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陪葬

  “木兰！”紫灵嫣失声尖叫起来。
  木兰的嘴里溢出鲜血，唇齿间满是血水。
  她看着紫灵嫣，本是柔和的笑却因面色发白而显得格外惨淡。
  “答应我，灵嫣师姐。”木兰的气息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
  紫灵嫣罕见地崩溃了，她将自身的灵力不要命地灌入木兰的体内。
  先前陈羽所给予她的疗伤丹药也被她一股脑取了出来。
  她用灵力将那些丹药研磨，再不断灌入木兰的口中。
  但即使如此，木兰的身体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
  “别说话了，木兰，好不好？”
  “你要保存体力。”
  “相信师姐，师姐一定能治好你！一定！”
  明明想要安抚木兰，紫灵嫣却带着哭泣，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木兰缓缓伸出手，她碰不到紫灵嫣的眼角，手指只能触到紫灵嫣的鼻尖。
  木兰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杀掉我的父....轩明....然后..救出我的母亲...”
  她的另一只手指向台阶的上方，紫灵嫣侧目看去，她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冰牢所在的位置。
  【那是木兰的母亲？可那明明是一只凤凰.....】
  紫灵嫣又记起被她杀死的那囚犯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逐渐让她的脑海清晰。
  木兰的身世，轩明的算盘，怀玉城百姓的异样，朱雀大陆中后天觉醒天赋的弟子。
  所有的信息串联了起来，让紫灵嫣发觉到了一个恶臭且残酷的真相。
  “答应我...师姐。”
  木兰向紫灵嫣投来哀求的目光，手指在她的脸颊摩挲。
  她死了，就这样断气在紫灵嫣的面前。
  那双指向高台的手也朝着地面垂了下去。
  她的后背是一道渗入骨髓的伤口。
  内丹被毁，身陨道消。
  紫灵嫣沉默着，将木兰紧紧地拥在怀里，她痛苦地抽泣，眼中逐渐升腾起难以止息的怒气。
  “要是我不那么自傲，不那样贴身到敌人面前的话！！”
  “我明明可以避开那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做？为什么我要以貌取人！？”
  “我这样做，又与那上官婉儿有何差别？！”
  “我明明可以避免发生的一切！”
  紫灵嫣懊悔着。
  是她的疏忽大意间接导致了木兰的死亡。
  活下来的本应该是木兰，木兰是为了她而死的。
  因为她瞧不起对手才让轩邈钻了空子。
  明明刚才还高高在上地教训那执法堂的堂主，但她自己却也落入同样的光景。
  人，最讨厌的，永远是自己的同类。
  最厌恶的，往往是与自己最相像的人。
  “我要杀了你！轩邈！！”
  紫灵嫣的嘶吼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的声音直接冲爆了轩邈的耳膜。
  “我要你们整个怀玉城都给木兰陪葬！！”
  她的怒意升腾，紫色的霞光冲天而起，朝着向着天上爆射而去。
  囚凰宫的屋顶被难以明说的巨力掀起，怀羽城的上空被紫红色的诡异霞光所笼罩。
  怀玉城中忽然掀起一股飓风。
  它将周遭的一切生灵卷入其中，人们被撕碎，吞没，消逝在无穷无尽的狂风之中。
  “先是飓风，后是天雷，最后到来的，是漫山遍野的嗜血残虫。”
  “我要把你们怀玉城的人，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紫灵嫣的神情陷入癫狂，眼里满是血光，她的声音就像是数以万计的雷鸣，疯狂刺痛着轩邈的神经。
  轩邈捂住耳朵，他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要波及无辜的百姓？！”
  “是我杀死的她，那你他妈就冲我来啊！”
  “你冲我来啊！！”
  “你为什么要杀掉我怀玉城的百姓！！！”
  轩邈举起灭灵之剑，他指着紫灵嫣，双目充血，带着不可理喻的神情。
  听到轩邈的话，紫灵嫣却兴奋地咧开嘴，眼里满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紫红的霞光让她的身形迷离，她开口。
  “你在天真什么啊？！城主的长子。”
  “你犯下的罪当然要让你的百姓一并承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轩邈被她的言论惊愕，他从未听过如此不讲理的暴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岂有天子犯法，治庶民同罪的道理！？
  他愤怒地呵斥道：“理所当然？！”
