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平静日（4）
“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我也没机会认识什么女孩，在这条孤独的航行上行走的时候，我时常在想有哪个女孩同我一起行走在寒冷的北极线上，这也许是个可怕的想法。但在这些年里的北极航线上，孤独的旅程磨平了我对某些情感的希望，所以我才那么渴望有个女孩能陪我同行，仅限于在这趟旅程中。”
叶玄歌静静地看着信息。
“这个捡来的女孩不太喜欢留在基地，所以我把她带上船了。在那些天里，在她的陪伴下这趟旅程并不孤独了，甚至还有点欢快，如果你能来你也能体验到……”
“我带着她见识了很多景观，每次看到她眼瞳中那对新鲜事物的童真，我很开心，也许你也会开心，至少我的旅程不再这么乏味了……”
“抱歉，小蛮。回复信息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航线上出了点事……”
“女孩？”褚莲依疑惑，她在叶玄歌的周围游了一圈又回来，“蛮姐，你不吃醋吗？”
“没什么好吃醋的，也许是北极航线真的很孤独。”叶玄歌放下手机，转身抬头看着窗外。
太阳已经没入地平线，只剩些许昏黄的色彩渲染着地平线，它很静，没有若隐若现的新月，也没有星辰。
“蛮姐？”褚莲依小声嘀咕，把身体缩进温泉，只留个脑袋在水面上。
“没什么好担心的，小末，等到这学期结束，我就向学院申请前往北极分部。”叶玄歌看着安静的天空。
看到这些信息后，叶玄歌时常会做一些模糊的梦，她试着不去想，但却阻止不了。乐乐给她安排心理医生，医生说这只不过是焦虑症而已，她挺希望这只是心理疾病。
回到上海后，她找过一个风水大师，倒也不是因为迷信。那是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花白，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散发出无限韵味，大师给她做了杯茶，喝下去后，那些模糊的梦变得清晰了不少。
梦里是在一片花海当中，微风轻轻掠过，带走数片花瓣，花瓣在风中起舞，而后飞到一对男女面前，女孩迎着花香，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笑容，男孩站在一旁，轻轻感受着，他默不作声。
这是个美好的梦，真的很美好。梦里的时间不流动，她很享受那种氛围，微风，花瓣，笑容，不禁回想起那时她和游玹漓第一次遇见的场景。
“你喜欢花吗？”女孩问。
男孩看着女孩，风轻轻略过男孩的头发，几缕刘海在他的眼眸前闪过，那双眼瞳透露的感觉女孩至今还记得。
男孩没有回答，呆呆地看着女孩，呆呆地看着她。
叶玄歌每次从这个梦里醒来，眼角都泛着点点泪光，她不知道这算什么，这个梦起初让她不太焦虑，而后却是患得患失。
温泉里升腾起的水汽，它越来越浓，像极了那个模糊感的梦，在那水汽中看到之前日子里的自己。
“真相得自己寻找。”大师说道。
这句话她记了好久……
褚莲依看着叶玄歌慢慢没入水中，有些吃惊，没明白其中缘由，赶忙去拉她。
“没事的，小末，我只是有点累了。”叶玄歌摆了摆手，离开温泉裹着浴巾，“抱歉，今天有点累了，我改天再请你吃饭。”说完便离开了。
褚莲依看着她离开时的神态，显然不是因为劳累所致，也许是那个女孩。
迈凯伦在马路上奔腾着，发动机怒吼着把速度提了上去。时隔数年，马路两旁立起两排路灯，白炽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夜，但这里仍未被政府开发。
天空中下起点点细雨，雨点覆盖在挡风玻璃前，而后又被雨刷器扫过。
“龙师兄，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这是我定位到当初你被救的地方。”奇奇说道，此时屏幕上的红点越来越近。
“谢谢你，奇奇。”龙慕扬低声说道。
过了一会，车稳稳地停下来了，发动机从停止了怒吼，逐渐平静下来。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叫我，我一直都在。”奇奇断开连接。
龙慕扬点头，看着安静的屏幕，思索片刻后将远关灯改成近光灯，尾灯亮起红色，拿起副驾驶位上的包裹打开，从中掏出那枚勋章。
他举起雨伞，越过栏杆，笔直地走向草地。
龙慕扬走到一块草地跟前，思绪回到当初，他被西泽尔的传送魔法送到这里，躺在这片草地上，无助的感觉充斥全身。
他单膝下跪，从怀中摸出那枚勋章放在草地上，而后在湿润的泥土上抛开一个小坑，将勋章放进去。那是学院给在与龙族战斗中失去生命的人的最高荣誉，西泽尔尝尝和自己开玩笑，他会拥有一枚。
