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抽刀断水

  当的一声巨响,马大锅子的刀被斩偏,冒出丝丝火花。他差点都拿不稳而脱手,即便如此,惯性使然,依旧斜砍下去。
  可李梁的刀如神龙回首一般,拐了一个小小弧度又反抽上来。两刃相交,闪出更大的火星。
  李梁没法再打上一次,大刀已经朝面门而来,他赶紧低头闪过,弯腰换步,顺势又是一刀斩在对方刀背之上。
  马大锅子竟也是握不住大刀,让它掉了下来,让众人都惊掉了眼睛。
  虽然他有轻敌之意,但这一手也让他直冒冷汗。眼前小子内力或许只是三流,但速度却快得出奇,力气也是大得惊人。
  表面上,李梁是赢了一招,可实际上他内劲不足,强硬劈砍,震得是手掌发麻,他立刻把刀插在地上,手掌按在刀柄上,掩饰过去。
  “当家的承让了,可冤家宜解不宜结,北坡的确是金家赏赐与我,相关文书也在办理之中。还请当家的行个方便,别再为难我们了。”
  马大锅子翻身下马,把大刀捡了回去,不停打量着李梁,“你师父是谁?李隆的逆水剑绝没有那么强。”
  “小子无门无派,只是王子尘王真人的一个烧火帮工,还请当家的不要为难。”
  “王真人吗?”好似王子尘的名头要比金大通的好用许多,马大锅子的眼神都缓和了许多,“王真人乃真正的奇人异士,心怀若谷,你早说不就没有误会了嘛。”
  鬼知道王子尘的名声好过金大通的。其实王子尘只不过是在马大锅子面前露过一手,让他惊为天人,所以,他决定从长计议。
  李梁才不管他们的恩怨,能保全北坡之地就行,赶紧说道:“北坡之地是王真人留作小子修炼用的,他有个大计划,还需小子去做。”
  “哦?什么大计?”
  “这就不便告知了。”李梁心说这人脸皮还真厚,什么都问。
  马大锅子闻言,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不便打扰了,有机会代我向真人问好。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告辞。”
  他呼哨一声,马帮之人通通散去。这让李梁有些莫名其妙,王子尘真有那么大的面子?
  李梁帮众人解开绳索,众人对他又是一阵感恩戴德。可吴忠叫道:“梁哥,你何时有了这么俊的身手,何不都传与我们,下次再见到这些杂碎,我也要把他们斩于马下。”
  “闭嘴!”村长叫道:“若不是你口无遮拦,怎会引来如此祸害?”
  吴忠不服,“就算忍让又如何,如果不是梁哥及时赶回来,他们一样都把我们抓起来。”
  李梁制止他,“吴忠,听村长的,如今我们实力不济,能忍则忍!”
  吴忠仍旧不服,“这口恶气难忍,梁哥,你这么厉害,为何要忍?”
  李梁把手掌打开给他看,虎口已破,渗出不少血丝,“若不是王真人名头响亮,你以为他会放过我,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一双。”
  吴忠还是听不进去,“梁哥,赶紧教我们武功,我们可以和你一起杀敌。”
  好几个年轻人随声附和,看来他们都是很不服气。
  李梁说:“我能教的都教了,可人与人不同,讲究天赋,刚才我用的那几招你们也会,可谁能使得出来。”
  吴忠听罢不做声了,心中暗想,都是吃岩羊肉长大的,我怎么又不如你了。他心生不爽,负气离开,他那些小伙伴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想法,一一跟上。
  村长气得骂人:“你们这些兔崽子不识好歹,梁娃子做了这么多,你们还想怎的?”
