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欺骗为礼
水清璃紧盯那双盈着蛊惑人心笑意的殷红色眸子，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你怎么会有水印记！”
欲音没有回答，手中耀眼的蓝光流转，周围暴躁的水流在她的安抚下逐渐平静。
“你怎么会有水印记！”水清璃召唤水龙朝她咬去，却被她手上水印记的力量打散。
玩够了，欲音这才抬眸看着水清璃，笑容无辜，拖长着音调：“当然是……你送给我的啊。”
她笑吟吟的唤道：“阿水，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
那熟悉的话语让水清璃有一瞬间的失神，两张明明不相似的面容却在此刻重叠。
澄澈的棕眸被那双盈着蛊惑人心笑意的殷红色眸替代，美得夺人心魄。
欲音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他仅剩的理智击的支离破碎。
“阿音…”水清璃唇瓣颤了颤，“欲音……”
这两个从长相到魔法都毫不相干的人，如今却成为了一个人？
他脸色煞白，失神般的怔在原地，看向欲音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欲音浅笑，红线将地上那道纯白身影吊起：“阿水，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水清璃下意识想阻止，但听到欲音的话停下动作将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
随着法术的散去，白色裙摆的少女显露出它真实的样子。
是一个破碎的士兵。
欲音轻柔的话语宛如情人之间缱绻的低吟在耳边响起：“阿水，我问过你，你对水仙了解多少？”
思绪瞬间被她带回之前在山坡上两人十指相扣相依的美好时光。
水清璃呼吸一窒，心里最后一抹希望彻底被掐灭了。
欲音就是他的阿音。
“你真的了解水仙吗？”欲音歪了歪脑袋问道。
她的手一挥，一株熟悉的花朵出现在她手中，正是山坡上那株含苞待放的水仙。
随着欲音的仙力灌注，那株含苞待放的水仙慢慢舒展开来。
“阿音…”水清璃下意识唤道。
仙力继续灌注，盛开的水仙慢慢从枝头耷拉下来，花瓣飘零，枯萎坠落染上尘埃。
“阿水，”欲音语调依旧轻柔，“你不知道吗？水仙是有毒的啊。”
水清璃的指节隐隐发白，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欲音忽的出现在他身边，巧笑嫣然，“也是你当初拒绝我的代价。”
她拖长着音调，指尖戳在他的心口：“毕竟……我可是非常记仇的哦～”
水清璃想要抓住她，却被欲音灵巧的避开，他沉声问道：“好玩吗？”
欲音唇角翘起，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然好玩呀。”
她忽的贴近，湿润的呼吸打在水清璃的耳畔，毫不遮掩的释放她的魅力：“你喜欢的究竟是谁呢？”
“口口声声说喜欢阿音，”欲音似笑非笑的在他的心上扎刀子，“却厌恶阿音背后的我。”
欲音笑容灿烂又挑衅：“你真的了解阿音，了解我吗？阿水？”
那句缱绻至极的‘阿水’让水清璃心头一颤，无数情绪都被她激的翻涌起来。
少女轻柔的唤他，安静的听他说故事，十指相扣的靠在一起，还有那眼底清澈的爱意……
无数美好的记忆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他艰难的抬头直视面前的少女。
那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欲音。
白皙的皮肤，雨雾般的长发，殷红到如血红色宝石一般的眼眸无辜清澈，又勾人心弦。
红色很衬她。
莫名的，水清璃心里生出这个念头，心脏漏了一拍。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神使鬼差下，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出那个问题：“你喜欢过我吗？”
欲音眨了眨眼睛，笑容残忍又天真：“凡事都讲情爱未免也太无趣了吧？”
她身形一闪出现在不远处，转眸看向薇夫人：“这次赌约我赢了，愿赌服输哦～”
薇夫人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怜悯的目光落在水清璃身上。
啧，真可怜～
“赌约？”水清璃也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猫腻。
“对呀，”欲音唇角漾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我可是投了你一票呢。”
水清璃站在原地没有问出赌什么这种蠢问题。
“你的血色皮肤，真美。”
“万千光景都不及你。”
欲音复述着他对她讲过的所有情话，一字一句宛如刀片插在他心上，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空洞的厉害。
耳边是刺耳的嗡鸣声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尖锐无比的笑声，经久不息。
“无界无忌。”
忽的，浓稠的黑雾朝她席卷而来，欲音眸色一变，身形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不远处。
她之前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强横的仙力击碎，化作齑粉。
黑袍的身影高坐于阶梯顶端的王座之上，睥睨所有人，眼神冷的吓人：“好玩吗？”
“不好玩吗？”欲音反问道。
世王嗓间溢出一声冷笑：“俗套至极！”
欲音没有反驳，摊了摊手：“确实俗套。”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却传入水清璃耳中，一如既往的温柔。
‘阿水，世王交给我，你趁机离开这里。’
水清璃睫毛微颤，猛的抬头看向一袭黑红色裙摆的少女。
少女言笑晏晏，无人注意时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水清璃指尖攥的发白。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谈笑间将他的真心毫不犹豫踩在脚下的她，还是俏皮又温柔会冲他撒娇的她。
欲音唇角轻勾，毫不意外他会不相信自己。
‘你的仙丹消失，世王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阿水，趁世王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赶快离开禁忌之地吧。’
欲音殷红的眸中压抑着悲伤，给他传的音里透着遗憾与哀伤。
‘阿水，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看水仙花了。’
明明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但三言两语间，便将过错引至世王身上。
水清璃不免有些动容。
欲音抬眸对视上世王幽深的目光，笑容不变。
“欲音，”世王语气意味不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