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要爸爸只记得我美美的样子
周围一片寂静，水雾比之前好似要浓厚上几分。
“爸爸找了你二十五年七个月又八天，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每一次看到与你同龄的女孩，我都想象着你长大后的模样。”
“直到，直到……”严老师声音有些哽咽。
“直到半年前，爸爸收到一封陌生人寄来的信，信里面是几张照片。”
“你安静的躺在河边，爸爸才知道……才知道……二十五年前你已经……已经被那群畜生给残害了。”
严老师好似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是爸爸忙着工作没照顾好你。”
“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妈！”
严老师跪伏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发了疯一般捶打地面。
他手中的照片洒落一地，一张在半空中飘飘荡荡，以极不科学的方式落到十几米开外李乐的脚下。
“照片背后说，来到这里，还有机会见你最后一面，所以爸爸来了。”
“囡囡，你出来见见爸爸好不好。”
严老师抬起头来，望向河面，像是在祈求。
李乐看到这一幕，也为之动容，心头好似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
捡起照片，看上一眼，李乐低声呢喃道：“人贩子都得死，你说是不是。”
照片里，一个小女孩躺在草地上，在她身旁站着十多个成年人，男女都有。
虽然时间已过去很久远，岁月也改变了他们的模样，但李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些人里面，有邱龙邱虎等人还有那几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只是那时候他们还很年轻。
李乐终于完全确定，秋山村全村，所谓在外闯荡，完成财富积累，就是在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在李乐身旁，之前的小女孩再次出现，这一次，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乖巧的站在李乐身旁，默默注视一个愧疚且悲痛的父亲。
在严老师周围，几个小女孩已经悄然出现，她们静静站在河岸边，围绕在严老师周围，沉默着。
可是严老师看不到，或者说，这些小女孩故意没在严老师面前现身。
她们的年龄不大，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只有三四岁。
她们的模样也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有小女孩两边嘴角都被人用刀划开，一直划到耳朵垂，脸上是两道狰狞的疤痕，两个耳朵也被割掉。
有小女孩浑身发红，皮肤已全部被烫烂，血肉模糊。
有小女孩四肢被反折，只能用脸朝天、手脚着地的方式走路。
……
众多惨况，李乐已不忍去看，他心中的怒火与杀意完全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秋山村将所有作恶的人都杀死。
李乐查阅过资料，人贩子对不同的性别的小孩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小男孩一般比较容易卖出一个好的价钱，因为农村里面男孩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
而小女孩则买家较少，一般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
所以需要加工一下，让小女孩显得更可怜些，当作乞讨的工具时，更容易讨到钱。
割耳、致残、毁容……
古代酷刑在这些行为面前都是仁慈的。
李乐曾看过这样一段话。
人贩子拿着一杯硫酸走到满是伤痕的小女孩面前，准备倒在她身上，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央求着：“叔叔，求求你，不要用这个东西，用刀子割吧，刀子割不疼一些，求求你了。”
想到这，李乐不停深呼吸，强行用理智压下了冲动。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替这些小女孩报仇。
这个仇必须要由她们亲自去报，这样才能慰藉她们的亡魂。
“你们是想要自己报仇吗？”李乐俯下身去，问道。
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咧嘴一笑：“我们想要报仇。”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李乐问道。
“叔叔身上有股力量，可以让我们变厉害。”小女孩说道：“不过之前叔叔身上的力量太强了，把我们都震散了。”
李乐猜测小女孩说的应该是自己的临时兽化技能，因为要说他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也就只有临时兽化了。
开启技能后，自己身上带着一股猛虎的气息。
在这股气息下，他可以做到百邪不侵，万鬼避让。
若是这股气息可以滋养这些小女孩身上的阴气，让她们提升实力，李乐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们，他也是这么做的。
“临时兽化！”李乐启动技能，这一次，他尝试着压制自己的能力，将气息缓缓释放。
周围的小女孩都开始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沉浸在气息的包围里。
她们好像是沐浴在温暖海洋里的小海豚，神情放松，张开双臂，拥抱自李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三分钟后，李乐身上的气息缓缓散去，河边的空气兀地冷冷一大截。
严老师已然感受到了温差的变化，惊喜的抬起头，在四面八方寻找，但却没有看到一个鬼影。
终于，他发现了站在树后的李乐，惊讶又警惕的朝着李乐走去。
此时，李乐的临时兽化技能才结束。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气势的浸润下，这些小女孩身上的阴气在节节攀升，甚至连河水都有结冰的迹象。
“你到底是谁？”严老师厉声问道，表情扭曲，哪还有半点往常温文尔雅，和善慈目。
“我不是谁，但，我可以帮你女儿报仇。”李乐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才结束临时兽化，他身上的气息依旧吓人。
“报仇，不需要你，这个仇我自己可以报，我已经计划了半年。”严老师激动说道：“我女儿的仇必须由我亲手来报，任何人都不行。”
李乐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是说，让你女儿的鬼魂，亲自报仇。”
简单的一句话，李乐说话时语气都很轻，但落在严老师耳里，就如同惊雷，震耳欲聋。
“听明白了吗？”李乐再次说道：“让你女儿亲自报仇，让她们将所有罪人都杀死。”
“让所有归处都有归处，让所有罪恶都得到惩罚。”
“由被害人亲自惩罚。”
李乐这时候也突然明白第二个任务的真谛。
严老师喉咙滚动，两道热泪又缓缓流下，作势要对李乐跪下。
李乐轻易一把将严老师扶起：“你女儿在旁边看着呢，别丢人。”
严老师两眼瞪得老大，很是激动，四下寻找，但依然没有看到半个鬼影。
于是又对李乐说道：“你可以看到我女儿？”
“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看看她，求你了，求你了……”
话至最后，严老师语气像是在祈求。
严老师的女儿一直在这群小女孩里，模样变化并不太大，只是因为四肢被折断过，手脚已经萎缩成畸形，眼睛也被挖掉，只剩下两个猩红的窟窿。
若是严老师的女儿想与自己的父亲相见，自有办法，毕竟小女孩在邱虎面前都显现过。
只是她迟迟不现身，不让父亲看到自己，李乐也不能帮她做决定。
“叔叔不要让爸爸看到我，我要爸爸只记得我美美的样子。”严老师的女儿低声说道。
李乐对这些小姑娘心疼到不行，明明都这么乖巧可爱又懂事，秋山村的那群畜生怎么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