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聘书
开了脸的丫鬟，那就是小怜了。
姜婉看向床上已经死了的小可，又想到姜婵那半句没说完的话。
小五勾引了二哥的小可？
“看来他们不只是想毁掉这桩婚事，还想彻底毁掉小五。”姜婉的眼神渐渐凝上寒霜。
杨萱一边替祖母按摩着肩颈，一边提点：“表姐总是顾虑姑姑和表弟，毕竟你祖父还活着，姜家就不可能分家，但我看他们，一次比一次狠，你不能在心软了。”
姜婉低头：“我没有心软，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
有些话本杨萱不好开口，毕竟她是妹妹，杨老太太便替她说了。
“婉儿，你这桩婚事你没细说，我也能猜到，必不是你们想要的。我不知道顾家为什么非你不可，但能借势顾家，便不要瞻前顾后，他们利用你，你自然可以利用他们。”
“可，可这婚事，也不是顾淮想要的，他也是……”
姜婉话没说完，杨萱直接打断她：“表姐！我知道你向来恩怨分明，但跟顾淮和顾家本就是一体的。顾夫人所做的一切，必定是为了顾淮的。
表面上看，这桩婚事，是顾家和顾淮吃亏，但我敢肯定，这桩婚事的背后，必然是顾淮得利。
顾家不想和勋贵世家联姻，看起来不得罪任何人。某种意义上，也是得罪了所有人。
顾望深得陛下信任，顾夫人也能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中间，游刃有余，他们的独子顾淮更是将所有的青年才俊死死压在脚下。
连贵妃娘娘这种和顾家不对付的人，都挑不出一丝错处来。这个时候顾家定下你，他们对顾家的不满，都将你来承担。
你说顾淮也不想娶你，也是受害者？只要他肯放弃顾家的长房嫡子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娶你，说到底，他在顾家和你中间，选择牺牲了你而已。”
姜婉怔怔的望着她：“原来是这般么。”
“表姐。”杨萱走上前来，握紧她的手，斜睨着床上的小可，语气冷凝道，“你大伯母和你大姐姐想要你和小五死，你现在必须以牙还牙！”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将小可的尸首送去主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通房虽然是在我们这里咽气的，但真正让她丧命的还是姜家大房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让这姑娘找凶手去吧。”
听完她的建议，姜婉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但现在的问题是：“小可到底也是十八岁的人，不是小猫小狗能直接藏起来运过去的，何况这个时候，大房的人都在主院。”
坐着的杨老太太发话了：“办法总是有的，姜家对下人的管束并不严，我没记错的话，你大伯身边的管事换了个人对吧？”
姜婉回道：“嗯，全管事将家里的地契给了大伯母，没想到被二哥偷偷卖了还债。”
杨老太太和杨萱对视一眼后，便扶着杨萱的手起身：“这就成了，新人上位总会有机会。”
刚刚说完，门外的霜雁敲门：“姑娘，品梅姐姐来了，应该是姑娘该个过去了。”
杨老太太推着她出去：“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和萱儿，不会出事的。你去前院，找找机会，看能不能让顾淮帮帮忙，他比顾夫人好对付。”
姜婉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打开门， 霜雁便闻到了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她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来，侧身让路。
品梅快步走上来解释：“顾夫人说，要你和顾公子也签下自己名字。”
姜婉并没有叫上霜雁一块，只跟着品梅快速往前院赶去。
在她们快要走出静心苑的时候，身后传来霜雁的声音：“姑娘，这个香球是前几日奴婢准备的，味道虽然重了些，但姑娘来去匆匆，没有更衣梳洗的机会，这个正好合适。”
两人回头，看到了霜雁手里的银制镂空香薰球，造型精巧，散发着浓烈的海棠香气，很是引人注目。
品梅有点不喜：“你怎么准备了这么俗气的海棠熏香？明知道姐儿喜欢的是兰花这一类香气淡雅的。”
姜婉按住品梅的手，接过霜雁的香熏球，直接挂在了腰间：“今日我打扮也挺俗气的，陪这个很合适。你好好守着静心苑，以后我去了顾家，你便是陪房丫鬟之一。”
原本只想表下忠心的霜雁，听到姜婉竟然许诺了这个条件，惊喜之余还有点忐忑：“奴婢不敢奢望，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姑娘快快去吧。”
在前往正厅的路上，姜婉故意放慢了脚步，尽量让香熏球的香气散开。
品梅虽有不解，但忽然有风吹来。
在浓烈的海棠香气里，夹杂着一丝丝铁锈般的腥味。
瞬间，她便明白了这个香熏球的意义。
刚才杨氏过来，品梅没来，但也知道，静心苑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眼前终于出现了二门子，品竹也一道出现在视野里。
瞧见她们，品竹悬着心彻底放下，大步走上来：“你们可算是来了，这还有半刻钟便到你和顾公子了。”
姜婉跟着品竹加快脚步，同时问道：“订婚文书一般不是父母盖印签名就行了吗？怎么还需要我和顾公子签名？”
“谁知道呀！顾夫人临时提出来的，说是姐儿和别人不同，仪式要完全。幸好姐儿的字好看，不然没有提前刻印，普通人家的姑娘真是要丢大脸了。”
品竹话里话外，全是责怪顾夫人找茬。
终于赶到了正厅里，中间竖起了一块比翼双飞阵图的湘绣绣屏。
在品梅和品竹的搀扶下，姜婉步履稳重，来到屏风右边。
给在场的长辈行礼过后，她便垂眸颔首，静静等着媒人送过来订亲文书。
屏风左边，顾淮在媒人呈送上来的婚书上，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媒人说了许多吉祥话，然后呈送到顾望和谢氏面前。
紧接着便是谢氏命人打赏了两个金锞子。
媒人又来到杨氏面前，旁边的椅子空着， 但媒人依然喊了姜来：“三老爷，三太太，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