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老太太的眼睛不太行
第二天中午，孟今章跟菖蒲两人就带着孩子去了孟今朝说的那一家。
夫妻俩都是搞教育工作的，男人姓刘叫刘启成，女人姓郑，叫郑咏春。刘启成也是地区教育局那边，跟孟今朝是同事，不然也难打听到。
郑咏春这会儿在家，暂时没办法回学校上课。
有三个孩子，俩个是女儿，都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儿子，年纪不大，初三毕业，前段时间闹腾的凶的时候也搅和在里面，年初的时候刚好一起去了农村。
在家里除了一天两顿饭就是洗洗衣裳做做针线，这会儿帮着带一下孩子倒是很合适。
菖蒲看了她家里面，里里外外收拾的十分干净利索，她本身也是。
衣着虽然简朴，但是十分的干净大方。
对方没要钱，需要每个月给一点粮票。
菖蒲这边自备孩子吃的东西用的东西，早上上班之前送过来，下午下班过来接。
说好之后，夫妻俩并没有直接将孟天冬放这里，打算这两天让孟天冬多接触一下郑咏春，熟悉一下之后可能会好一些。
虽然孟天冬比起别的好些认生的小孩来说好很多，但是从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他还是不愿意叫抱的。
到院子里就看见了郭彩华，还有许久没有在院子里正儿八经露面的常家老太太。
年前瘫了的，几个月时间，在屋子里磋磨的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垂暮。早先半白的头发几乎全部白了，眼窝深陷。
郭彩华竟然把人给弄了出来，放在椅子上让她靠坐在那里，正在给她梳头发。
菖蒲招呼了一声：“表婶！”
老太太听出来了她的声音：“小菖啊！”
菖蒲走近了一点才发现，她的眼睛似乎模糊的有些严重。
“哎，老了，没用了！瘫了本来就要命，这还瞎了。”
菖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点都看不见了吗？”
“还是能看见一点影的，就不是很清楚。”
“能看见我的脸吗？”
“能，能看见一点，就是鼻子眼睛看不清。”
菖蒲抬眼看了看郭彩华，随后安抚了老太太几句：“年纪大了都这样。这会儿条件好了，城里通电了，早先大部分地方都是照煤油灯，做饭摸黑做，针线摸黑做，都是早早的眼神就不好了。
不过现在条件好了，常副主任又是个有出息孝顺的，也不需要你操心了，好好养着只要不更加模糊，说不定还能稍微比现在好一点。”
“哎，别人说这话我肯定不信，但是小菖你说这话我必须得信。”
要不是菖蒲，她这会儿好的就是坟头长草了，不好就是躺在那只会张嘴了。
现在虽然两条腿不能动弹，但是手能动，只要给她递手里她自己就能吃。
解手啥的，只要有人搭把手给她放板凳上，她坐着就能行，自己擦，自己提裤子也能行。
菖蒲笑着跟她说了几句，随后又跟郭彩华打了招呼这才回去。
孟今章问：“老太太那眼睛还能治？”
“治能治，治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见效好能比现在稍微清楚点。但是要不治，会越来越严重。
早先还好着的时候我瞧着她那眼睛就不太好，眼角发红，流眼泪。她那屋里肯定没有什么光线，在暗处呆久了，乍一见光，对眼睛的刺激也很重。”
说完往外面看了一眼：“不过，郭彩华看起来还不错，竟然将老太太抱出来给梳头发。我瞧着手熟着呢，想必是以前在家常做的。能将人照顾好了，常海林也没后顾之忧了。”
说着突然想起来：“早先你说的，他是造反派来着，那你们岂不是对立的？工作上他会给你使绊子吗？”
“那倒不至于，有时候发生分歧那是必然的。不过自从革委会成立之后，比起其他人，他倒是低调的多，大有要洗心革面从良的意思。”
常海林的举动再明显不过，大事都是少数服从多数，大部分时候表决都是跟着党政或者军方的意思走。
小事情上就和稀泥，能推脱就推脱。
只要有外派任务他一定是最积极的那个。
但是这也让早先跟他一起闹革命的那些人对他十分的不满。
有时候，有些路踏上去想要拐个弯换一条路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就要看，他能不能承受的起来。
孟今章是乐见其成的，只有造反派内部斗起来，他们的工作才能进行的更加顺利，才会受到更少的干预，才会尽可能的避免因为激进造成过错。
孟天冬自己在木盆里面嗯嗯啊啊，手里拿着一根打磨的十分光滑沾满了他口水的竹棍子在那敲的砰砰响。
菖蒲跟孟今章俩一个烧火一个转灶台，麻溜的弄了点中午饭。
因为决定了今天去拜访郑咏春，所以都没在食堂吃饭。
中午吃饭的时间还算充足，但是因为去了那边一趟反而紧了起来。
孟今章还好，晚点无所谓，菖蒲就不行了。
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坐诊大夫，去晚了，要是有人等着看诊怪不好意思。
吃完饭她就走了，锅碗孩子都丢给了孟今章。
一口气跑到医院，掐着时间风风火火的进了门。
护士拿了挂号的单子过来，已经有几个了。
前几天找她看病的人不多，最近俩天倒是渐渐的多了起来。
虽然开春了，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但是生病的人好像比寒冬的时候多起来了似的。
寒冬腊月的时候多事伤风感冒。
这会儿不止有感冒咳嗽的，还有皮肤病，起疹子的，身上长疮的。
中医院这边没有分科室，门诊上的大夫都在挂号处挂了名字，每位大夫擅长什么都简单有介绍，患者根据自己的情况去选择大夫。
还有好些事情冲着某个大夫的口碑来的，或者被人介绍来的。
菖蒲擅长什么？
挂牌子的时候她没想出来。
因为她好像什么都能看一下。
但是，最近找她看病的女患者好像多了起来。
大概因为她也是个女同志，所以有些病症描述起来方便一些？
这么一想她才发现，好像门诊这边坐诊的女医生就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