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命的奥义

  “那些东西不会追上来吧？”吴斜心有余悸地不断回头。
  齐笙被黑眼镜压着处理手心的伤口，“应该不会......嘶......”
  “现在知道疼了？”黑眼镜嘴上不饶人，动作放轻了很多，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一点一点地擦拭他流血的手心。
  这架势，生怕会再把人给弄疼了。
  “这伤口要是再深一公分，就得缝针了。”黑眼镜眉眼微沉。
  齐笙这个遇事冲在最前面还要扛大旗的冲锋意识很难纠正回来了，思虑至此黑眼镜重重叹了口气。
  听到这，齐笙面上表情讪讪，“那不能够，我心里有数。”
  “是是是，你有数，你心里特有数！”黑眼镜硬巴巴的呛他。
  “这是最快的办法。”齐笙不服气地应他，眸中亮光稍显，“再说了......诶呦！”
  齐笙突然叫了一声。
  “在说什么？”黑眼镜消完毒，开始上止血药。
  药粉直接接触伤口，比拿刀割开皮肤时都要疼。
  等同于二次伤害啊！
  齐笙忿忿地抱怨：“再说了，有用就行！”
  “你轻点！”他轻踹了脚黑眼镜的小腿，轻飘飘的没上力道，跟撒娇似的。
  上药哪有轻重可以分，该疼的时候哪里避免的了，齐笙蛮横不讲道理，可黑眼镜就吃这一套。
  “好好好，小祖宗。”黑眼镜托着他的左手，放在唇畔边吹了吹。
  这下齐笙就跟被撸毛撸顺的猫儿似的，眯起眼睛半靠在石头上安分了，小眼神情意绵绵地盯着他。
  这下，黑眼镜刚才因他不爱惜自己的那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两公分的怒气是一丁点都没剩了。
  可低头的瞬间触及到他手心包着的绷带时，心疼情绪如涨潮般，一点一点没过他的心房，快溢出来了。
  原本还站在他们俩旁边的三人此刻纷纷和这两人拉开距离。
  秀恩爱，没钱赚。
  吴斜气呼呼地想。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胖子总觉得心中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待这宁静过后，暴风雨交杂着雷电就会划破长空。
  “是一种节肢类昆虫，放心好了，就我刚才流的血就够它们吸一会的了。”齐笙满不在乎地活动了下关节，左手包着的绷带被黑眼镜故意系成了蝴蝶结。
  蝴蝶结正正好好系在手背上，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齐笙哑然失笑，右手勾着黑眼镜的肩膀，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他。
  “一把年纪了，还有这少女心呢？”齐笙似笑非笑。
  黑眼镜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没看出来吧？”
  “那可不是，也真是委屈你了，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齐笙啧啧感慨，右手顺着肩膀，滑到腰间，一把掐上他腰间的软肉。
  黑眼镜腰身一僵，快速捉住齐笙想要捣乱的手，握在手心里，抓紧了，不给他抽开的机会。
  “放心好了，回去就把你那房间刷成公主粉，再给你重新弄几身行头，保管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齐笙假笑。
  吴斜被迫站在边上听耳根，对于他俩的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顺着齐笙的话往下想，脑海里快速浮现出黑眼镜穿着一身公主风套装，待在公主风房间里一脸娇羞的画面。
  吴斜差点被他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刺激地吐出来。
  “走。”张麒麟沉声道，“它们追上来了。”
  山洞里的空间很大，再往里走两步就是一道分叉口，两边通往的地方不同，齐笙一贯是没什么好运气的。
  想到这，他再一次平静地在心中怒骂贼老天专横独断，将他的运气都点在容貌值前也不和他商量一下。
  这些感慨万千的心思自然不能显露出来一点，齐笙又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苦恼，随即想也不想就把问题踢皮球般踢给了吴斜。
  “吴斜，你选！”
  “我选啊？”吴斜眼睛都瞪圆溜了，显然是不太敢相信，竟然还有人这么相信他的运气。
  齐笙敷衍点头：“对，你选。”
  吴斜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犹豫不决，分叉路口没有任何标记能让他们作为判断依据。
  吴斜凭借着心中的第七感，伸手剑指左边，“走这边。”
  “行！”齐笙头也不回就往右边那条分叉口走，他一走，其余的人都跟着他往右走。
  吴斜傻眼了，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分外熟悉，好像自己从前在哪里见过。
  “齐笙！”吴斜追上去，正准备开口质问......不是，开口商量下这么做是不是对他纯洁幼小的心灵不太友好。
  齐笙嗯了声，懒洋洋地，也不看他，说：“有事说事。”
  “......”吴斜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低声平和地像是刚才那声平地惊响不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没事了......”
  一路上他们还是碰上了不少机关，回旋镖、火俑、霹雳弹......
