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接下来几天，宫尚角带着这次出来的人，几乎把鹿鸣镇转了个遍。
不像是春游踏青，倒像是在搜寻什么人。
宫远徵也十分疑惑，终于忍不住去找宫尚角。
“哥，我们这次出来，到底为了什么？”他直勾勾看着宫尚角。
后者看了他一眼，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远徵，当时那株出云重莲，你们都送给谁了。”
宫远徵:？
哥哥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个来。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认真把赠送名单和宫尚角说了一遍，没想到宫尚角脸色更沉重了。
因为按照宫远徵所说，几乎一整个宫门的人都有嫌疑。
“怎么了哥，出什么事了？”
宫尚角眸光深深，简明扼要道:“我怀疑，宫门中，有内鬼。”
宫远徵:！！！
“是无锋？”他问。
宫尚角沉默下来，神情罕见仿徨。
他也不清楚。
隐隐之中，宫尚角总感觉他们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棋盘上。
前有猛兽，后有悬崖。
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凭着宫子羽多年来的经验，他们成功躲开了一路上的守卫，回到羽宫。
“阿云，我想再去看看姨娘，你……”宫子羽看着云为衫。
后者点点头:“我和公子一起去。”
宫子羽一下子开心起来:“好。”
两个人来到茗雾姬的院子，里面寂静得有些奇怪。
“姨娘？”
宫子羽喊了两声，没有听见茗雾姬的声音。
这不对劲，以前每次来，茗雾姬都会很热情地迎接他们。
宫子羽眼眸微缩，立马冲进去。
然而始终没有找到茗雾姬的身影。
“姨娘！姨娘！”
宫子羽的声音慌张，面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焦灼。
姨娘去哪了？
他已经失去父兄，不能再失去姨娘了。
宫子羽只顾着寻找茗雾姬，没注意到脚下，猛地被绊倒在地。
云为衫急忙过来扶起他。
手臂被宫子羽抓得生疼。
“阿云，”他的嗓音脆弱，“姨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只是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对不对？”
他眨着眼睛，看上去很脆弱。
看他这个样子，云为衫心中不是滋味。
和他相处这些天，哪怕云为衫再迟钝，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宫子羽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她。
她也会有说有笑，也会伤心难过，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个机械完成任务的工具。
这种变化，云为衫说不出是好是坏。
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
心绪微动，她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握住了宫子羽的手，安慰道:“羽公子，雾姬夫人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是她的话语，还是掌心的温度起了作用，宫子羽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却还是驱散不了那一丝脆弱。
云为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陪着他坐着。
两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似难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云为衫感觉自己的膝盖发麻，低头一看，宫子羽靠着她的腿睡着了。
手，不经意抬起，又轻轻落下，抚了一下他的发丝。
松松软软的。
她不自觉把玩，直到那一缕乌发缠上指尖。
心底某处似乎也被打了个结。
云为衫的思绪有一瞬间恍然。
脑中有个疯狂的念头。
撕扯理智。
终于，理智溃败。
就放纵这一次吧。
抛去终年与暗夜为伴的魑阶身份，短暂地全心全意做一回云为衫，享受与他在一起的宁静片刻。
她垂首，如同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发。
指尖游离，描摹他的眉目。
???
茗雾姬回头望了一眼那间屋子。
隐约可见“祠堂”两个字。
深吸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情绪，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在她消失在小路尽头时，祠堂里，一个人影悄然现身。
久久凝视着，前山的方向。
掌心握紧，唇畔冷笑。
他一定会回去的。
???
-雪宫-
宫紫商不知道自己连续练了几天刀法。
她只知道浑身快要散架了，躺在石床上哪哪都在疼，尤其是翻身时几乎要了半条命。
金菱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自己名义上的绿玉侍，宫紫商要学的，金菱也躲不过。
雪重子传授功法的方式简单粗暴。
演示几遍后，就把主动权交给了宫紫商，让她不断的练习，从而发现存在的问题。
有时候他会和雪公子一起，演示双人刀法，而后就看宫紫商和金菱两个人练得如何。
所以每次训练结束，两个人都累趴在石床上，甚至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
宫紫商和金菱并排躺在石床上，旁边石桌上雪重子他们送来的吃食已经放凉了，然而谁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能躺着的休息实在是太难得了。
谁都不想浪费。
之前金菱还不肯和宫紫商一起睡在石床上，说这不合规矩，她宁肯睡在冰冷的地上——虽然宫门中人和他们的绿玉侍的关系匪浅，然而说白了还是上下位，是主子和属下的关系。
宫紫商却不在乎这些。
死活要金菱上来和她一起。
没办法最后金菱还是妥协了，心中对宫紫商的感情又深了一分。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在悄然变化，比之前更亲密了一点。
“咕噜噜”声音响起。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在叫。
金菱问道:“执刃，要不要吃点东西？”
嗓音有气无力。
宫紫商同样气息微弱，“再躺会吧。”
她实在是太累了。
自从开始跟着雪重子练刀法后，感觉白天时间很长，晚上时间又不够用。
她学了这么久也才学了前三式，还剩下最后一式。
想来明天雪重子就要给她们传授最后一式了，今晚还是早点休息。
雪宫中没有铜镜，宫紫商丝毫不怀疑，出去之后照镜子，自己一定瘦了不少。
说来奇怪，在雪宫的这段时间，她几乎很少想起金繁，就好像这个人一下子从生命中抹去了似的。
人的精力果然是有限的。
她清楚自己还是喜欢着金繁，然而当下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是首要完成的任务。
这种有努力目标的感觉，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