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小骨版小雪貂

  花千骨慌忙低头想藏住自己的脸,却被一只手强势抬起,白子画温柔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她的容颜,在花千骨震惊的目光中沿着她颊边的凸起一路吻到眉心,一字一句都传递着温暖与鼓励。
  “在我眼里,什么样的你都是好看的,不用藏。”
  当年小骨被绝情池水毁容,他看到后只觉怜惜与心疼,前世今生,他爱的是从来都是身体里那个魂,而非骨头上这张皮。而今,小骨只是与寻常人有些不同罢了,别人会怕但他不会,哪怕有朝一日她真变成了妖,又如何呢?
  她一日是小骨,一生都是他的小骨。
  平静的话语让花千骨怔住,这一刻她与师父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透过他深邃如海的瞳孔,她看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自己,一个脸上长着鳞片,目有四瞳,宛若怪物的自己。
  他说,无论什么样的她,他都爱……
  “师父……”
  无法抑制地抱紧他,泪水跟着就流下来了,白子画轻轻擦着,一边说:
  “怎么这么多泪?前世不能哭,这世就哭不完了吗?”
  花千骨摇头,不说话只抱紧他,就这样哭了足足半个时辰,泪水把白子画的衣襟都打湿了。
  “师父,你为什么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徒弟。”
  “只是徒弟吗?”
  “当然不。”
  “还是什么?”
  这次白子画不答了,花千骨适时仰头,湿漉漉的小鹿眼睛专注盯着他,二人对视良久,白子画终是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于是额头相抵,相视而笑,无声的幸福在彼此心间流淌,胜过所有。
  *
  笙箫默呕心沥血钻研了一夜半天,终于在第二天晚上调配出了一款有着珊瑚王妖味道的药膏,然后马不停蹄给每个人的脸上都抹了两把。
  幽若起初不愿,后来看糖宝都涂了,只好忍着恶心给脸上来了两把,土腥又带着酸味的药膏味差点把她原地送走。
  现在正是七月,过了正午就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可他们所处的海滩却一反常态地下起了大暴雨,笙箫默看着晴中带雨的天色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赶忙去找白子画。
  没想到的是,师徒二人根本就不在屋里,他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刚从屋里出来就迎面碰上往回走的白子画,他还是一身朴素干净的白衣,但笙箫默却一眼发现不同。
  “二师兄,你衣服领口那鼓鼓囊囊的一坨是什么?”
  他刚刚好像看见那儿动了一下。
  白子画步子未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宠物。”
  笙箫默恍然大悟。
  “喔,宠物啊,宠……诶不对!二师兄你说什么?宠物?你养了宠物?!”他怎么听都没听过?
  刚想追上去详细询问,白子画却反手将门一关,从头到尾一句多说的话都没有。
  笙箫默拍拍门,心里跟猫挠似的全是好奇。
  “二师兄你给我看看呗,我就瞅瞅是什么小宠,保证看完就走!”
  白子画理都没理他,觉得吵又下了道隔音结界,这下世界总算安静了。
  来到桌边将怀里的小东西轻轻取出来放下,花千骨可怜兮兮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师父,我要一直这样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师父身上竟然带着可以让人随意化形的绿须花,她吃了以后就变成一只小雪貂了,至于非要变成动物的原因,在于她本来的样子已经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了。
  也就师父受得了满嘴尖牙的她,这要是出去了,她不被当成怪物收了都算好的。师父说他可以用法术帮她掩藏,但她清楚,重瞳是没办法的,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暂时变成一只动物吧。这样一来,就算动物身的她长得奇怪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活动起来也方便,必要时候她再变回人。
  白子画不知道小骨为什么其他动物不变,要变成一只雪貂,但这个样子的她确实萌萌的,哪怕眼睛有四个瞳孔,可融在一脸密密软软的白毛里竟有几分好看,而且个子小小,带在身上很方便。
  他摸了摸她圆圆又粉乎乎的耳朵,手下触感格外柔软,这差不多就是小骨在梦里总喜欢摸他的原因吧?但其实那只黑猫只是他灵魂的一个寄宿体,本就是梦境之物。
  “这个全看你,什么时候你不想隐藏了就变回来,为师一直在。”
  天塌下来了,有他。
  呜呜呜,师父大人也太好了~~花千骨漂亮的大眼睛掉下两颗感动的眼泪,瞬间变回人投入他怀里。
  傍晚很快到来,笙箫默等啊等,终于等到白子画过来了,可一反常态的,他身边居然没有千骨。
  “二师兄,千骨呢?你没跟她说?”
  “说了。”
  “那人呢?”
  他们都要走了,千骨莫不是临时出了什么事,可二师兄怎么不找他啊?
