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笼中鸟
鹿仁悠悠醒转，疲惫地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血色天空，心里不禁有万分感慨。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向四周看去，此时被打烂的天台已恢复原状，仿佛刚刚似乎并未发生什么，而莫念正端正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看着一动不动的莫念，鹿仁竟感觉有些恍惚，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
鹿仁悄悄靠近莫念，看着那苍白却又带有一丝红润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脸庞也开始不自觉的靠近莫念，嘴中的尖牙也悄悄露了出来。
这时莫念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闪烁着淡淡地红芒，但是却异常明亮。
\"醒了啊。\"
\"嗯。\"
鹿仁若无其事地收回动作，看着莫念淡淡地应道，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一阵凉风过后。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鹿仁瞥了一眼莫念，有些不耐烦，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还没想好怎么该从哪里说起。”
莫念轻摇头说道。
“那就先道个歉吧。”
“道歉？”
“对！”
“好，对不起，我一直在欺骗你。”
莫念看向鹿仁，一脸诚恳地道歉道。
“态度不错，原谅你了。”
鹿仁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面镜子，看着镜中腐烂了一半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渍，你眼中的我们大概就是一群腐烂丑陋的怪物吧。”
鹿仁先是嘲讽了一下自己的相貌，随即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看。
“哈哈哈哈哈！！！
看来班长真的没有骗我们了，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坏人，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啊，只有一群自以为活着的怪物，包括我自己。”
鹿仁摸着自己腐烂的脸疯狂大笑，仿佛要将心中积攒的一切通过笑声发泄出来。
良久之后，笑够了的鹿仁突然抬头，看向莫念。
“真亏你能够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一群怪物相处在一起。”
莫念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好吧，是我一直缠着你，没办法，香喷喷的食物谁不喜欢了，我能克制住自己就很不错了。”
鹿仁耸了耸肩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莫念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我知道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吸食你身上的灵性，所以才没有觉醒本能，变成失控的鬼尸。\"
鹿仁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哪怕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失控，是因为那瓶能量饮料吧，那里面含有不少的灵性，所以我和布偶都能在当时保持正常，而吴奇则直接失控变成了怪物。”
“不止，你是和我相处得最久最近的鬼尸，会不自觉的吸收我体内的灵性，积累这么多灵性，所以才会在刚才完成了进化。”
“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像我这样靠近你。”鹿仁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许疑惑。
“我身上的重灵匕首的气息会掩盖我的灵性，而你是特别的，魙域会重置你们的认知和记忆，让你们带着虚假的记忆和身份自以为的活着，而你却本能的反抗这些，也正是靠着这种本能接近了我。”
莫念分析道。
“原来这就我经常做噩梦的原因啊，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依旧和它们没什么区别。”
鹿仁的眼光落到了操场上奔跑的学生，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鹿仁？路人！
这名字怕不是瞎取的，太随便了，突然有点羡慕教导主任和班长了，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和我们完全不同。”
鹿仁抬头望天，嘴里吐槽道。
“在魙域特有的觉醒者，在它们的体内凝聚出了对魙域具有抗性的聻，可以储存记忆，也可以思考，但是对灵性的追求比普通的魙域鬼尸要强得多。”莫念向鹿仁解释道。
“和我说这么多是相信我会帮你嘛？”
鹿仁转头看向莫念，眼神中带有玩味。
“不会吗？”
莫念也歪了歪头，看向鹿仁。
鹿仁没有回答这个疑问，脑海中浮现出布偶死前的模样，
“我现在连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了，再过不久我又会退化，再次被魙域重置记忆，我已经不想这样下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和你一起逃出魙域，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鹿仁的眼中迸射出光芒，那是希望。
“不可能。”
莫念摇摇头，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你离开不了魙域，你是魙域的产物，只要一出魙域，你就无法维持身体了。”
“这样啊，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是一眼。”
鹿仁看向莫念，眼睛一眨一眨，充满期待。
看着鹿仁那期待的表情，莫念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此刻的他竟有些不忍。
\"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出了魙域，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唉—”
鹿仁叹息一声。
\"我的灵魂早就死掉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所以啊，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当行尸走肉了。\"
莫念听后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不是鹿仁，无法了解她当了多久没有自我的鬼尸，无法理解她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
见莫念沉默，鹿仁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会失控，于是笑眯眯地凑过去说道，
\"放心，如果我一有失控的倾向，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我，我绝不怨你。\"
莫念看向鹿仁，眼中有些挣扎。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帮我吗？\"
\"你不用担心，\"
鹿仁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绝对不会骗人。\"
“好，时不待人，我们走吧。”
说罢，莫念站起身来，打开天台门，走了下去，鹿仁也紧随其下。
莫念的脚步很急促，尤其是在经过教室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暗中加快了脚步。
走出教学楼，鹿仁再次抬头看向血色天空，眼神充满着厌恶，她在这里生活了太久，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却对这里憎恨无比，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囚笼，而她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思想的笼中鸟，但是现在她可以做出选择了。
\"我们要去哪儿？\"鹿仁回过神，跟在莫念身后问道。
“先出校门......”
莫念还未说完就被突然的呼喊声打断了。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班主任又或者说是新教导主任飞奔跑到两人面前，那在空中晃荡着的圆润啤酒肚是那么显眼。
鹿仁和莫念此时都很紧张，但是又不敢直接跑，害怕引起全校注意。
\"老师好。\"
鹿仁此刻脑子转得飞起，礼貌地说道，
\"我们要出去办点事情。\"
“呵！你觉得我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