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不过就抢
孙善妍猜到唐澍云要来兴师问罪，干脆先发制人。
“你要是想替你家妹子求情，那就别让我带她，”她打掉他的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全公司一共不到二十个人，个个都搞特殊，那谁来干活？”
被她抢先发难，唐澍云愣了好一会才陪着笑说：“那你也不能这么狠。就算是你，画完一张商插至少要三天。大漂亮还没你有经验，半天绝对不够。”
“那她还答应，不就是说明她心里没数？”孙善妍一记眼刀剜过去，“唐总，其实这张画我早画好了，让她来试试，无非就是给她个教训，让她收敛点心性，别仗着自己学历高又跟你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得冠冕堂皇，事实上无论是她还是唐澍云都知道，这不过是她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而已。
唐澍云根本说服不了她，只能提醒她注意分寸。
最终，孙善妍大获全胜，昂首挺胸地走出老板办公室，愈发卖力地和同事们谈笑风生。
她要让翟天宝感觉到，现在的云想，她才是最重要的人！
孙善妍从未如此盼着下班时间快点到。一整个下午，她脑子里盘算的都是怎么把翟天宝挤兑得下不了台。
“……孙善妍？”
孙善妍嘴角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尽，稀里糊涂地“啊”了一声，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是翟天宝在喊她。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看来这小丫头片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搞不定了。孙善妍轻哼一声，刚要就势再踩她一脚，却听见她说：“我画完了，需要把文件发给你吗？”
孙善妍怀疑自己听错了。
“画完了？”她狐疑地重复道。
不用翟天宝回答，唐澍云也兴冲冲地跑到办公区：“我刚看到消息，可以啊大漂亮，这么快就弄完了？”
这下孙善妍坐不住了，赶紧冲到翟天宝的工位，要见识一下她到底画了什么。
刚一看见翟天宝的显示屏，孙善妍立刻屏住呼吸。
那幅画真实到近乎影像：清冷的月光下，一艘庞大如山的巨型蒸汽船，撞碎黑色玻璃般脆弱的水面，行驶在宽阔的水道上。
不仅画面呈现出的意象极其宏大，细看时孙善妍还发现，翟天宝甚至在船身前画了无数溅起的水花，真实到几乎要穿过屏幕拍打在她的脸上。
连细节都有这么高的完成度，这业务能力，全云想的插画师绑一起也赶不上啊……
而孙善妍的绝望还不止于此。
“哎，可以可以，”唐澍云点点头，看上去还挺满意的，又招呼她，“你不是说你也画了吗？拿来比比看呗。”
他不过是想逗个趣，可孙善妍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她拿什么跟翟天宝比？光是立意，翟天宝就甩了她十条街！
可孙善妍当然不会轻易认输，立刻质问：“你怎么可能画这么快？”
“以前自己练习的时候画过这个主题，正好这次把细节补全了。”翟天宝倒是老实，当场承认了。
然而孙善妍再度气结！
她满以为翟天宝要装，吹嘘自己手速快，然后她再出面无情地揭穿这个谎言，至少能扳回一城。
可这个翟天宝，怎么事事都不顺她的意呢！
无奈，她只能强词夺理。
“都说了是面试，你怎么能用以前的画稿！”孙善妍蛮不讲理地嚷嚷道。
翟天宝却一脸茫然：“可是……你也没说不能用啊……”
“噗嗤。”不知有哪个不识相的突然笑了出来。
“谁在笑！”孙善妍气急败坏地尖声问道。
这下她是真破了大防了。
但刁难新人不成，还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台，不要说她自己，就连唐澍云都看不下去，连拉带扯地又把人弄到办公室里。
可还没等他开口，孙善妍立刻委屈地抽泣起来。
“你不就想看我出丑？”她噙着泪，不依不饶地直跺脚，“行啊，我成全你，主美的位子也让给你那宝贝大漂亮，我不稀罕！”
说着，她作势要走，吓得唐澍云忙不迭挡在她身前。
“我说姑奶奶，你这又是闹哪样？”他无奈地叹气，“又不是画得好就能当主美，何必争这口闲气……”
“我就是不服，”孙善妍索性摊了牌，“要是把她的数位板给我，我能画得比她更好！”
这番图穷匕见的发言让唐澍云先是一愣，随即“哈”地干笑起来。
“那还真没辙，”他心虚地避开孙善妍直白的目光，“我哪买得起这个……”
他哪知道，孙善妍等的就是他这一句！
“干嘛要买？”她嘟着嘴，娇嗔地伸手在唐澍云脑门上用力一点，“就用她的呗。”
这个荒唐的念头给唐澍云听傻了：“想什么呢你，那是人家自己个儿的东西。”
孙善妍不高兴了。但她早就摸透了老板的脾性，也不直接和他争执，只嘟着嘴在他跟前杵着，开始明着耍赖。
这一招屡试不爽。
唐澍云到底没拗过她，硬着头皮把翟天宝叫来，干巴巴地问：“大漂亮，商量个事……你那数位板，能折个友情价卖给我吗？”
出乎预料，一向不懂拒绝的翟天宝，这次干脆地摇摇头。
那块数位板，是顾参商送她的结婚礼物，她爱惜得不得了，连还债都没想过要变卖，更别说折价卖了，哪怕是唐澍云提的要求都不行。
但她还是低估了唐澍云脸皮的厚度。
“大漂亮，哥难得求你一回，给个面子，成吗？”他嬉笑着，并不问缘由，只一味地缠她。
翟天宝还是摇头。
唐澍云正要再劝，孙善妍忽然嗤笑一声。
“得了吧，唐总，你的面子算什么？”她说得阴阳怪气，“人家眼光高着呢，早就不把你放眼里了。”
这话说得恶毒又刻薄，翟天宝自然要辩解。
可她还没开口，唐澍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突然变了脸色。
“Sammy，”他冲孙善妍挥挥手，“你出去，我跟大漂亮聊点事。”
看出她不服气，他又安慰似的说：“没事的，包在我身上。”
等到孙善妍不情愿地离开后，他抓耳挠腮地犹豫了好一会，才试探地问翟天宝：“你……知道洪霞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