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瞒住
谢谦神色严肃：“是，谢氏族长中毒身亡了，案件很蹊跷，顾夫人回去处理这件事了，一个不慎，谢川这一房可能就会覆灭。”
“那你这次回来，再走，是要去陈郡谢氏吗？”姜婉太了解谢谦了，哪怕他们中途还很多年没有见过。
再次相见，该有的默契还是在。
“嗯，顾夫人对我有恩，不是顾淮对我有恩，所以我要去帮顾夫人。”谢谦望着姜婉，很想像从前那天，替她整理下披风，但他不能。
姜婉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谢谦，永远这么冷静理智，但眼底的疲惫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想像从前那样，说一声：“好好你休息，我帮你。”
在自己嫁给顾淮的那一天开始，姜婉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两人静默了对望了会，不用说，都明白彼此的想法。
“你该走了。”谢谦出声。
姜婉回神，福身告辞，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记得保护好自己，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谢谦眉眼弯了：“嗯。”
目送姜婉消失在寂静的夜里，谢谦关好门回头，看到萧垣不声不响的盯着自己，神色平静的问：“萧公子还有事吗？”
萧垣盯着他半晌才问：“你到底为什么放弃她？就为了那八千百姓？你不是知道了吗？无辜枉死的，何止八千百姓！
这么多年下来，八万都不止了。你帮了那八千百姓正名，那又如何，只要皇帝还姓李，这个天下就永远是这个样子。”
谢谦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越过萧垣走远。
天下是姓李，一个皇帝不行，那就下一个！晋王比太子更适合当皇帝，无法给八千无辜百姓正名，他又如何给八万百姓正名。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回到了顾家，姜婉在去达观轩的路上，碰到了乔氏，拦住了她的去路。
“三郎媳妇，这么晚了，你还要达观轩呀？你是大伯子的儿媳妇，不太合适吧？”
乔氏不怀好意的试探，太过明显，装都不装了。
姜婉神色淡淡：“我找的是茹娘。”
乔氏围着她转，打量着姜婉的神情：“是吗？你派个人去请茹娘出来不就是了？至于这么晚了，还要去找她吗？”
“二婶，茹娘的婚事不能拖了，她任性，公爹又溺爱，只能我来做这个坏人了。”姜婉一点也不着急。
从丈夫回来后，乔氏总觉得还是很奇怪，这都快一个月，顾淮都没有送一封信回来。
现在的她，最希望的就是顾淮死在了金陵。
乔氏看了她许久，直到顾茹气呼呼的跑出来，晚秋在后面追。
看到姜婉，顾茹立刻停下，很是生气：“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了！我的婚事自己做主！你们都别插手！”
说完，顾茹又转身跑回去了。
姜婉趁机推开乔氏：“二婶，茹娘不懂事，我作为嫂子，不能不管。”
乔氏想要追上去，想起丈夫顾观说的事情，还有顾茹想要二房帮忙说和，心里想了下，大伯子可不是好相处的，只能算了。
转身回去时，乔氏吩咐：“叫大奶奶起来，来看看茹娘和三奶奶。”
她要看看，达观轩到底在搞什么。
孟氏听完婆婆派来人的吩咐，觉得不合适，以全姐儿生病为由，直接拒了。
书房里，顾茹原本还不怕的，见到姜婉进来，紧绷的神经放松，浑身开始发抖，抱着双臂蹲在地上。
这才不到两个时辰，二叔来一趟，二婶也来一趟。
要不是她和嫂子机灵，只怕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父亲昏迷不醒了。
姜婉坐过去，扶着顾茹起来，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别担心，家里有我，我会照顾好你和公爹的。”
顾茹慢慢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问：“嫂子，舅舅家是不是也出事了？”
到底是谢氏的女儿，脑子还是聪明的，姜婉也不隐瞒她：“嗯，谢氏族长中毒身亡，舅舅遇到了麻烦，你娘必须要过去帮忙。”
“那哥哥那边，娘是不是没办法了。”顾茹边说边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姜婉安抚：“别担心，你哥哥不会出事的，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但也有很多人在保护他。”
夜色渐深，临近子时，在顾望喝了第二碗汤药时，终于醒了。
顾茹一下子扑上去：“爹！你吓死我了。”
身后的姜婉也松了口气，万幸，公公醒了。
顾望的气色仍旧不太好，看到屋子里并没有多人，知道是儿媳妇和女儿瞒住了，心里很是感动。
“让你为难了。”
“哪里哪里！一点也不为难！爹！你要快点好起来。”顾茹擦干眼泪，握着父亲发冷的手。
见女儿这么懂事，顾望心里很怅然，再看姜婉：“陈郡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姜婉点头，顾望望着幔帐顶部，心事重重的道：“以后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给顾望诊了脉，姜婉稍微放心，情况稳定好多。
姜婉这才放心的带着顾茹离开，在半路上碰到了陈若若，她穿着丫鬟的衣裳，看起来是偷偷跑出来的。
“表哥没事吧？”陈若若很紧张，要不是她偷听到姑祖母的话，还不知道表哥可能出事了。
“没事，你放心，这几天好好陪着祖母，别让她担心。”姜婉意有所指的道。
陈若若心里咯噔一下，只能点点头：“表嫂放心！我会照顾好姑祖母的！”
形势明显不对劲了，陈若若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守在姑祖母身边了，至少不能让她为难大房这边。
一旦大房倒了，靠顾家二房，是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顾家。
到了呈芳阁门口，顾茹不想一个人睡，拉着姜婉的手道：“嫂子！我和你睡吧，我怕我晚上做噩梦。”
姜婉点头，带着顾茹回了沁园。
第二天，顾望以感染了风寒为由，卧床不起。
顾老太爷不顾阻拦，坚持赶到了达观轩来，顾老夫人自然不能不来，再说了，她也想试探下，是不是顾淮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