雨很小，即使雨伞挡住了大半，但风却将一些吹到他的脸上，积少成多。一颗接着一颗从脸颊上滑落，龙慕扬已经不知道这是雨水还是眼泪，它们都是冰冷的。
“我最近杀死了一位龙王，次代种的，多年前我和你也杀死了一位次代种龙王，当时的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后来光明世家的历史板块给出了答案。它们两个都是来自某位初代种龙王的，这或许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吧，嗯，就这些。”
“从圣遗物的样子，结合光明世家的历史板块，得出的结论是，这两个次代种龙王分别叫极耀和湮灭，而来自的初代种龙王则是名叫‘时空’，目前就这些了。”
“西泽尔，有时候我很想给你立个墓碑，这样想你的时候可以来看看你，或者把真相刻在你的墓碑上。但有了墓碑后就有了念想，你可能不太希望它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希望它发展成对你的愧疚，你希望我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带着对你的愧疚活下去，嗯。”
“再见了，我的挚友。”
龙慕扬转身离开，回到车里启动引擎，驾驶迈凯伦疾驰而去。
不远处的乌鸦注视着这一切，它闪动翅膀跟上迈凯伦。
奥奇学院，开学数周。
宿舍内，陈泽明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笔墨在纸上快速流动着，他尽力保持着字体不要太潦草，而反观安格斯躺在床上，悠闲地喝着可乐。
“哎呀，好舒服啊。”安格斯伸着懒腰。
“舒服什么？”陈泽明抱怨着。
“既没有任务，每天呆在学院里吃喝拉撒，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安格斯回答。
“真是无语了，这学期既然这么安静，这都几周了连个龙王都没出现，这人类社会真是少见的和平。”陈泽明说道。
“这还不好？至少不用到处走。”安格斯下床，坐到陈泽明旁边，“怎么样？这么作业写的差不多了吧？”
“写完了。”陈泽明没好气地合上作业，“这作业真的要人命，如果是普普通通的数学计算，也许我还能利用软件扫题解决，可这都些什么啊？”他摆弄着桌上的几本书，“我就很好奇你为什么就不用写？”
“我毕不了业又不是因为作业问题。”安格斯解释，“师弟啊，与其在外面打打杀杀倒不如在学院里安心地动动手指，写点作业怎么了？在这里表现不好顶多被说几句，在外面表现不好估计就得躺地上了。”
“本来呢，学院为了针对这种情况的发生，做出过一个决定，以免学生在学院里太过乏味。”安格斯接着说道，“那个决定就是环球旅行，不过这都是有限制的，最多只能去学院安排的地方，那些地方要么有重大事件需要学院插手，要么就是《王者之路》守护者的考验。”
“那怎么现在不去了？”陈泽明好奇的发问。
“阿这，因为当时我睡着了。”安格斯低下头，“本来学院，找过我们，但我睡的太死没注意到……”
“什么？”陈泽明大怒，掐着安格斯的脖子说道，“原来是你小子让我过上这枯燥的日子啊？我要弄死你。”
“啊啊啊，师弟别搞，我错了。”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别打了，别打了……”
“滴滴。”陈泽明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于是他停止打闹，拿起手机查看。
“抱歉，打扰下。今晚能邀请你吃顿饭吗？最近学术组的任务有点多，需要你的帮忙，可以吗？——洛洛。”
“师妹来消息了？”安格斯凑过来看。
“你又知道了？”陈泽明立刻起身，把手机拿得远远的，手指飞快敲动键盘回复。
“哎，我就说嘛，人家都跟你坐飞机，显然要准备拿下你，俗话说得好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去去去，人家就请我吃个便饭而已。”陈泽明摆摆手，示意他离自己远点。
“哎哟，哎哟，便饭吗？”安格斯一脸犯贱，“真主动，学业上我可以帮你，但爱情上，师弟只能自己摸索了，毕竟懵懵懂懂的爱情才有味。”
这要是妹妹在旁边就好了。
陈泽明脑海中不禁想起以前经常幻想的一副画面，他和妹妹走在路上，时不时吹嘘着自己和猫耳女孩相处，而妹妹却不相信。
就在这时，发动机发出低沉的怒吼，两个人被这声音吸引注意，全都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道橘黄色影子从后面一闪而过，急停在自己旁边，急刹发出的声音甚至吸引了周围的人，那是辆迈凯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