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除盟约
大宁七年七月，西蜀宣布与北周解除盟约。
皇帝杨召废除皇后刘蕊。
--《北朝周史》
七月的长安，骄阳似火，酷热难耐。
午后，长安仁寿宫内，皇后刘蕊双眼微闭，斜卧于竹榻。
宫女们手持纨扇，试图为这闷热的宫殿带来一丝凉意。
窗外的蝉鸣声，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鱼恩领着两名小内侍，手提着盛满井水的木桶缓缓步入。
皇后刘蕊因失宠于皇帝杨召，连仁寿宫的消暑用冰也被克扣，宫中的凉意似乎也随之被剥夺。
面对这炎热的夏日，鱼恩无奈只能从宫中水井中汲取清凉的井水，希望能为皇后带来一丝凉意。
他轻声细语地对刘蕊说：“娘娘，井水已备好，请您起身擦拭一番，或许能驱散些许暑气。”
刘蕊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满头大汗的鱼恩，轻叹一声道：“鱼恩，真是辛苦你们了。在这炎炎夏日里，为了我这一桶解暑之水，你们却汗如雨下。”
鱼恩急忙上前搀扶刘蕊，诚恳地回应：“娘娘，只要您能稍感舒适，我们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蕊对着鱼恩露出感激的微笑，眼中流露着感动。
就在这时，身怀武功的鱼恩耳尖地捕捉到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果然，不一会儿，内侍监总管施庆忠带领着一队侍卫侍女匆匆而至。
皇后刘蕊见到施庆忠，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期待。
内侍监总管施庆忠服侍杨召二十几年，是杨召最为亲信之人。
刘蕊急切地问道：“施总管，可是陛下终于要召见我了？”
要知道，自春节后皇帝杨召已经有半年多未曾召见刘蕊。
施庆忠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诏书高声宣读：“陛下有诏，皇后刘蕊德不配位，难以为后。自即日起，废黜皇后之位，降为静妃，移居广幽宫。其宫中一应人等，俱交内侍监处置。”
刘蕊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寒冷的冬日。
施庆忠见刘蕊如此失态，耐着性子再次提醒：“娘娘，请尽快收拾东西，搬离仁寿宫。”
刘蕊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突然，她冲向施庆忠，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是西蜀长公主，他不能这样对我……”
鱼恩见状，急忙上前紧紧抱住刘蕊，哭喊道：“娘娘，娘娘，您冷静些，不可如此！”
在鱼恩的安抚下，刘蕊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但仍旧瘫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
鱼恩轻轻松开刘蕊，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向施庆忠行礼，低声恳求道：“施总管，小的知道您心善。我想继续跟随娘娘，服侍她左右。求您通融一二。”
施庆忠本就对刘蕊的遭遇感到不忍，听到鱼恩的恳求后，便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忠义，那我就做主让你继续跟着她。”
鱼恩连忙道谢：“感谢施总管！小的知道规矩，谢礼稍后奉上。”
施庆忠见鱼恩如此懂事，便压低声音提醒道：“西蜀与咱们解除盟约了。你今后好自为之，多加小心。”
鱼恩这才明白刘蕊被废黜的真正原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陪伴在刘蕊身边，与她共度这艰难时刻。
幽州蓟城，李烨正在安排兵力，部署防务，准备回师太原。
经过近一年的幽州之战，李烨成功俘虏并整合了近六万的幽州军。期间，招募了超过三万的新兵。再加上罗灿麾下的三万辽东精锐，如今李烨麾下兵力已壮大至十五万之众。
李烨征调了罗灿与薛悖，率领一万辽东精锐前来会合。
待大军齐聚后，李烨决定亲自率领五万余精锐之师，返回太原，随后将挥师南下，兵锋直指长安与洛阳。
这五万多大军由独孤青石的两万部众、秦离的两万精兵、罗灿的一万辽东精锐，以及他亲率的直罗蛮骑与直罗鬼骑组成。
为了巩固幽州的防御，李烨以长城为界，将幽州一分为二。
长城之外，辽东郡、柳城郡和燕郡三郡，交由薛述率领四万大军驻守，政务则由荀木负责打理。
而长城以内的五郡，则由张动率领剩余兵马驻防，温博则负责处理相关政务。
此外，刑山被任命为张动的副将，率领四千直罗候骑协助张动驻守幽州。
大宁七年七月末傍晚，暑热逐渐消褪，蓟城的东门之下，李烨与众将正在迎接即将抵达的罗灿与温博。
徐陵悄然走至李烨身侧，低声道：“自长安皇宫传来的密报，杨召性情骤变，如今暴戾无常，多疑残虐。他先是废黜了皇后，近来更是肆意屠戮多位大臣和近侍。宫中人心惶惶，连禁军将士也有出逃之举。”
李烨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此消息是否属实？来源是否可靠？”
徐陵点头，继续补充：“此消息来自平康坊，传递消息者自报姓名鱼恩。”
李烨疑虑尽消，果断道：“看来杨召已陷入疯狂，人心尽失。废后之举尚可理解，乃因西蜀与北周解除盟约，刘蕊失去利用价值。但屠杀大臣与近侍，禁军将士的逃离，皆昭示着他已走到穷途末路。”
他望向远方，目光坚定：“我们必须迅速挥师南下，以防长安、洛阳落入他人之手，失了先机。”
徐陵颔首赞同：“确实，长安、洛阳乃天下之中枢，繁华之所在。若再加上晋阳城，便可形成三都鼎立之势，以此为根基，便可一统天下，横扫四方。”
李烨哈哈一笑，拍了拍徐陵的肩膀：“你我兄弟，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李烨稍作停顿，深思熟虑后继续说道：“平康坊那边，你务必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一旦长安发生大乱，或许用得上。不过，我们的主攻方向应当是洛阳，而非长安。”
徐陵点头回应道：“自皇后刘蕊被废黜后，陆先生便在平康坊暗中布置了人手。谁不知道，刘蕊还是嫂夫人的大姐。你这是明摆着假公济私啊。”
李烨听出徐陵话中隐隐的调侃，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