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退她追插翅难飞

  -女客院落-
  “从今天起,各位姑娘就跟着我学礼仪,半月之后,少主将会从你们中选出一位夫人。”
  一大早,掌事嬷嬷就开始训话,她脸色严肃,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们。
  她们排成几排,规规矩矩地站好。
  宫门是江湖上唯一可以和无锋对峙的门派,谁不想攀上这棵大树。
  可惜夫人只能有一个。
  暗潮汹涌。
  ???
  “你,刚刚怎么走的,重来。”
  “手势错了,继续。”
  “步子要轻,身形要稳,宫门选的是未来的执刃夫人,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
  一上午下来,严厉的掌事嬷嬷把她们折磨得苦不堪言。
  日头渐渐升起来,有的人已经开始受不住。
  放眼望去,最稳的只有云为衫,上官浅和宋夕颜。
  掌事嬷嬷看着她们三个人,满意地点点头。
  “上午的练习就到这里,各位姑娘好生歇息用膳,下午我们继续。”掌事嬷嬷说完就潇洒地离开。
  留下她们哀嚎。
  “不是吧,下午还来?”
  “再来我真的会死的。”
  “各位姐妹,我房中有一味可以消解疲惫的茶,如若不嫌弃的话,午膳过后到我那里坐坐。”上官浅笑得十分温婉。
  “早就听说上官家是医学世家,上官姑娘的茶定然是极好的。”
  “如此就叨扰上官姐姐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上官浅应付自如,又道:“云姐姐和宋妹妹也来吧。”
  云为衫深深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压力给到宋夕颜。
  所有人都来,她不来岂不是不合群?
  上官浅笑容笃定。
  宋夕颜笑得比她还灿烂,嘴里吐出二字,“不去。”
  诶,她还真就不合群了。
  上官浅:……
  “为什么,妹妹可是嫌弃我的茶?”
  “姐姐多虑了,不过是我清早出门时给自己算了一卦,今日忌饮茶。”
  宋夕颜手里又开始咕噜噜把玩那两颗红白骰子,说得一本正经。
  其他姑娘憋着笑,她们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个宋夕颜总是神神叨叨说些奇怪的东西。
  不仅如此,身上还带着铜钱串、八卦镜,就连发髻里的那根白玉簪看上去也怪怪的,缀着的流苏越看越像毛笔上的毛。
  谁家好人的姑娘这般做派啊?
  总之,她们心照不宣地认定,宋夕颜铁定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不知借了谁的身份混进旧尘山谷。
  不过看在宋夕颜喜欢宫远徵的份上,她们一致对她有些厚待,反倒是上官浅暗中的敌人最多。
  因为昨天上官浅的话惹了众怒。
  “没关系,宋妹妹,以后还是有机会喝我的茶,来日方长。”
  宋夕颜总觉得上官浅说这话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好说,这杯茶,就算姐姐欠我的。”
  她一向懂得是非颠倒,先发制人。
  目光相对,火花四溢。
  ???
  宋夕颜一进房间就发现不对劲。
  ——有人!
  左手已经去摘白玉笔,想给登堂贼子画一道蚀骨符。
  来人却突然呼吸不稳,一瞬间熟悉的气息让她稳下心神。
  来者皆是客嘛~
  原本抬起的手换了个方向,抚上肩头,缓缓褪去外衫。
  素白的外裙落地。
  房间寂静无声。
  她继续去解内里的裙衫。
  只有远方山谷的悠悠鸟鸣。
  ……
  还有最后一层。
  纤长的手指交织纯白的衣带,轻轻一勾。
  “不许动。”
  有些急躁的声音响起,玄黑的身影从帷幕后现身。
  宫远徵神情罕见慌张,还不忘手捂着眼,期期艾艾的模样。
  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吓吓她,没想到这女的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给他搞了个措手不及。
  太阳还在天上高挂着呢,这简直就是白日宣吟!
  “徵公子怎么在这里,还捂着眼睛?”
  宋夕颜故意逗他,明知故问。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他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宋夕颜“噗呲”笑出来,“徵公子,你说谁没穿衣服?”
  “你——”
  宫远徵手指分开一个小缝,等到看见宋夕颜不是未着丝缕后,瞬间意识到他被骗了。
  刚刚的动静是她故意迷惑他的。
  她根本没脱光!
  呸呸呸!
  他在想什么!
  手掌飞快放下,宫远徵立马去摸暗器袋。
  今天不扎她一下子,叫她试试徵宫毒药的厉害,他就跟宫子羽的姓。
  “徵公子,你耳朵红了。”
  宋夕颜一句话,轻轻松松让他破防。
  “宋!夕!颜!”
  宫远徵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被人弄得如此狼狈。
  场面一时有些诡异。
  一人只着里衣,纱裙完美勾勒曲线,眼波流转间丝缕情意。
  一人呼吸急促,耳尖红透,手里握着淬毒利器,却迟迟射不出去。
  怎么看都像一些别致的小爱好。
  (暗器: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
  “宋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像有些动静?”
  婆子在外面敲门。
  明为关心,实为监视。
  宋夕颜瞥见宫远徵警觉的样子,轻笑。
  看得出来,他似乎很忌惮这些婆子。
  巧了,她不怕。
  “没什么,你听错了吧。”
  下一秒,她脚步轻移,直直走向宫远徵。
  !!!
  宫远徵眼睛瞪大,一个不慎,暗器划破指腹,他却没觉得疼,只顾着后退,步子都有些踉跄。
  她要干嘛?!
  疯了吗?
  还是吓傻了?
  旁人见了他都避恐不及,能跑就跑,跑不过就躲,生怕沾上丁点死亡气息。
  宫远徵早就习惯了。
  宋夕颜是第二个朝他走来的人。
  第一个,是他哥。
  ???
  门外婆子敲门声更大。
  “宋姑娘?宋姑娘?”
  大有破门而入的气势。
  “宋夕颜你想找死别连累我。”
  宫远徵低声厉色,想吓住她。
  门外的婆子们直属执刃手下,都能和黄玉侍打平手,他现在溜出去会被抓住好打,婆子闯进来更难逃责罚。
  只能先让宋夕颜稳住她们。
  可宋夕颜现在认准了他,步步紧逼。
  他退,她追。
  指腹流出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鲜红夺目,仿佛艳丽的花。
  后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她凑了上来,如同找到宿主的菟丝花。
  宋夕颜又看见他眼尾的浅痣。
  现在不撩,更待何时。
  “徵公子,我可以吻你吗?”
  “什……”么?
  剩下的话被吞入唇齿间。
  宫远徵怔神,眸子里宋夕颜的脸庞放大,异样的触感撩拨着情绪翻涌,掀起惊涛骇浪。
  柔软的唇碰撞,勾着,蛊着,是谁的那颗蠢蠢欲动,用意不良的心。
  女子的香气萦绕,比他闻惯的药味迷人得多。
  好像,感觉不错。
  “宋姑娘,得罪了,我们要进来了。”
  宫远徵一激灵,还没想好怎么动作,却见宋夕颜袖中飞出一张符篆。
  婆子开门的那一瞬,符篆正正打在她脸上,整个人僵硬站定没了反应。
  定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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