  “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只是找个借口用来粉饰你的屠杀行径！”
  轩邈紧握着拳，恼怒的神情像是要将紫灵嫣生吞活剥。
  他冲着她吼道：“你，就是个恶魔！”
  “恶魔？”紫灵嫣反问。
  她忽然静了下来，也不言语，仅是用双眼与轩邈对视。
  二人的视线在交锋，一秒，两秒，三秒。
  轩邈竟突然没了底气，仅在三秒后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开始心慌，他的直觉在告诉他，紫灵嫣肯定知道了什么！
  轩邈的手再一次开始颤抖，宛如被风吹散的糠秕，竟一时站不住脚跟。
  “你在心虚么？轩邈。”
  “你们所做的一切，既然天不报应，那我便替天而行。”
  “你说对么？木兰。”
  紫灵嫣转过头来，她轻抚着木兰的侧脸。
  眼里满是痴狂，她与木兰说话，仿佛木兰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
  “我们先好好地睡一觉，好不好？”
  紫灵嫣看着她赤色的眼睛，抚在上面，帮她闭上了眼睛。
  她抱起木兰走到台阶的最高层，又效仿着冰牢的样式，将木兰的身体冰封在灵棺中。
  木兰的遗体被安置在冰牢的一侧。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冰牢里的生物竟传来呜咽声，它在不断地低鸣。
  做完这些，紫灵嫣问道：“我问你，为什么牢狱被劫，那些百姓会如此人心惶惶？”
  轩邈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因为囚犯出狱，百姓们本能地害怕罢了！”
  说话的时候，他眼神躲闪，丝毫不敢与紫灵嫣对视。
  紫灵嫣又问道：“我再问你，你又为何如此害怕？”
  轩邈流着冷汗，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讲不出来。
  他的双手死死握着灭灵之剑，脑中又开始不断的呼叫系统。
  紫灵嫣再问道：“我最后问你，那些百姓到底知不知情？！？”
  轩邈心虚地低着脑袋，他咬着嘴巴，又摆出一副心神不定的状态。
  紫灵嫣嗤笑一声，随后发出畅快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鼓起热烈的掌来，掌声在幽暗的宫殿里回荡，又传到轩邈那溢血的耳中。
  轩邈心惊，看向紫灵嫣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好一个滥杀无辜！！”
  “好一个惩戒恶者的圣人！！”
  紫灵嫣仰天长笑，眼里染着嗜血的红光。
  冰牢中的凤凰在悲鸣，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似乎在回应紫灵嫣的声音。
  “你这个怪物！披着人皮的恶魔！”轩邈怒吼道。
  轩邈忽然冲了上来，系统在他的脑中发出接连不断的提示音。
  【叮！宿主已使用临时强化卡x1 半个时辰内身体强度达到帝境巅峰】
  【叮！宿主已使用加速卡x15 速度提升1500%】
  【叮！宿主已使用闪避卡x10 可闪避十次任意攻击】
  【叮！宿主已使用防御卡x3 除去闪避外，宿主可抵挡任意三次攻击】
  紫灵嫣抬头看向轩邈，她的手握住剑柄，盯着轩邈的脖颈说道。
  “十，连斩。”
  霎时间，轩邈的脖颈间出现了两条条紫红色的疤痕。
  它们凭空而现，从脖子的两侧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向着轩邈的喉结处聚集。
  轩邈顿在阶梯中央，紫灵嫣的威压让他始终无法再迈出一步。
  【什么时候发出的攻击，我怎么没有看到？】
  轩邈捂住脖子，试图像阻止毒素蔓延一样，想要延缓它们凝结的速度。
  但那些红痕却丝毫没有停下。
  时间已经过去了九秒，就在两条疤痕就快聚成一线之时。
  数张透明的卡片挡在轩邈的身前，紧接着便是随之而来的斩击呼啸声。
  十道剑气出现的时间恰好在第十秒，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也在第十秒向着他的脖颈处斩去。
  剑气的出现与攻击的完成是在瞬间发生的！
  就在此时，闪避的卡片在此刻发动。
  先是一张，又忽然暴涨至十张。
  它们在攻击到达前，以不可观测的速度在轩邈的身前展开。
  一道道透明卡片像是屏障般挡在他的身前。
  但下一刻，那些屏障便豕分蛇断，它们化作齑粉，泯灭在轩邈的面前。
  轩邈被余波震地后退，他跌落下了台阶。
  凭借着帝境巅峰的身体，他在下落前迅速持剑挡在身前。
  紫灵嫣没有向他靠近，依旧立在阶梯之上。
  这一次，紫灵嫣再也不会贸然上前。
  她再也不会给轩邈任何机会了。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轩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