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散雪兔,波波兔

  花千骨还想再多贴贴一会儿,谁知白子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她只不过是喊了一声师父,他竟然将她用毯子一裹,扔回去了。
  甚至为了防止她再靠过去,挥手下了一道无形的结界,一本正经跟她说:“明天要练剑,赶紧休息。”
  花千骨眼见他躺下去了,嘟着嘴故意娇娇喊:“师父,我冷~”
  回应她的是一道昏睡咒。
  待她呼吸绵长了,白子画侧头看过来,又是怜惜又是恼火地无奈一叹。
  他又何尝不喜欢小骨的亲近,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十二三岁的孩童了,与她愈是亲密,他便对自己的定力愈发没信心。
  这要在往常有人与他说,他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女子产生男女之间的欲望,他定是嗤之以鼻的。可如今亲身经历过了,他方才懂得世间那么多情爱缠绵究竟有多么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个女人,一个自己最爱的女人,有多让人着迷,曾经的他根本不懂……
  这一夜到底还是在抱她之中度过的,天亮时分白子画又悄悄把人放回去,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寻了些新柴火。
  花千骨醒来就看到他在火堆边烤着不知什么东西,莹白手指捏着细棍在灰里不时拨一拨,空气中还飘着一股特别有食欲的香气。
  她的瞌睡虫一下跑了,爬起来简单洗漱完就跑过去,定睛一瞅发现火堆边多了两个圆圆的石凳子,其中一个放着一个精美的玉碟,里面盛着三颗白生生冒着热气的蛋。
  白子画手里还剥着一颗,弄好了放进碟子里,温声道:“刚烤好的,快吃吧。”
  “师父,这是什么蛋啊?”
  花千骨迫不及待夹起一颗放进嘴里,一咬居然会爆汁!
  这大小怎么看都像鹌鹑蛋,但外面冰天雪地的,会有鸟能活下来?
  白子画轻轻从灰里挑出一颗,闻言道:“不是鹌鹑,是雪雀。”
  “雪雀是什么?”
  “一种浑身雪白的鸟,体型与麻雀很像,所以叫雪雀。”
  “那师父你是不是把人家的家掏了啊?”清风霁月的师父去掏鸟窝……光想着花千骨就笑得要岔气了。
  白子画无奈地看她一眼,不用猜也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在想象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掏鸟窝,只是把蛋震下来伸手接住而已。
  “吃完继续练剑吧,先试试一些最基本的剑法,等适应得差不多了再练习《藏剑十三式》。”
  花千骨随意道:“可轩辕剑不见了啊,没有剑我怎么练?”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
  白子画瞧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目光忽而落到她头上,说:“它不是一直在你身上?”
  花千骨吃蛋的动作一停,懵,“什么叫一直在我身上?我没看到啊。”
  从昨天就不见了,她身上又没背剑,哪门子的在她身上?
  白子画手指向她头上,“你自己摸摸。”
  花千骨咽一口口水,抬起的手想摸又不敢摸,踌躇半晌对白子画说:“师父,你可别吓我啊,我不禁吓的。”
  “吓没吓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它在我头上?”
  “嗯。”
  “你早就发现了?”
  “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她想割了自己的脑袋怎么办?可没了头她就死了啊。
  白子画语气淡淡:“你没问。”
  “那是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她还不问?难怪昨天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合着师父竟然帮轩辕剑不帮她,她还是不是他的亲亲徒儿了啊……
  也没心情吃东西了,花千骨唰一下起身走到洞口光亮比较足的地方,然后从墟鼎里拿出一面镜子,小心翼翼照过去。起初没发现什么,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异常了。
  她头发里怎么插了一根漂亮的金簪子?
  仔细一看,那簪子的形状是不是……有点太规则了?表面刻着纹路不说,尾端居然还镶着一颗棱形红钻。
  轩辕剑的剑柄下面一点可不就有一颗闪闪夺目的血钻……
  花千骨的心情一下不好了,跑过去让白子画帮她把簪子取了,他却不动。
  “这个只能你自己动,我取不下来的。”
  “可”
  懊恼来懊恼去,花千骨到底还是吸了口气自己慢慢抬起手,然后捏住簪子一端慎之又慎地拔了下来。
  就在她要把簪子扔掉的一瞬间,它突然变长变大成了轩辕剑的模样,然后黏在她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了。
  呜呜呜,她就知道是这样。
  “师父!”
  白子画看过来,老神在在,“用就是了,莫怕。”
  这可是轩辕剑啊,之前还把她控制了大杀特杀,她能不怕?
  花千骨拼了命地又扔又甩,可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就跟不是她的似的,怎么也松不了。过了很久很久,她累得往地上一瘫,放弃挣扎了。
  轩辕剑看她这样,弯曲了弧度靠过来,冰凉凉的剑身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宛若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哄闹脾气的小孩。
  ——主人,你就从了我吧,咱好好搭伙过日子。
  花千骨体会到这点,丧了,丧得不是一点半点。
  两天之后,一道金光一道白光风驰电掣地从茫茫雪原上飞过,带起一片风雪飞扬。
  白子画长身玉立,面目平静,边飞边观察底下有没有可能用得上的动植物,与他相反的是趴在轩辕剑上被带着满天乱飞尖叫不止的花千骨,整个人已经不能用狼狈和惊慌失措形容了,她但凡松手一点点,绝对会掉下去摔个狗吃屎。
  白子画侧目看过去,一人一剑不见踪影,不知又扎到了哪个雪沟里,他摇摇头往下飞,落地时花千骨刚把自己从厚厚的雪堆里拔出来,张嘴呸呸吐了好几口雪,牙齿都要冻僵了。
  反观罪魁祸首,正得意洋洋地在旁边晃悠,她恼火地一脚踢过去,还被它躲了。
  “师父你看,这破剑一点都不乖!”
  “破剑”二字一出,花千骨又被兜头泼了一身雪。
  白子画:“……”
  花千骨:“啊啊啊!轩辕你给我站住!”
  小插曲过去,师徒二人终于再次启程,飞了半个时辰到达一片新雪原,花千骨落地就抓了一只肥肥的白兔子,捧到白子画面前笑嘻嘻问:
  “师父你看,这是不是散雪兔?”
  “……不是散雪兔,是波波兔。”
  “啊?波波兔又是什么兔?”
  “你捏下它耳朵就知道了。”
  花千骨照做了,下一秒一个毛茸茸的兔腿唰一下蹬她脸上,兔子哼唧两声从她怀里跳出去,眨眼没了影。
  一个小粉拳嗖一下捶到白子画身上。
  “师父你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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