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因着明日的重阳节，宫门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以往商角徵羽四宫的人都各自为营，眼下才像一个整体。
执刃宫鸿羽特意把宫门上下的人召集到一起，说了些重阳那天拜神祭祖要注意的事项。
宫门每次登高祭祖的地点是旧尘山谷后山中最高的一座山——浮玉山。
今年也不例外，不过和往年不同的一点是，今年女眷也可以一起去。
此话一出，上官浅特意多看了云为衫一眼。
她竟然真的说服了宫紫商。
而宫紫商也成功说服了宫鸿羽。
四宫的人齐刷刷候在下面，宫鸿羽看着乌泱泱的人影，脑中不可避免想起了十年前那场浩劫。
重阳节不光是祭祖，更是祭奠宫门当年死去的所有人。
宋夕颜站在宫远徵身旁。
他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神色有点不对劲。
隔壁宫尚角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都想起了自己被无锋杀死的亲人。
“如今江湖动荡，旧尘山谷是唯一没有屈服无锋的大门派，十年前那场惨事决不能再发生。”宫鸿羽站在高台上，声音有力。
宫唤羽站在他身旁，眸光幽深，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在他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宫门绝密，无量流火。
现在已经到了万分火急之时，执刃始终不肯松口，如果他有无量流火在手，消灭无锋势在必得。
但是宫鸿羽一直以伤及无辜为由阻止他得到无量流火。
这是在逼他棋行险招——听闻，宫远徵的出云重莲快要开了。
宫唤羽不留痕迹地瞥了眼徵宫的方向。
???
回去的时候，宋夕颜想和宫远徵说什么，她的银坠子都做好了，想送给他。
没想到宫远徵直接绕过她去，去追前面走掉的宫尚角。
“哥！”
他打量他的神情。
宫尚角没什么表情，只是袖下的手早已握紧。
上官浅如影随形跟在他身旁。
宫远徵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对宫尚角说:“哥，你别……太难过，还有我。”
闻言，宫尚角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宫远徵，眸中一片冰冷。
他被这无情的目光刺了一下，竟站不稳后退两步，不知所措。
“哥?”
宫尚角转过头去，径直往前走去。
把他丢在身后。
上官浅似乎在幸灾乐祸看他。
宫远徵顾不得在意她。
他还未从宫尚角冰冷的眼神中走出来。
哥，你还在想朗弟弟是不是?
那个同样是他哥哥的，朗弟弟。
不管再过多久，他始终比不上朗弟弟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宫远徵垂头，掩住自己眸中的失落。
宋夕颜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她没有过去，宫远徵现在大概更想自己呆一会，她看着他就好了。
手指用力，慢慢收紧，掌心里的银坠子深深嵌入，她却像察觉不到，目光只有面前那个沮丧不振的身影。
宫远徵并不知道，当他为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难受时，同样有人在看着他。
不论何时何地，只会选择他一个。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爱看热闹的宫紫商，她拉住宫子羽，挤眉弄眼。
“紫商姐姐，你眼睛坏了？”宫子羽问。
宫紫商:……
孺子不可教也。
不如去找金繁。
“金繁，我们回去吧。”她拉着长调调，整个人几乎贴在金繁身上。
“大小姐，请自重。”金繁扑克脸。
“我一点都不重。”抛了个媚眼。
“不管他们了，云姑娘，我们回去吧。”宫子羽看向云为衫。
她点点头，两个人一起朝羽宫走去。
宋夕颜看着前面的宫远徵魂不守舍，终于决定去找他，没想到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
“少主?”
宫唤羽露出个温和的笑，“宋姑娘在徵宫呆的可还习惯?”
“挺好的，谢少主关心。”宋夕颜不知道他来者何意，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那就好，毕竟，宋姑娘才是我第一个想选的人。”他的声音低了低，说出的话让宋夕颜蹙眉。
“少主说笑了，姜姑娘才是名正言顺的少主夫人。”
这人在发什么疯。
宫唤羽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有何不妥，还想再说些什么。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眼看只剩下他们两个。
宫唤羽笃定她逃不出去。
没想到宋夕颜突然站定，眼睛直直与他对视，瞳孔幽深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少主事务繁忙，想必抽不开身，还是快些回羽宫去吧，在下告辞。”
说着急急转身就走。
宫唤羽一瞬间如同被人篡夺了心智，不受控制地认同了宋夕颜所说的话。
他好像的确挺忙的，是应该回羽宫去了。
等走了一大半路，他才猛然回神停住脚步。
怎么回事?
刚刚不过是和宋夕颜对视，莫名被她的话支配，没了自己的意识。
能蛊惑人的心智，她耍的什么把戏。
他没看错，她果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相比之下，其他几个新娘都无趣多了。
宋夕颜，有意思。
好容易摆脱了宫唤羽的纠缠，宋夕颜脚步不敢停，只想赶快回到徵宫。
人一急就会出乱子，她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
实不相瞒，她记不得路。
喉咙里的痒意几乎按捺不住，她蓦地咳出一口血，满嘴血腥气蔓延。
宋夕颜刚刚对宫唤羽用的是她最为隐秘的暗术，直视他人目光时所说的话可以涣散人的心智，为她所驱使。
最适合趁人之危时使用。
不过此术极耗费心神，尤其对方内力越深厚对她自己的伤害越大。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今日出来身上没有带符篆，只能用此术牵制他。
没想到宫唤羽的内力深厚至此，竟能让她吐口血。
想来寒鸦玖的内力比宫唤羽差远了，毕竟她经常借此指使寒鸦玖跑腿。
（寒鸦玖:明明是我在配合你啊喂！）
宋夕颜越走越乱，看着这些路只觉得头疼欲裂。
传出去无锋魉阶刺客在旧尘山谷迷路了，估计她会被贴追杀令。
宋夕颜苦笑了一下。
有种无能为力。
另一边，徵宫。
宫远徵失魂落魄回来后，解夏疑惑:“宫主，宋姑娘呢？”
“在后……”面。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