  李梁劝道,“村长莫气,都是小孩脾气,过两日就好了。”
  “你也就比他们大一两岁,怎么就没有小孩脾气,都是被惯坏了,待会回来,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村长气得捶胸顿足,但拿这些年轻人也无可奈何。
  以前在金元村,大伙也没出去,被寻了也就待在草棚里生闷气。而现在到了县城,见识得多了,他们才知道村长也是个给人低三下四的主儿,所以才慢慢不服管教了。
  特别见到李梁有了武艺,声势愈发高涨,他们也认为自己可以通过习武改变自身的地位,才会变的这个样子。
  李梁只是同辈,可没权力和义务去管教他们。况且他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哪里忙得看着他们。
  不多会儿,他又出现在了河滩上。趁着没天黑,再练上一练。特别是刚刚白捡了一柄大刀,他得好好熟悉。
  用刀与用棍,大不相同。刀有刃,面且宽,在水中阻力完全不同。只要稍加不慎,劈出去就会歪到一边。因为,对力道的控制需要更加精准。
  李梁苦心钻研,终于找到了外力与内劲的配合之法。只见他沉在水中半天不动,突然内劲勃发,灌与双臂,两臂带动大刀向上砍去,过程中力道控制精准,顺着水流切面一刀而过。
  哗的一声,一条水线溅出水面一丈有余。这还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他似乎看到水被它切开了!虽然只是瞬间,但他确信,水就是被切开了。
  他抑制住欣喜,重新来过。逆水剑讲究的是连贯,一刀算不得本事,刀刀断水才算成功。
  他周而复始,大刀不断砍出。练至三更半夜,他竟然能一口气能十刀断水。如果不是饥饿难耐,他恐怕还要继续练下去。
  等上了岸,他才知已经很晚了。好不容易爬上悬崖回到北坡时,看到大伙都已经休息,只有村长一人还守在水缸边,时不时的添些柴火。
  李梁惭愧万分,过去扶起村长,“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在这熬着?吴忠那帮小子呢?”
  “年纪大了也睡不了那么多。吴忠他们懆捎话回来说是在城里拜了一个师父,都搬过去住了。”村长唉声叹气的,“你们都大了,以后就是你们的世界了。”
  李梁安慰道:“村长,您就放心吧,他们只要不是出去惹事,拜入一个师门不是挺好的嘛。也都怪我,没办法亲自教他们。”
  “希望如此吧!别管他们,你赶紧泡汤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李梁赶紧钻进水缸,头也浸了进去,让身体里的怪物赶紧吃饱喝足,好让村长去休息。
  吸收完药力,饥饿感都减轻了许多。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煎了一副安神汤,又吃了十个大饼才去睡觉。这段时间他都是用这个办法来遏制自己的梦游之症,效果还不错。
  一觉睡到大天亮,那安神汤的确有些效果,晚上别说梦游了,连梦都没有。
  一连几天都是这么过的,因为晚上睡得好,练功都事半功倍起来。如今断水刀法已然纯熟,再碰到马大锅子,他也绝对不怵。
  只是吴忠他们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李梁有些担心,趁着去买药的功夫,他决定去看看他们。
  按照村长给的地址,李梁找到了东郊外的飞燕门。此门派以轻功暗器为主,当时掌门凌飞鸿在郊外看到吴忠这些人正在修习轻功,便一眼看中了他们。
  只是当时吴忠一心想和李梁学武,所以并没考虑,后来闹僵了,才拜到这山门之中。
  飞燕门并不大,占据着一个山坡,零零散散的十几栋阁楼就是他们的全部。阁楼倒是精致不已,说明他们还是有些家底的。
  叩开山门,一个弟子出来问李梁找谁。李梁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人太眼熟了,当时他去洞底时,半路被伏击,就有这个人。
  不是李梁记忆力有多强,而是这家伙左眉旁边那块黑斑实在惹眼。
  那弟子不耐烦又问一句,“你聋了吗?到底找谁?”
  “我找吴忠,他们一帮小兄弟前几日才拜的师。”李梁回过神来,赶紧说道。
  “你等着!”那名弟子把门一关,进去叫人了。
  这待客之道有些另类,李梁不愿惹事,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好一会儿,吴忠他们才出来相见,一个个跟没睡醒似的。不过每个人都换了衣服,扎了发髻,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吴忠问道:“梁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你们好几日没回北坡了,我就过来看看,在这里还好吗?”
  吴忠笑道:“比在北坡好多了,有吃有穿的,什么也不用担心。只是师门有命,不能随意外出。你们不用担心,待我学艺有成,就回去报答乡亲了。”
  “有心了!”李梁欣慰道不过刚才那个弟子还是让他隐隐担心,就怕他们被卷入势力斗争中。劝道:“无论如何,要保全自己,不要意气用事,有什么困难回来找我!”
  吴忠几人都保证做到,可他们不能违背门规,李梁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成。他只好闲聊几句就要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再提醒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回到杞县,刚好碰到赵捕头带着大队人马出城,两人关系不好,只是点头招呼,擦肩而过。李梁仔细听着旁人议论,原来是城里闹贼了,几个大户人家失窃,赵捕头是急得火烧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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