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屋暖房
乔汐进屋将沙发上的蓝布揭开，继而发出一声惊叫。
下一秒，沈嘉木身上挂上了一只“树袋熊”。
他朝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看了一眼，几只小强正四处乱窜。
耳边是女孩低若蚊蝇般的声音——
“沈嘉木，你怕蟑螂吗？”
“还行。”
“那你能帮我干掉它们吗？”
“能，你先下来。”
乔汐没动，腿软。
以前在国外念书时，她曾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住过一段时间。
有天晚上睡觉时蟑螂爬到了她的脸上，所以她对这玩意儿的心理阴影很大。
良久，她支吾道：“能麻烦你……把我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吗？”
沈嘉木将她放到了门外，然后自己返回屋里打电话。
“清风公寓二幢303，给我找三五个保洁过来。再找个专业消杀蟑螂的团队，要快！”
不出十五分钟，四名穿工装的阿姨和两个穿防护服的小伙子出现在楼道。
乔汐眼看他们准备进自己家，连忙出声阻止。
“没走错，我叫的人。”沈嘉木从屋里走了出来。
“啊？”乔汐有些错愕。
沈嘉木浅浅勾了勾唇，“是你说的，老婆都娶上了就不要再存钱。
“今天累了，给自己多留些休息时间吧。”
“……”
乔汐想进屋，脚步却在门口踟蹰着。
片刻后，身下陡然一空，整个人再次被横抱了起来。
“嗳，我……”
“知道你想盯着他们干活！”沈嘉木温声说道。
“我不是怕他们干不好，主要是有件东西我想先拿出来。”乔汐解释。
沈嘉木抱着她进门，“哪里？”
旋即，他的脚步朝女孩手指的方向而去。
卧室很整洁，在确认屋里没有蟑螂后，乔汐让对方把自己放下。
安全起见，她打开上锁的柜子后还是让男人帮她拉开了柜门。
整洁的空柜子一目了然，角落处落着一只牛皮纸箱。
“帮你打开？”沈嘉木问。
乔汐点头，“谢谢。”
箱子里都是一些杂物和书本，还有一个朝下扣着的相框。
乔汐把相框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擦了擦玻璃。
照片中是两个年轻的女孩，一个笑容充满了朝气，另一个小腹隆起的女孩则笑得更加温婉。
不用多想就该知道照片里的女孩是谁。
沈嘉木眼带探究地看着她。
之前在乔家，郑秀兰提起她母亲时，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女孩在极力克制着一种情绪。
此时，她寡淡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情绪。
看她认真仔细地检查着箱子里的东西，沈嘉木一直没出声。
直到外面消杀蟑螂的小伙子到卧室里来检查。
乔汐把箱子收了起来，笑着对小伙子说谢谢。
约莫两小时后，公寓全都打扫完毕。
看着洁净整齐的屋子，乔汐的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让老——公——破费了，我请你吃饭吧。”
“好。”沈嘉木欣然接受。
乔汐看了眼时间还早，便提出去买菜自己回来做，说是当给新屋暖房了。
愉快做出决定后，她拉着男人直奔附近的超市。
除了买菜，顺便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从超市出来时，沈嘉木手里提了六个大号马甲袋。
两手空空的乔汐有点不好意思，想从对方手里接两个过来。
沈嘉木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不重。”
“那也不……”
“一会儿给我多加几个菜。”
乔汐得意一笑，“行，让你试试我能进米其林三星的手艺。”
这话可不是吹牛，她确实有一手好的厨艺。
回到公寓，乔汐便一头扎进厨房忙活起来。
沈嘉木去阳台给助理打电话——
“两件事办一下：
“第一，联系宁城所有待出租写字楼，不许将楼租给乔氏；
“第二，查一下现在的乔夫人和乔德海是怎么认识的。”
……
暮色降临，整个老小区的窗口都亮起了灯火。
沈嘉木坐在不宽敞的客厅里看着窗外，听着从厨房传来的锅铲与锅的碰撞声，闻着新鲜菜肴飘出的香气……
他忽然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人间烟火气。
如果不是这一桌丰盛的家常菜摆在自己眼前，沈嘉木绝不敢相信这么一位千金小姐竟会做饭。
乔汐将最后一个虫草鸡汤端上桌，而后摘下围裙在男人对面坐下。
“怎么样？色香都有了，试试味吧。”
沈嘉木盯着一大桌菜，一时不知该从哪下手。
直到自己身前的空碗里堆成了小山丘……
他随后夹起一块糖醋小排尝了一口，瞬间面露惊艳之色。
沈家有专门的厨子，做出的菜品也像是出自五星级酒店之手，但是他已经好久没吃过、甚至见过这么家常又美味的菜品了。
“欸，既然是暖屋，忘了买瓶酒庆祝一下了。”
乔汐突然咕哝了这么一句，随后又起身回了厨房。
一阵叮呤咣啷的响动后，她揣着一团油纸包返回了餐桌。
“还好小姨藏了瓶好酒在家，你能喝白的吗？”
沈嘉木淡淡地看着她，又看了眼被她打开的油纸包。
一只灰头土脸的土陶瓶子摆在桌上，周身却散发着金子般的光芒。
如果他没记错，这瓶80多岁高龄的名酒，是二十几年前在欧洲某拍卖会上，以200万天价被一名女士拍走的。
“你确定要喝？”
乔汐拿起瓶子在手里掂了掂，“怎么？”
“你知道这瓶酒的价值吗？”
被这么一问，乔汐脸上划过一闪而逝的惊愕。
她当然知道这瓶酒的价值，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也能一眼识破。
很快，她又轻笑着开口。
“价值再高也是我妈妈和小姨留给我结婚用的，今天刚好也是我们的婚礼不是？”
沈嘉木依然看着她没有出声，随后见她毫不犹豫地将酒瓶子给打开了。
乔汐的酒量不差，可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
老酒比新酒更醉人！
两个人一杯复一杯，直到窗外的灯火全都熄灭。
城市陷入了安睡。
乔汐也逐渐进入醉后不知天水在的状态。
……
翌日清早。
乔汐扶着发胀的脑袋想起身，但身子好像被什么给禁锢住，让她一时不得动弹。
她正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睡前发生的事。
下一瞬，身旁突然发出的动静让她一秒清醒。
睁眼，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是一截肌理分明的小麦色胳膊。
大脑嗡得一下。
乔汐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