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田定此生不会剑指忘衡兄

  谢南星自知田定此时担忧,他今日来,自也不是为了做那等强人所难之事。
  “田大人同我夫君龃龉生了数年,我自然不能求田大人替我将夫君救出,我只想让你帮我去问问,我夫君是否真的在侍疾?”
  自己那点子畏手畏脚的小心思被戳破,田定闹了一个大红脸。
  他本以为谢南星想让他带着侍卫司去逼宫,直接伙同明王去反了这江山,以将沈烬墨救出。
  可坐在他身侧可是谢南星啊。
  谢南星何曾同人用过“求”之一字,谢南星又何曾强人所难过?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笑容多了真心,田定拍着胸脯保证:“谢兄你莫担心,我明日一早便去问,必然早日将沈大人的行踪查到。”
  田定靠着这副笑脸和出手阔绰,在宫里头还是有几个说得上话的宫女太监。
  绕了神都小半圈的马车,开始从另一条道往田府而去。
  试探既了,谢南星随口提起了另一桩事。
  “田定,若有人许你以通天权势,要换你护卫皇城,不准乱臣贼子踏入神都半步,你当如何?”
  田定似乎懂了谢南星亲自走这一趟的真正目的了。
  所谓的托他去皇宫打探沈烬墨的消息,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试探他对沈烬墨,是否真的深恶痛绝。
  若真恨之入骨,那便必然不会有这一问。
  若恨意仍可控,今日的正头话才能被提上来。
  “田某从未忘记此生只为百姓言,只替山河书,利我百姓河山者,便不是乱臣贼子。”
  柔和的容色逐渐沉稳:“若有人许你以利刃,只需你杀掉这祸乱大夏山河的奸佞,你可会将刀剑握住?”
  田定被这一问,问出了冷汗。
  这大夏的奸佞,只有沈烬墨一人。
  这大夏山河之下,任何屠了沈烬墨这奸佞之人,都当名垂青史。
  以如今这神都之势而言,还敢生出绞杀沈烬墨之念的,只有三人。
  一人是夏域,他们要的是皇权。
  一个是旬相,他要的是朝纲清明。
  最后一人,就是他田定。
  因为他象征的是这天下百姓,他当为百姓行事。
  “若山河百姓让田某杀奸臣,田某,自当舍命去做。”
  “若是这权力之巅的人让田某去杀奸臣,那田某当舍命去护这一人。”
  站在夏弘对立面的人,那便不是奸臣。
  “小弟敢问谢兄,沈大人所图为何?”
  “以白棋入局,同黑棋为伍,以焚旧局开新局。”
  想到这来时的一路坎坷,谢南星轻轻笑了:“莫若,向死而生。”
  马车停在路口,田定起身,朝着谢南星沉沉三拜:“一谢忘衡兄引路替我开仕途,二谢南星亲至兄替我拨浓云,三谢二位替山河扛重担。”
  “我田定活一日,手中握住的剑,永远不会指向忘衡兄。”
  “若忘衡兄来日被困,小弟亦当全力救其出囹圄。”
  车门打开,谢南星亲自送了田定几步。
  “水至清则无鱼,田大人凡事都当先保全自己,一时之黑白,本就做不得数。”
  坐在马车上绕着神都又走了一圈,最后回了好些日子都未回过的沈府。
  次日清晨,霁月公子同田定碰了面的事,自然而然传到了旬湛耳中。
  握着这个消息在明王府绕着游廊走了良久,走着走着,旬湛反倒笑了起来。
  眼眸,透着浓浓的邪肆。
  能同田定联系上的霁月公子,不是南风馆的花魁,而当是谢南星。
  这深夜绕着神都转动的一圈是在找田定, 更是在提醒他和夏域,皇宫生了变数。
  皇宫生了变数,这大夏唯一手拥实权的明王,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这么算来,他爹收到的密信,也当是谢南星的手笔。
  能得到这般提点,自然是他通过谢南星的试探。
  沈烬墨还真是,太会养人了。
  谢南星也真是,太争气了。
  如今局势生变,旬湛的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住他家那位小祖宗。
  现在连同沈烬墨一道被困在深宫的,是夏域的阿娘和长姐。
  加快步子朝着府门而去,下朝归来夏域刚下马车,就被旬湛抱着往房内冲。
  跪坐在夏域跟前,两手抚摸着夏域的脸,那双眸子里带着的暗潮,让夏域的心噗通直跳。
  “怎生这般猴急?”
  “你若要玩,我又不是陪不起,这般天寒地冻摔倒了怎么办?”
  口水吞咽,夏域将旬湛抱在怀里,话说得正义凛然,那往衣襟里钻的手,滚烫且热情。
  手脚并用将夏域牢牢锁住,旬湛贴着夏域的耳朵道:“小九,宫里生事了。”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继而涌现了的是近来的各种异样。
  掌心紧握,一股子蛮力一生,随时都要冲破旬湛的束缚。
  却又因着怕伤到旬湛,咬紧牙关尽力克制。
  “旬湛,你放开我,我娘在宫里,我要带我娘跑。”
  旬湛使尽吃奶的力气将夏域反制,挑着让夏域欢愉的地方,毫无章法的舔着。
  等到将夏域的兴致挑逗了起来,勾着夏域将那股子牛劲儿使在自个儿身上之后,旬湛已经累到手指头都抬不起了。
  所幸,那发疯的小牛犊子又开板着一张脸,将丢失的理智找回。
  抱着旬湛入了温泉池子,一边伺候着人洗漱,一边将未曾同旬湛提及的往事扯起。
  “他月前将我召进皇宫,告诉我这江山日必然是我的,就算是忘衡也越不过我。”
  “想来从那时开始,便已经生变。”
  “轻点。”勾着嗓音轻骂了一声:“得亏你夫君我身子骨好,不然早折你手上了。”
  放轻了力量:“是你非要这般,你好生劝我,我也能听得进去。”
  “呵。”邪笑一声:“王爷方才可比那年猪都难按,但凡不是我这手段炉火纯青,这容色风华绝代,王爷现在都骑马冲皇宫里去了。”
  夏域心虚,事关钟元元,若无旬湛,他必当如此。
  如今沈烬墨和夏弘撕破了脸,不论后头事态如何,夏弘必然要来找他一趟。
  夏域要好生待在明王府装作什么都不知,只有这样,才能既可稳皇宫,又可安排人接应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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