  笙箫默想折返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在这时,白子画的衣服领口里突然钻出来一个雪白雪白的小脑袋,圆圆的耳朵透着粉红的颜色,两只小爪子垂在胸前,圆圆的眼眶里有两对不同颜色的小瞳孔,可爱又漂亮非常。
  “师叔,我在这儿。”
  所有人都愣住了,笙箫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千……千骨?”
  小雪貂点头,匆匆冒个头就又钻进了衣服里。
  幽若和糖宝都傻了,随即眼前一亮升起了强烈的想撸师·貂·父的心,可刚往前一步,白子画凉飕飕的眼神就投了过来。
  “……啊哈哈哈,好可爱啊,师叔祖,我们赶紧下海吧。”
  糖宝也皮一紧,赶忙转移话题。
  “对对对,事不宜迟,都到齐了就赶紧走。”
  事实上,笙箫默也想摸摸,但摸摸就该逝世了吧?
  勉强移开视线,他点头递给白子画自己研制的药膏,“味道不好但好用,涂上吧。”
  白子画看了一眼,蹙眉。
  “怎么这么臭?”
  “……”
  火夕和青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哈,连尊上都嫌弃,师父这下不能怪他们娇气了吧?
  笙箫默嘴角一抽,“珊瑚妖身上提取出来的,你指望有多香?就涂这一次,回头洗掉就行了,二师兄你将就一下。”
  “药包。”
  “就做了两个,不必吧?”
  “嗯?”
  “行行行,给你给你。”
  笙箫默肉疼地拿出一个塞给白子画,旁边的火夕、青萝,还有幽若炸了。
  “好啊师父,你明明有药包却给我们涂这种臭得要死的药膏,故意整我们呢?”
  “就是,师叔祖你藏私!”
  笙箫默斜睨一眼他们,他怕二师兄还怕这几个小兔崽子吗?
  “都说了只有两个,材料有限,当然只能为师跟二师兄用,你们年纪轻轻涂点药膏又不会掉层皮,尊师重道懂不懂?”
  幽若哼了声,“还尊师重道,怎么不说尊老爱幼呢?”
  身为长辈不照顾小辈也就罢了,居然说都不说,要早知道师叔祖身上有药包,她撒泼打滚也得整一个过来啊,哪像现在,浑身都一股子酸腥味,啊,快被自己熏死了。
  白子画把透着清香味的药包给小骨闻了闻,没想到呛得她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蓬松雪白的大尾巴在他的脖子上一扫而过,吐槽道:“太香了。”
  师叔这是放了多少调味的来掩盖那股酸腥味?臭是不臭了,但香也香得太过。
  接下来她又接二连三打了四五个喷嚏,粉红的小鼻头一吸一吸的,用爪子挠了挠,勉强没那么痒了。
  此刻,几人都已进到海眼下面,巨大的漩涡和吸力绞得他们颠来倒去,晕晕乎乎。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亮光,伴随着风的呼呼声,他们一个接一个掉到了广场的地上,陨石一样砸出了大大小小的人形坑。
  周围的弟子吓得赶紧后退,仔细一瞧,那赶在坠落前翻身落到地上的俊俏公子不就是消失了好久的儒尊吗?还有灰头土脸的十一师兄和火夕师兄,青萝师姐也在,好像……还有小魔王幽若师姐。
  白子画是最先回来的,翩翩白衣落到广场的石像上,清风吹动他乌黑的发,周身被银白浩渺的仙力笼罩着,身骨清傲,风姿无双。
  九阁长老闻讯赶来,一见到那白衣人顿时大喜。
  苍天有眼啊,尊上竟然回来了,这样一来世尊定然有救,长留也有救了。
  当下聚过去,高喊:“我等恭迎尊上回山!”
  周围的弟子不明就里,但长老们都跪了,说明这白衣仙人的身份定然非同凡响,跟着喊喊总不会错。
  于是哗啦啦跪下一大片,场面颇为壮观。
  白子画剑眉微蹙,问笙箫默:“大师兄呢?”
  “在贪婪殿,我带你去。”
  说完腾云而起,二人眨眼没了影。
  九阁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上去。
  摩严是被升级到最强形态的血灵所伤,整个人从内脏到表面都沾染了血灵的邪气,它们日日夜夜不断侵蚀他残存的仙力,连同生命力一块吞噬。正因如此,无论笙箫默砸多少灵药灵丹进去,他的伤势始终无法恢复。
  花千骨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乌青,半死不活的摩严,心里忍不住叹口气。
  摩严这是不是造孽太多,现在被报应了?不然怎么这么惨啊,她瞅着都觉得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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