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1章 近卫家族
栖川家族，自古以来便是东瀛最高统治者的“近卫”，每一代栖川家的族长，都会得到家族的传承秘技...以及统治者提供的支持，成为传奇。
因此，栖川家世代忠于东瀛内阁，每一代族长自幼便被灌输了“忠于内阁”的理论，成为内阁的鹰犬。
而这一代的族长栖川空，自然也不会例外。
栖川空从小就受到了内阁元老的影响，从饮食到居所再到修行，无不受其左右...因而满脑子里都充满了一种...类似于东瀛近代武士道的死忠思想。
甚至可以说，他都不是忠于“国家”，而是忠于自己的主人，忠于某个内阁的大人。
这样的性格，自然受到了内阁的喜爱，因而也被扶为了内阁唯一的传奇。
在内阁的预想里，每一个栖川家的成员，都应该像栖川空这样，成为他们的忠犬。
但千珑的母亲...也就是栖川空的妹妹栖川英，却并不这么想。
这个女人思维活跃，因为是女性的缘故，自小也没有得到内阁和家族的重视，所以，她自然也没有受到那种“洗脑”，而是接受了现代的教育。
在她看来，全体国民百姓的生命和利益，绝对要大于某位内阁的“大人”。
而栖川空受到的那些...来自内阁的“恩赐”，从本质上讲，也只不过是内阁元老从百姓那里盘剥而来的民脂民膏罢了。
栖川空真正应该效忠和守护的，是这个国度的子民。
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栖川英能明白这一点，但身在局中的栖川空，却无法理解这个道理。
于是，二人从小便有了冲突，而栖川英自己，也脱离了家族，以自身的努力，成为了东京城的一名警长，最后还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总长官。
矛盾的种子，便就此种下。
只不过，那时的二人，还并没有直接的利益矛盾，平日里，栖川空也非常疼爱自己这唯一的妹妹。
所以，二人便维持着一个相当微妙的状态，不干涉...也不阻挠彼此的生活，遇到点小问题，还是会互相帮助的。
如果二人能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那现在的千珑，也不会如此排斥栖川空了。
但世间没有如果。
一切，都在一次灾难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
1992年发生在东瀛的大洪水，是人尽皆知的灾难，这一点，已无需再提。
而当时，身为东京城警视厅总长官的栖川英，和她的丈夫久南山，在救灾时发现，内阁的人竟背着他们，悄悄贪墨赈灾的款项，导致成千上万的灾民无家可归...被活生生地饿死冻死。
栖川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同胞因为这种事而枉死，失去性命。
于是，她和久南山不约而同地拒绝了内阁的收买，也忽视了兄长栖川空的警告...与丈夫搜集到了一连串的证据，想要扳倒内阁，为死去的灾民讨回公道...
然而，内阁的手段，却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还要丧心病狂...
他们直接雇佣了一批职业杀手，要将栖川英这个警视厅厅长，枪杀在大庭广众之下...
当时，整个东京的气氛，其实已经相当紧张了。
内阁和各个政府部门之间，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冲突。
枪击、持械斗殴、连环车祸...为了除掉反对者，内阁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而彼时已经十多岁的千珑，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处在危险之中。
久南山和栖川英都以为，自己家的闺女年纪还小，还不懂事，所以便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她，希望她能够过上正常孩子的童年。
但事实上，千珑什么都明白。
所以，在那个雨夜，千珑独自跑出了家，冒着倾盆大雨，找到了栖川空——这个和蔼可亲，平日里也特别关心她的舅舅，请求他保护自己的母亲...
听着千珑的请求，栖川空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有了舅舅的承诺，小千珑终于放下了心...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舅舅，是世间罕有的绝世强者。
如果栖川空想要保护一个人，那这个人即便被内阁下了诛杀令，也一定能够活下来。
所以，小千珑高兴地道了谢，满怀期望地回到了家，准备好了过生日用的蜡烛和装饰，期待着爸爸妈妈能尽快结束会议，回家与她度过这个十岁的生日。
但她一直等到了深夜，点光了所有的蜡烛，都没能等到她心爱的妈妈。
女孩等呀等，最终，却只等到了一条冷冰冰的通告。
【昨日，我市警视厅总长官栖川英，于千代田区突发车祸，经抢救无效...现已宣布死亡】
而后来，当千珑成为九龙理事会的会长之后，她也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查到了当日的真相。
...
栖川空的确是忠于内阁，是愚忠到极点的鹰犬...但内阁想要动他的妹妹，却也不可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动手。
因为他毕竟是个传奇境强者，哪怕再忠心耿耿，内阁也需尊重他的意见。
但直到最后，这次暗杀，都没有出现任何的状况，而栖川空本人，也没有发表意见...
这说明，自始至终，他都知道此事，并保持了沉默。
他默许了内阁的行动，默许着那些杀手当街杀害了他最疼爱的妹妹，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
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一个“忠”字而已，就像古代的那些所谓的忠臣，会为了帝王的一句话，而杀死自己的亲人一样...
千珑无论如何都没法理解这种腐朽至极的想法。
少女唾弃他与他效忠的存在。
回到现在。
“...”
栖川空默默地望着千珑，聆听着少女的质问和指责。
他的脸上，那从容而又优雅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沉默。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
“当年的事，我也没有办法。”
“你母亲她...破了规矩。”
“作为近卫家族的一员，作为臣子，她不该对内阁的大人起那样的心思，不该妄想撼动内阁，这不是她应该做的。”
“她只能走向死亡...”
“而现在，小千。”
栖川空顿了顿，而后，才抬起头，凝视着千珑的眼睛，喃喃道...
“不要做傻事。”
“把那份从海底基地里带出来的东西...包括和它有关的文件都交出来，然后把电脑里的操作数据都上交，舅舅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你还可以回到栖川家，做你的大小姐，或者继续玩你的地下社团...都没问题。”
“如果不交的话，舅舅只能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讲到这，栖川空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希望对我的血亲动手，就像我当初多次劝说你母亲那样。”
“老实说，舅舅依然爱着你们，但栖川家最重要的东西始终不是爱，而是忠诚。”
“所以...听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