  就是王盟扫雷失败的概率都没他们大。
  不过在张麒麟和黑眼镜炫技般的动作下，这些小机关很快就被他们解决了。
  至于齐笙为什么不上，一方面他是个能不动手就懒得动手的主儿，另一方面他左手受了伤，黑眼镜明令禁止让他待在一边别妨碍自己耍帅。
  他倒是还真的乖乖地待在安全区域，懒懒地靠在墙上，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着黑眼镜和张麒麟两人跃动。
  又好像他只是单纯地靠在墙边发呆，什么都懒得看。
  事实上，齐笙在心底联系老六，老六也就刚才出来冒了个泡，现在又不知道哪儿去了。
  “少给老子装死，我耐心有限啊，再装我让你真死。”齐笙好声好气哄了老六一会，但狗系统愣是一点反应都没给。
  齐笙气笑了，拿出杀手锏，“老子数到三！”
  “一！”
  “二！”
  “宿主！”老六急忙吱声。
  “他娘的，你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齐笙心里头将老六喷了个狗血淋头。
  说实在的，他很久没这么酣畅淋漓地骂过人......哦不！骂过系统了！
  “你把老子的身体弄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当缩头乌龟？”齐笙咬牙切齿，要不是老六没有实体，他在张家古楼的时候绝对控制不了自己不上手去拆它。
  “妈的，这账老子之后再和你算。”齐笙骂了它一通也就算了，心平气和了不少，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气和耐心确实要比以前好上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
  “你把该给我的积分给我。”齐笙维护合法权益的时候是一点也不含糊，“还有我需要能量。”
  他手心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可以说是从前的十分之一，再过一会他估计得贫血了，最主要的是不能被那几个发现。
  “这个......\"老六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个......”
  “你不会想赖账吧？”齐笙作为一个专业赖账人，老六一张嘴他就知道这狗系统想做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开口质问老六，“你是一个正经系统，你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
  “宿主,不是我不给你，而是......”老六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深深歉意。
  齐笙不说话，就安静地等着老六能憋出什么好屁来。
  “而是......”老六结结巴巴、磕磕绊绊，比它那时候刚学会说人话的时候还不敢张口......
  “而是什么？”齐笙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叹的第几次气了。
  老六唯唯诺诺像个做错事不敢承认但又被逼着不得不承认的小屁孩。
  它说：“积分全都被我拿去升级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也失去了自我意识，紧急自控系统做出的自我评判机制将所有的积分都用来修复系统了......”
  “宿主......对不起......”老六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够厚道，声音因为愧疚和不安逐渐变低。
  齐笙沉默半晌，直到黑眼镜他们将前方的路障都清理干净，拉着他上路了，齐笙都没回答老六的问题。
  老六惴惴不安地等待齐笙的审判，它不敢多说一句话，能量没了、积分也没了，宿主的身体机能还因为自己受到了重创。
  它一点忙都没帮上，还拖累了宿主......
  好半天，齐笙才有动静，他轻轻笑了一声，老六更加愧疚不安。
  “就这？我还以为多大点事。”齐笙风轻云淡地笑道，“接下来就罚你打白工，将功补过。”
  老六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从他现代版周扒皮的宿主嘴里说出来，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
  “煮的。”齐笙揉着发酸的手腕，至于手心那点疼痛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行了，你跪安吧。”
  老六下线的时候脑子还晕乎乎的，要不是他绑定的是齐笙的灵魂，还以为这具身体里的主人换了芯子。
  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被老六抛之耳后，但同时经过这回升级的它联想到另一种可能。
  它近乎是惊叫出声：“宿主，你想起来了！！！！！？”
  尖锐的电子声在脑海里叫响的那一刻，齐笙踉跄了一下，他捂着半边脑袋忍着没叫出声，还是闷哼了一声。
  脑子简直像被一辆兰博基尼来回碾压，这次，他是真的很想把老六毒哑。
  黑眼镜焦急地环住他，“怎么了？”
  “没事。”齐笙声线颤栗，靠着黑眼镜稳住身形。
  对着老六，他咬牙切齿，“你发什么疯？”
  “哦莫！”老六声线紧急下降，悄声道：“宿主，宿主......你是都想起来了？”
  老六不敢相信，可刚才齐笙的语气一时间将老六拉回了从前。
  从前的宿主就是这样的，对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百无赖聊。
  就算是下一秒天塌下来，他好像也只会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会说，天塌就塌了吧，反正自己是顶不住的。
  可老六知道，齐笙只是嘴硬心软，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是那个最先冲在前面的人。
  “没什么......”老六诺诺道，身为系统的它这时候产生了一种名为酸涩的情绪，具体表现在数据错乱上，它落荒而逃：“数据错乱，升级时产生的bug还没彻底修复，宿主你多保重。”
  平白无故精神体遭受到超强声波攻击的齐笙抽了抽嘴角，发出了今天的第n声叹息。
  “真的没事？”黑眼镜的焦急即便是透着墨镜也能让人感受到。
  吴斜赶忙搀扶住齐笙，着急：“要是有哪不舒服一定要说，累了我背你！”
  胖子担忧地盯着齐笙，一侧的张麒麟点了下头，很同意吴斜说的话。
  齐笙推开黑眼镜，拍着胸膛和他们几个保证：“放心好了，力能扛鼎！”
  “一点事也没有，还有大张，你别这个表情。”齐笙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你这表情，我还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生了......”
  “......”张麒麟脸上表情一僵，虽说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但齐笙就是能看出来。
  他转身就走。
  黑眼镜憋着笑跟在齐笙身边，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
  “你笑什么？”齐笙不爽了，用胳膊肘捅了下边上抽风的男人。
  他觉得自己形容的非常到位。
  “没事了.......”黑眼镜揽着他，若无其事地说：“阿笙说的都对，不过你要是要生了，那个表情应该出现在我脸上才对。”
  “今天没吃药？”齐笙冷笑着给了他一个巴掌，毫不留情打得黑眼镜的手背迅速浮起一个红手印。
  “怎么不是你生？”
  “好好好，我生我生。”
  “得了啊你们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探讨上生命的奥义了还！”胖子是最先听不下去的那个。
  听得他恨不得拿驴毛把两只耳朵都给塞起来。
  “看来我们没走错路！”吴斜快步越过张麒麟走到暗门前，曲着手指头敲了敲那扇暗门。
  “你看这个标识，和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在那块石头上见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