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罪与罚
散发着一丝丝腥甜气味的红色气体，从那数以万计的药剂释放装置中飘了出来。
它们的扩散速度很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笼罩了小半个街道。
见此，街道上的东瀛百姓们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恐地向后退去，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先前，混在人群中的九龙成员们，便已经将内阁的“祸神改造”计划告诉了他们，也揭露了这些“空气净化器”的真面目，其实就是改造药剂的释放装置...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祸神究竟是什么，但“被改造”这种事，普通人显然是没法接受的。
他们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了，便慌不择路地向外逃去。
但由于街道上的人实在太多，几乎快要到了人挤人的程度，这些百姓根本就没法快速的疏散。
尽管九龙成员们和久南山一直在呼吁人们冷静，并试图解释...但恐慌这种东西，一旦蔓延开来，那可就不是那么消解的了。
同时，在第一个脚滑的倒霉蛋不幸摔倒了之后，踩踏和挤压的事件，便随之出现。
而更要命的是...
当人群最前方的百姓们好不容易跑至街道口...打算向外撤离的时候，他们却猛地发现，那小小的出口处，此刻，竟站着几位来自内阁的亲卫士兵。
他们带着事先准备好了的防毒面具，拉起了一张电网，把所有的出口都堵了起来，大有一种要将百姓们都困死在街道的意思。
几个不怕死的年轻人冲出人群，想要用随手拾起的木棍打破电网。
“滋滋滋...”
但他们才刚刚靠近，被电弧活生生地劈成了焦炭。
“...”
看着地上那残破不堪的尸体，人们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那要命的红色气体笼罩了自己的身体。
绝望的气氛，在人群中浮现。
无助的人们只能依偎在一起，蜷缩着蹲在地上，默默地抽泣。
有一些人甚至还颤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打算留下一些遗言，但当手放在了键盘上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原地等死。
绝望与愤恨，在人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说来也讽刺，刚才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在打砸抢烧的时候，让那些无辜的外来者们感受到了绝望。
而现在，施暴者们也终于感受到了这种绝望，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有多么的不可饶恕...
但他们也知道，现在后悔，已为时晚矣...
那“致命”的红色气体，逐渐笼罩了所有的街道，将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吞噬。
而内阁的亲卫士兵们，却在电网外冷眼旁观，看着同胞消失在气体之中。
无论街道里的人们怎么哭喊、求饶，他们都不曾表现出任何的怜悯。
“算时间，最先接触药剂的人应该已经转化完成了吧。”
一名内阁士兵看了眼手表，确认了时间之后，便向周围的同伴吩咐道：“把祸神控制器拿出来，随时准备操控这些转化完成的家伙。”
“是。”
内阁士兵们纷纷点头，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属控制器，紧盯着被红色气体笼罩的街道。
而稳坐后方的元老们，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的确，久南山的这次跳反，是给内阁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让内阁彻底失去了民心。
但那又如何？
只要将那些不听话的平民都改造成祸神，那民心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祸神这东西没有自己的思想，它是完全忠诚的。
至于这么做的后果...
无非，也就是多死一点人而已，在这些元老们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代价。
就这样，他们得意地抬起头，冷笑着看向了街道，只等祸神们的出现。
然而，随着那红色气体一点点的消散，街道上的场景，却再次超出了所有内阁之人的预料，让他们彻底呆了。
只见那最拥挤的街道上，不仅没有产生任何的尖叫和嘶吼，更没有出现祸神和其他怪物的身影。
有的，就只是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平民，正蹲在地上，一脸错愕地望着身边的一切，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至于九龙的成员们，则傲然站立在原地，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那弥漫了半个城市的红色气体，似乎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而这，当然是九龙理事会和千珑的手笔。
昨夜，在离开地下密室，迎战栖川空之前，千珑便将药剂释放装置的结构...以及自己的计划，尽数发给了她精挑细选出来的数千名九龙成员。
而这些忠诚的九龙成员，也没有辜负她的嘱托。
在宣讲大会开始前，九龙成员们便来到了药剂释放装置所在的地点。
待所有内阁士兵都检查完了装置，并逐个离开之后，他们便上前改造了这些装置...
九龙成员们带走并销毁了所有的祸神药剂，并将其换成了“龙化药剂”的原浆。
这种原浆拥有和祸神药剂相同的颜色和气味，但效果却截然不同，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
而在这些气体的笼罩下，人自然不会成为祸神，更不会变为内阁的工具。
在装置被激活之前，内阁元老还以为，所有的计划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但他们却不知道，那个一向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九龙，却早就洞悉了他们阴谋，并将其逐个粉碎。
当然，就算九龙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可由于人数不够的问题，他们也很难做到毫无疏漏。
总有那么几个药剂释放装置，是他们没法顾及到的。
而那些装置外的百姓，便也只能被当场转化成了祸神，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边的人。
同时，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了的内阁士兵们，为了把水搅浑，让群众们失去凝聚力，也强行激活了那些早就藏在人群中的祸神...
之前，天目雅孝曾对洛可可她们说过，东瀛现在的祸神数量，已达到了东京总人口的二十分之一。
但这位传奇不知道的是，祸神们真正的数量，比他推算的这个数字，还要高上整整一倍...
也就是说，每十个人中，就有一名祸神！
“吼——！”
在控制器的操控下，藏在人群之中的祸神如同野兽一样，猛地扒开了自己身上的人皮，狂吼着，在人们又惊又怕的目光中，便向自己身旁的人类扑了过去。
而可笑的是，这些祸神，大多是刚刚在暴乱中叫的最欢的那群暴徒，是那一呼百应的混乱组织者。
他们的身边，往往跟着最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是对无辜者们动过手的暴徒。
这些人本以为，自己跟随的“领袖”是什么伟大的头领，是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
但当这些领袖化为祸神，向他们扑杀过来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没有过多的话语。
在祸神面前，这些暴徒身上的那点只能欺凌弱小的本领，根本就发挥不出任何作用，连挣扎都来不及做上几下，就被撕成了碎片。
直到咽气的那个瞬间，暴徒们才幡然醒悟。
“如果能理智一点，不对那些无辜者动手，不参与这场暴乱...好好做一个普通人，那该多好啊...”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这是他们犯下“罪”的报应，也是他们应得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