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们来做点坏事吧

  昨夜大雨倾盆,他鬼使神差从窗户溜进宋夕颜的房间,刚巧看到她深陷梦魇。
  而后他竟然握着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安慰,喊她的名字,直到最后她平静下来。
  宫远徵想走,然而手却被宋夕颜抓的紧紧的。
  脑子里很认真地衡量了一下(并没有),他顺势上床,和她躺在一起。
  不忘给两个人都盖好被子。
  等做完这一切,他准备入睡时,听见宋夕颜嘴里呢喃着什么。
  他好奇,凑过去听。
  她嘴里含糊着喊了几个名字,有宫紫商、宫尚角、宫子羽、云为衫、上官浅,还喊了哥哥。
  宫远徵之前就听见过她在梦中喊哥哥,所以并不意外。
  她甚至还喊了执刃,还有什么小雪,虫子巴拉巴拉的。
  然而他凑着听了好半晌,直到宋夕颜不再说话,还没回神。
  没啦?这就没啦?
  她这个报人名不行啊,怎么还漏人呢!
  他在期待什么?!
  他什么都没期待!
  不是,越想越不甘心!
  她喊了那么多名字,为什么偏偏没喊他的!
  宫远徵突然很想把她弄醒问个明白。
  整个人气呼呼的,生气的方式就是翻过身去,不对着她。
  然而宋夕颜如同章鱼一样,手和腿都缠住了他。
  宫远徵很想恶狠狠地推开,然后离开这间屋子。
  心里这么想的,身体是一点没动。
  直到今天早上宋夕颜醒来,看见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宫远徵,吃了一惊。
  “徵公子,你怎么在这?!”
  宫远徵心里还在生气,宋夕颜说的任何话都被他过度解读。
  听听,这不就是在说他不请自来吗?
  诶,是他自作多情。
  人家昨天喊了那么多名字,唯独不喊你的,可不就是对你有意见吗!
  他心里的小恶魔继续添油加醋。
  她连解夏都喊了,却提都不提你一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这个女人就是骗子,说喜欢他心悦他。
  结果做梦都梦不见他。
  宋夕颜一头雾水地看着宫远徵的脸色变化莫测,一会黑一会绿的。
  “徵公子,你做噩梦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才没有做噩梦,做噩梦的是你。”
  “对啊,我的确做噩梦了。”宋夕颜点点头,实诚道,“还好有徵公子喊我的名字,这才让我从梦魇中逃脱,睡了个好觉。”
  听见这话,宫远徵原本的神情愣住:“……你听见了?”
  “对啊,阿颜听见公子在喊我的名字,是公子的功劳。”
  “那你刚刚为什么问我在这?”
  “昨夜睡迷糊了,以为公子后面会离开,没想到徵公子又与阿颜同床共枕了一夜。”
  她这话说得着实暧昧,宫远徵竟一时卡壳。
  “可你,可……”
  他继续支支吾吾,原本凶狠的模样消失殆尽。
  “徵公子想说什么?”
  宋夕颜很给面子地靠近他,自然而然地钻入他怀中,胳膊揽住他的腰身。
  !!!
  救命!
  她怎么抱上来了!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
  还是宋夕颜给了他台阶。
  “徵宫的人不是最懂礼貌吗,礼尚往来,抱抱我吧,徵公子。”
  (寒鸦玖:你管这叫台阶??!)
  宫远徵心里还在气恼她昨夜没喊自己名字,小声嘟囔着:“现在才喊我,晚了。”
  他绝不会抱她一下!
  宋夕颜感受到他故意僵硬不动的身体,眼睛转了转,有了主意。
  她语气惊慌:“公子,有蛇!”
  !!!
  下意识,宫远徵急忙揽住她,朝床榻内滚去,神情紧张地盯着地下。
  “在哪?!”
  宋夕颜陡然被他带着滚到一边,现在更是被他压在身下,两人挨得很近,她的鼻尖正正抵住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落在宫远徵脖颈,引起他不由自主地颤栗。
  她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微的绒毛。
  宋夕颜伸手,勾住宫远徵的脖子,趁他顺着力道转过来,她昂头亲吻他的喉结,下巴,然后是唇。
  见她如此,宫远徵如何不知道自己受骗了。
  当下化被动为主动,很快在两人的动作之间成了主导者。
  明明之前和宋夕颜亲了许多次,然而今天出了别的状况——宫远徵觉得自己身体某处愈发叫嚣,想要的越来越多。
  光是亲吻,已经不够了。
  欲望密密麻麻啃噬着理智,他比之前每一次都更用力更疯狂地,在她身上寻求欢愉。
  却总是得不到满足。
  额间泌出细密的汗珠,宋夕颜身体上也有一层薄汗。
  见到宫远徵难受的模样,她吻着他的耳垂,轻轻咬住,意在勾引:“徵公子,我们来做点坏事吧。”
  ???
