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装弱
姜婉并不想走到，要和顾淮强行圆房的那一天。
之前她怀疑是顾淮的身体有问题，谢氏这么强行，肯定也知道，现在看来，谢氏或许并不清楚顾淮的事情。
他为什么不圆房，可能并不是他身体的原因？
姜婉安抚好谢氏后，便起身走出来，来到了顾淮身边，什么都没说，与他一同跪下。
秋末临近入冬，加上最近小雨不断，夜里的寒风一刮起来，透过了并不厚实的秋装，侵入肌肤骨髓，很快，姜婉瑟瑟发抖，开始打喷嚏。
顾淮已经频频看了她好几回，还给雪松和季夏使了眼色，她们都不敢出声。
眼看着姜婉的小脸渐渐变白，顾淮终于忍不住吩咐：“来人，将门跟上，送一壶热茶来，另外拿两个汤婆子来。”
海棠长夏惊喜不已，忙起身安排。
扶着姜婉起来坐下，顾淮先将自己的手搓热，然后覆在姜婉的手上。
刚拿了汤婆子的来海棠见到一幕，转身将汤婆子交给门口的小丫鬟，进来道歉：“三爷，小厨房那边炉火熄了， 可能得等会。”
长夏提了热茶进来，正想说什么时候熄火了？发现三爷的手盖在三奶奶手上，立刻心领神会的补充：“这会儿就剩这壶热茶了。”
她过来倒茶，姜婉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和顾淮看，终于绷不住了。
当初她学会这些手段，也是对付姜妍，没想到这会儿用在顾淮身上，也是相同的作用，甚至更胜一筹，她都还没继续往下装可怜呢。
周围的丫鬟都开始帮她了。
迎园里的小厨房怎么可能没有热水，海棠明显是故意说没有的。
姜婉瞬间小脸发烫，悄悄抽回手来，顾淮明显没有发现海棠和长夏的小心思，还在斥责她们：“不是，你们也是母亲身边多年的人了，怎么这点事情——”
茶已经倒好了，姜婉赶紧捧起茶盏，递给顾淮道：“夫君，你先喝杯茶。”
顾淮这才回头，发现姜婉的耳尖艳得像是腊月里挂在枝头的红梅，眼得叫他心头一跳。
再看海棠没忍住的笑，顾淮立刻反应过来，别开视线，接过姜婉的茶，想也不想的喝了口。
接过有点烫，烫到了他的舌头。
姜婉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喝急了，忙拿了帕子递过去：“夫君，别急。”
顾淮现在真的一刻也坐不下去了，但姜婉刚才吹了冷风，估计身体还没回暖，还是得坐会。
正屋里气氛尴尬，外间的谢氏，只听声音便知道外头的事情，眼神愈发黯淡：罢了，三娘能管住晏清也行，自己管着三娘就好了。
做了两刻钟，顾淮就和姜婉回去沁园了。
路上，姜婉也不是故意缩脖子的，实在是出来得聪明，衣裳也没换好，顾淮看到了，直接，抬起手，将姜婉拢进他的披风下。
不得不说，顾淮身边的确温暖，只是他气息也愈发浓烈，姜婉想到谢氏的话，先是脸红，随后心渐渐沉了下去。
让她不择手段，让顾淮和自己圆房？
这也太难了。
郝嬷嬷其实那么对付的。
两人回了沁园，顾淮主动让她先去沐浴，姜婉不知道在想什么，决定鼓起勇气来，如果不是谢氏的授意阻止，那她想要和顾淮圆房，只能自己主动了。
“夫君，我先伺候你沐浴吧。”
顾淮身体一僵，立刻想到母亲，肯定和姜婉说了什么。
身后跟进来的郝嬷嬷也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姜婉的侧脸，还有神色微僵的顾淮。
见郝嬷嬷进来，顾淮刚稍微放心，就听见郝嬷嬷道：“麻烦奶奶了，这天气渐冷，三爷每到冬日辗转难眠，好好沐浴可以缓解一二。”
顾淮怔怔转脸望过去，郝嬷嬷已经抬手，让雪松等人跟着她退下去了。
姜婉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官文君与顾淮的事情，她也隐约打听到了一些，若是顾淮实在不愿意，她不会强求的。
“夫君，我陪你进去。”
顾淮艰难的转身，望着姜婉平静如深渊的目光，心里自嘲笑笑，怎么能将婉儿与别人相提并论呢。
“嗯。”
这是两人第一次同时进入浴室，姜婉内心再三说服自己，将顾淮当做五郎看待便是，不必紧张。
水已经放好了，姜婉走到顾淮身后，轻声问：“我替夫君脱衣？”
顾淮平静的应了声，便感觉腰两侧伸过来两只素手，不太熟练的替他揭开了腰带，褪去了外裳和夹衣，只剩下里衣了。
姜婉低头说道：“我去给你拿巾子来。”
“好。”顾淮应下，自己动手褪去里衣，入水坐下。
他的脸藏在迷蒙的水雾中，姜婉拿了巾子过来，在顾淮身边跪坐下来，原本该问，需不需要按摩的，但想起上次马车里发生的事情，她决定下次再说。
半个时辰后，姜婉起身去了屏风后面拿了要穿的中衣来，然后说：“我出去拿我要穿的衣裳，等会再进来。”
“嗯。”顾淮等她一走，便起身擦身穿衣。
等他穿好衣裳，姜婉才进来，顾淮就去了屏风后面，帮姜婉拿巾子。
两人十分默契，却又保持着互不打扰的距离。
出来时，郝嬷嬷在梢间里等着，见他们神色无异，这才放心告辞退下。
夜里，姜婉有点睡不着，便将谢氏说的话，告诉了顾淮。
顾淮陡然睁开眼，握着姜婉的手一紧。
姜婉忍了会，轻声说：“疼。”
“抱歉。”顾淮赶紧松手，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姜婉解释这件事情。
母亲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笃定现在的他不可能坦诚，所以才姜婉主动求圆房，逼自己不得不留在京城！
顾淮坐起身，姜婉也跟着起来，见他要下床，拉住顾淮的手腕：“我不会强求你的，但婆母的担心也是正常的，要不你还是晚点再去金陵吧？”
正犹豫之中，顾淮几乎就要坦白了，窗户外忽然有人敲了两下。
“晏清！”
“是不眠。”顾淮起身，姜婉赶紧给她披上外衫，目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