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好奇
贺川他今天完成的任务量其实已经够满工分了。
先是在麦场里扬麦打麦，从早上做到了下午，接着又是跟着灰子还有贺痞子一起来了田里把麦秸秆还田，浇水……
不过，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会给加上额外的工分。
或者是贺川也可以选择直接离开，只不过他心里没有计算得那么清楚。
他就是觉得上工的时候安排给他的任务要去做。
工分这一块儿是没有人会想去弄虚作假的，这种工分的记账本每到年底都是要在大会上给大家公开清点结算的。
甚至于有的地方半年或者是几个月就要开动员大会来念记分册记账本上面的工分结果。
工分里加的为什么多加，扣的为什么得扣，这一张张、一项项的，全部都是计分员需要当日记录的时候写清楚的，以便村民们去监督、上级来检查。
谁要是敢乱写乱填，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到了年底总结的时候也根本就瞒不过去，一核对信息就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到时候随便一个人举报到公社或者是其他地方，分分钟都是要被警察局拉走喝茶、蹲局子的待遇！
……
田里的人儿就这样在太阳的曝晒下，伴随着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劳作着。
每个人汗流浃背，腰酸手疼。
挑水的青壮年们几番下来也是人困马乏，被汗水打湿衣衫。有的则是热的直接脱了上衣，任由汗水滑落。
可是短暂的休息停留一会儿之后，又是重新打起精神，来来回回的挑水。
就这样，田里忙碌的一切都被天边高高挂起的斜阳看在眼里。
它渐渐垂落，任由橙红色的夕阳余晖映照在云层之上。太阳的远离降低了空气中的炎热温度和阳光的毒辣程度。
……
依旧是听见哨声响起，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和早上一样，可以安排人回去做饭了。
或者是提前拿好了干粮的人，现在就能停下手里的活儿准备吃饭了。
只是知青点这个时候一般是不吃饭的。
因为大家地里的活儿都还没做完。
再说了，现在的时间也只是下午，下午吃了饭，晚上就没有东西吃了。
更何况现在吃了饭，等下地干完了活儿，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肚子里的东西也都跟着一起消化的差不多了。
等到了晚上回到知青点里，又累又饿，再难熬也得忍着。
没有人愿意饿着肚子去睡觉。
饥饿的滋味太让人感到痛苦和恐惧了！
可是吃的粮食一共就只有这么多，基本上每天都是要省着点儿做饭用料的量，才能勉强维持基本生活。
没办法，谁让他们这些知青拿不上满工分呢！基本上每个人的平均工分也就是八九个左右了。
全都是靠这八九个工分来混个温饱。
……
直到听到灰子家的大嫂还有另外两个嫂子喊着过来送饭，灰子和贺痞子他们这几个开拖拉机的人，才知道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拖拉机操作的时候实在是太吵了，而且他们四个距离人群又远，在田里干活儿操作机器又不敢分心，难免关注不到远处其他的地方。
贺痞子家里是没人做饭的，他一般都是下午自己带着干粮来上工；灰子则是等家里的人来送饭。
这个时间段里，村里人都是趁着休息时间，聚堆儿休息纳凉。
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着家常，吃着干粮、喝水闲谈。
贺痞子和倩姐儿还没有结亲，人前顶多就是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说两句悄悄话，可现在也不好在人家吃饭的时候凑过去说话。
灰子家的大嫂送了饭之后就回去跟家里其他人一起吃饭了。
贺痞子和灰子跟另外两个人告别之后就像以往一般去找贺川了。
人家另外两个人都结过婚了，跟媳妇儿趁着吃饭的时间多相处一阵儿，说说体己话，他们俩干啥要待在一旁找不自在！
过去找贺川的路上灰子趁着周围没人，总算是找着了机会，跟贺痞子说了他刚刚在拖拉机上看见的一幕。
“啥？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咋就一直没见着哩？”贺痞子一脸的好奇。
灰子没忍住冲着贺痞子翻了个白眼。
“你能注意到才是见了鬼了！脑子里净想着怎么在倩姐儿面前涨脸呢！跟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
“嘿！你少说我！我那是努力认真！你专心上工了还能注意到川儿跟人家女知青跑了？”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那是下拖拉机换其他人上来的时候瞥见的！”灰子反驳道。
“那我估计她就是昨天那个女知青了。叫啥名字来着？路？川儿这小子说不定真是铁树开花了，以前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声儿，今天一提到那个女知青，嘴里的字儿就一个接一个的往出蹦！着急得跟个什么似的！”
“哎！你说这川儿跟那个女知青是不是处上了啊？他下午的话光说一半儿就没了！就这都够让我抓心挠肝的了，结果还瞧见他跟人家姑娘拉着小手走了！他回来以后手里还提的袋子！”
灰子接着回忆，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对！我跟你说！这小子还让人家女知青摸他头了！他低头给人家摸哩！这要不是处对象了，那个姑娘家能给你白送东西，还又摸头又拉手的！”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问问他呗，趁着他肯说话，多问问昨天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知道的那些也不全。”
贺痞子接着说：“村里的婶子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话就能信个七八分都算多的了。还有几个话说的更难听的，说是川儿瞧着人家好看，仗着自己有力气，故意拐了个姑娘回来呢！”
贺痞子话音未落，灰子突然拽着贺痞子指着贺川的方向，扯着他的胳膊抬腿就跑！
“走走走！我瞧见他了！快快快！你跟上跑两步啊！”
“哎呦！我靠！你能不能别老是一惊一乍的！差点儿一头栽死我了！”贺痞子嘴上骂着，脚下的步子倒是没落下。
……
“川儿！走走走，咱仨去后山底下找个阴凉地儿坐下吃！有话问你呢！”灰子瞧见贺川手里提着那个布袋子，心里真的是好奇的紧！
贺川这会儿也是刚刚挑完水，才回来地里没多久。
吹哨的时候他正拎着扁担和木桶去往村头的井口打水，等他担着扁担和两桶水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找好位置开始吃饭了。
贺川把扁担和水桶放好之后就去拿了田欣璐交给他的袋子。
他去挑水干活儿之前把自己下午带来的干粮也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