  宫远徵尚未理解她的意思,宋夕颜的的手轻巧顺势向下。
  两人身上穿的裹衣经此混乱早就如同摆设,似有若无的,点到为止。
  轻轻勾开,,,,,,。
  抬眸,像是蛊惑勾人的幽影:“徵公子,嘘,别动。”
  ,,,,,,。
  (被,,,,得厉害改麻了,意思到了就行)
  语气满满挑逗。
  宫远徵:!!!
  她,她她她她!
  竟然!!!
  啊啊啊啊!!!
  (这是在写什么?!救命!)
  ???
  宫远徵平躺在榻上,有些失神。
  更多的是羞色。
  他刚刚竟然!!!
  被宋夕颜所驱使!
  他们!
  怎么能……
  现在她出去整理了,他恍然活过来。
  不行,得赶紧逃!
  啊啊啊!
  宋夕颜一回来看见的就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宫远徵趁她出去自己溜了。
  只因为两人刚刚做的那事吗?
  她忍不住无奈,太纯情也不是件好事。
  想必宫远徵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了。
  宋夕颜想的没错。
  宫远徵为了逃避她,还亲自去角宫给上官浅送药,没想到只要他看见上官浅云为衫这些人,就会想起宋夕颜,从而想起他们早上做的那件事。
  宫尚角正在用膳,见宫远徵进来,招呼道:“正好你来了,坐下一起吃。”
  没想到宫远徵完全不在状态,脸上隐隐郁闷之色。
  “怎么了?”
  很久没看见他露出这副表情。
  “哥,你,你有对女子……”
  他问不出口。
  哪有问自己哥哥这个的啊?!
  “什么?”
  “没什么,哥我先走了!”
  宫远徵飞快跑了。
  宫尚角若有所思,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怪异。
  “大概是情窦初开吧。”
  门口传来云为衫的声音。
  宫尚角有些意外:“你还没走?”
  “我是来请公子还我盒子的。”
  刚刚她一进角宫,手中拿的盒子就被收过去检查了一遍,然而最后却没有还给她。
  还好她早就把解药藏在了身上,偷偷给了上官浅。
  “一个盒子而已,云姑娘也这么爱惜,莫非那盒子另有乾坤?”
  宫尚角又开始套话了。
  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对于所有人,他会想方设法从他们嘴里探取任何有用或没用的信息。
  也正因此,宫尚角在江湖上的名声比无锋还厉害。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了他的圈套。
  “盒子并不珍贵,珍贵的是送盒子的人。”云为衫垂眸,“这盒子是羽公子送给我的,还请角公子将它还给我。”
  听闻这是宫子羽的东西,宫尚角立马变了脸色,把那个盒子扔给她。
  “拿好你的东西,离开角宫。”
  “是。”
  ???
  雨还在下着,已经连续下了七天。
  旧尘山谷中还好,反倒是外面有无数住所都被大雨淹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新年前夕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为此,宫鸿羽将几个宫的宫主叫到一起,还有后山的长老们都来了。
  “这场雨怕是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我们宫门尚且安然无恙,可是外面有不少平民都受此灾祸。”
  就拿离旧尘山谷最近的鹿鸣镇来说,已经有将近几十人因暴雨引起的山体滑坡而丧命。
  “宫门对此不能见死不救,就由尚角安排,每宫各出十人,带好食物,出谷赈灾。”
  “可是,宫门还没有如此大规模地出谷行动啊。”
  花长老出言阻拦。
  “那是因为以前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暴雨。”宫鸿羽并未退让,“旧尘山谷担当的不只是宫门命运,还有天下人的命运,若我们见死不救,和无锋杀人又有何区别。”
  他一锤定音,众人都知道这件事没有回转余地。
  眼看他离开,宫唤羽的脸色沉下来。
  “少主,你再劝一下执刃吧。”
  花长老开始给他游说。
  宫唤羽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以往每次有大事,执刃总会先私下和他说,而后才会召来其他人。
  然而这次宫唤羽压根没听到任何消息,再加上宫鸿羽让宫尚角安排。
  这是之前从来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根本不赞同。
  在他心里,那些平民的生命根本无关紧要,死了也无妨。
  如果顺势再淹死几个无锋,他会更加开心。
  执刃是知道他会拒绝,所以才没通知他?
  可他竟然让宫尚角来安排,把他这个少主置于何地。
  脑中思绪万千,他隔着人群,与宫尚角对视。
  后者轻轻颔首,转身走出大殿。
  宫唤羽被众人簇拥,高高在上,可他却觉得孤单极了。
  执刃和少主是终身不能离开旧尘山谷的,他所追求的就是这样的人生吗?
  不,不能动摇。
  一切为了他的大计。
  什么都可以放弃。
  就连他自己,在棋局上,也不过是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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