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十岁,和我想你有关系吗?

  “能得个七品就已是意外之喜。”
  沈烬墨本以为他要在皇宫再被磋磨个一两年才能领官职,如今的速度快了不少,夏弘现在的确还挺着急。
  “对了,给你也领了个差事。”
  “啊?”谢南星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猎户大哥,你已经穷到让我这小病秧子都出门挣钱了吗?”
  “你错了。”沈烬墨今日的心情真的挺好:“当九皇子的伴读,没有俸禄。”
  “……”
  谢南星有些许无力,身上的精气神直接被这句话给吸干了。
  来这洛安一共进了两次宫,谢南星觉得挺累的,脑袋系在脖颈上的那种累。
  想到这以后日日进宫,谢南星觉着自己这身体永远都养不好了。
  “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权贵,危险吗?”
  “你可以嚣张点,有事可以找沈烬墨救你。”伴读而已,谢南星应付得过来。
  “你看到逍遥王妃没,像她那么嚣张,不要脸面,就没人能欺负你。”
  沈烬墨这话带着明显的纵容,但谢南星还是很丧气
  “沈烬墨,我已经不能走逍遥王妃的路子了。”
  “为何?”
  谢南星将在凤仪宫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苦着张脸看着沈烬墨:“我觉得,皇后现在已经恨不得将我一口咬死。”
  “那你继续走这个路子吧,看上去驽钝些许,不经意间说一些醍醐灌顶的言语,你可以不懂,他们却必然懂。”
  怕谢南星不理解,沈烬墨压低声音继续道:“我们要犯错,不犯错,他们才会不安心。”
  “我懂啊。”谢南星点头道:“你没弱点,旁人怎么敢用你?”
  “你不需要旁人,这关系如何拉近?”
  谢南星不苟言笑的认真模样甚是可爱,沈烬墨下意识抬起手想揉一揉谢南星的头,手伸到一半才觉着不对,便不动声色间将手收回,重新落到了茶盏之上。
  悠然前行的马车内多了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谢南星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沈烬墨进了一趟皇宫再出来,似乎就变了。
  像是心中设下的禁制,因着有人帮着松了松,泄露出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思。
  “九皇子好相处吗?”
  “指不定比你还聪明,必然不是仗势欺人之人,在宫内也应没有什么权势。”
  钟元元亲自教养出来的人自来便错不了。
  墨平坐在外头驱赶着马车,冰凉的四肢、略微惶恐的心,都因着马车内一来一往的对话暖了起来。
  墨平觉得,今年的除夕似乎比往年好上一些。
  回到湘竹院洗漱一番,等到用晚膳之时,谢南星已经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
  随便对付了几口晚饭,谢南星就窝进了被窝,没一会就睡着了。
  守岁什么的,真的不是现在的谢南星能做的。
  他只有好好休息,才有可能在明年守岁。
  沈烬墨指挥下人将暖炉移进偏厅,透过重重雕花门窗,看着床榻之上隆起的弧度。
  夏弘白日所说的话浮现在沈烬墨脑海,他知道夏弘的言外之意。
  这么久以来,沈烬墨一直缺一个能直接导致达成目标的借口。
  而现在,夏弘亲自将理由交了出来。
  “阿平,给本世子多找些话本子过来。”
  墨平问:“是要江湖游侠之类的吗?”
  “要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的。”
  “最好主角一个像本世子,一个像小公子。”
  沈烬墨应得淡定且正经,墨平听着这话反而脑子一顿。
  他家世子爷这是要做什么?
  追夫?
  所以云槐村允许谢南星同住一屋,本就是他家世子爷先动了心思?
  他家世子爷还真不是个东西,连这么一个病儿都不放过……
  .
  旬湛将肘子用一层一层油纸包紧放入怀中,悄摸着爬进被枯草遮掩的洞穴,又在小路中几经兜转,进了纤云阁。
  “喵呜。”
  三长两短,是旬湛和夏域这个月商量好的暗号,为了避免捅娄子,两人的暗号每月都会变一次。
  此时的夏域正坐在书桌前练着那笔狗爬的字,钟元元则一身素白着身,手里拿着本佛经翻阅。
  钟元元不欲与外人接触,这纤云阁便没有宫女太监,日常的用例都是钟落月看着给,多点少点钟元元都无所谓。
  就比如今日送过来的这一盆银丝炭,早些年从未有过。
  钟元元会用,但不会问。
  猫叫声停下不久,钟元元将佛经合上:“我乏了,这火盆和蜡烛都搬到你的卧房去,早些歇息。”
  “娘,火盆您用就好,儿子身体火气旺,不需要这些劳什子。”
  夏域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书遮挡住北风,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将蜡烛放好,走到窗前将轩窗推到最大,抬头看到了洛安钟楼绚烂的灯火。
  今夜是除夕夜,宫里宫外灯火通明,独这纤云阁未染上一丝烟火气,而他的母亲穿的比平日更加素净。
  旬湛从轩窗跃进夏域的房间,打破了此刻的寂寥。
  从怀里掏出个肘子,兴奋道:“赶紧吃,吃完就能长胖点。”
  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天天吃不上油水怎么可能将身子骨长得结实?
  如果可以,旬湛想将夏域带回家,日日用各种肉食养起来。
  养得白白胖胖,才能瞧着就喜庆。
  夏域看着吊儿郎当坐在他榻上的男人,淡淡开嗓:“今夜除夕你怎么来了?”
  从袖子里掏出橘子,两手剥着橘子皮,柔和的眼眸看着正大口吃肘子的夏域:“除夕夜来,自然是哥哥我想你了呗。”
  “旬湛,你要点脸行不行?我才十岁。”
  旬湛当着他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是僭越。
  “你十岁,和我想你有关系吗?”
  旬湛将剥好的橘子放到夏域手边,又迅速退到床边。
  别看眼前这男子生得粉糯,但真下起手来,当得上一个狠辣。
  夏域不想回答旬湛这话,那他就不会开口。
  眼见夏域被逗得来了脾气,旬湛见好就收:“你大外甥回来了,这洛安的天要慢慢开始变了。”
  夏域吃肘子的动作顿了顿:“他一个人,能让洛安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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