能一个人的睡衣凌乱不堪,而另一个和她睡一张床抱一起的人的睡衣能好到哪里去。
  真是——
  看见这身比她还白的皮肤就想掐!!!
  在曲舟行看不到的角度,不知道想到什么,圆溜眸子泛起恶劣的调皮神色,心随意动,她低头轻吻住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谢梵音早就想亲亲这诱惑人犯罪的地方。
  这时机掐的刚刚好,正好饱个嘴瘾。
  牙齿咬上了这块瞬间慌乱移动的凸起,最后还煞有其事地吮吸了几下。
  头顶骤然传来短促的让人酥麻的喘息声,后腰上的手瞬间收紧,被牢牢固定住,衣物相接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
  谢梵音才满意收嘴,唇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露出了计谋得逞之后的微笑。
  但在两秒后,又垮了下去。
  真是个一点不吃亏的主!狗男人!
  谢梵音捂住了自己被咬的透粉的耳朵,心里全是谴责曲舟行不要脸的话语。
  到最后也没能说出来。
  因为某人已经没打算让她说话了。
  曲舟行的唇并不如之前一般火热,带着微凉的触感,仿若秋日阴天的绵绵细雨,丝丝缕缕的寒意,不彻骨却持久。
  额前发丝落在鼻尖,遮住他侵略领地的疯狂神色,逐渐放肆的吻,舌尖品尝到温热,狂轰滥炸的情感迸发,以代替那浅尝辄止的吻。
  谢梵音感知到了,曲舟行那山火蔓延的疯狂情绪,恐惧,无措,惊慌,还有害怕……无法遏制的冲破屏障,释放出来。
  乖软的羊毛外皮不经穿,一烧就没。
  或者说“狼外婆”本狼压根没想伪装多久。
  他吃肉的,不吃草。
  谢梵音连呼吸都被瞬间席卷带走,可即使曲舟行如此狂野乃至有些失态,她有点不适应,但本想抬起的手犹豫着复又放下。
  两只胳膊就那么无作为地搭在曲舟行的两臂上,再没有了任何动作。
  显而易见的放任和纵容。
  谢梵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每对上曲舟行的目光,就会轻而易举地破防。
  破开防御,敞开心门。
  明明她从来不会那么轻易的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抗拒并警惕来自外界的所有东西,说实话到了那个年岁,她连朋友都少的可怜。
  她有很多关系,但那不算朋友。
  谢梵音人缘好,人脉广,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能被她称之为朋友,而哪怕是少之又少中能被叫做朋友的,也不会说尽真话。
  她有时候自己都很讨厌自己。
  说不圆假话,说不满真话,永远在外壳上再套上一层面具,到最后,怎么都摘不下来了。
  氧气被一点点掠夺再给予,本该全身心投入的环节谢梵音却走起了神。
  这样的状况都能走神,是该说谢梵音太牛,还是说曲舟行太菜呢——
  想来无论那个答案谢梵音都不会想看见,因为这意味着:
  她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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