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总要让你也失去些什么才能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女儿她太了解了,她生性善良又喜欢孩子,尤其喜欢这样漂亮的小女孩,现在人家明显是因她代过,她怎么能这么平静?
  方沁蓉猜不透战景熙的心思,她也没时间去猜她的心思,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后退一步,眼神也变得戒备,“你别过来!七七你别过来!!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妈妈等不到周砚川来就把她扔下去!”
  她这半天的时间里一直用手牢牢芒果的嘴,小女孩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也不停的落,大概也是挣扎了太久没有力气了,她就那么无助地眨巴着眼睛看战景熙。
  独白岛时,有两次阮小莞和她聊天时,小家伙无意间闯到过镜头里,她跟战景熙打过招呼,软糯糯地叫过她姐姐,还给她讲过好听的童话故事,那时候的她粉粉嫩嫩的,像一个活泼的小天使,现在……
  战景熙心如刀搅地看着她惊惧的漂亮眼睛,她尽力地放柔声音安抚,“不怕,果果不怕,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等会你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回家了,嗯?”
  小女孩听了她的话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哭成泪人儿的阮小莞,豆大的泪珠又从眼睛里落下来,她呜咽地哭出了声,想喊妈妈可喊不出来。
  眼泪掉落到方沁蓉的手上,冰冰凉凉的,将她本来就不多的耐心要耗尽了,她恼怒地用力狠掐着芒果的小脸蛋,“还没让你死呢哭什么哭?要哭也是等会你妈给你哭丧……”
  “你再说一个字!”周砚川冷肃不已的嗓音骤然响起。
  方沁蓉抬眸看过去,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他一张脸紧绷着,眉目间里的戾气深重,身高的缘故,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不知道他原来是帝都霍家三少时,方沁蓉就已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把他培养成景盛的接班人,哪怕是不给他手上那么多权力,那以他的能力,他总有一天也会能凌驾在她,在战建东之上,或者说是,他能和战冥寒在商场上平起平座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缺的只是时间和机会!
  故而后来,她心底对他是有几分忌惮的,不过是从未表现出来过。
  时过境迁,那些忌惮早已经随风而逝了,如今的她两张王牌在手上,她什么都不怕!
  “周砚川,你终于来了!”方沁蓉望向他的眸底带着道不尽的仇恨,当看到他走过来视线竟第一个落到战景熙身上时,她不屑地笑了声,“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把你们都叫到一块对吗?”
  周砚川这才将视线从战景熙苍白的小脸上移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方沁蓉受不了他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我要我失去的亲人全部都活过来,我要我方家重回以前的风光鼎盛!”
  对于她说的这些,周砚川并不意外,他面无表情地回复她,“第一个办不到,第二个,你现在放了芒果,我保你今天没事,方家活着的人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会是什么样!”
  “方家活着的人,呵呵呵,周砚川你可真是会想啊,方家活着的人除了我还有谁吗?你爱上我的女儿了,你想跟她好,你想跟她在一起,你当然要讨好我了,但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别做梦了!”
  方沁蓉就跟真的疯了一样冲着周砚川咬叫个不停,“我能到今天这地步全是被你害的,战家,方家能有今天也全是被你害的,你该死,周砚川你才是最该死最该死的这一个!!”
  “好!”周砚川干脆利落地认下,“一切皆因我而起,这所有一切也都是我害的,所以现在我给夫人你机会——”
  他说到这里停住,冲宴庭深带来的一直举着枪的保镖示意了下,其中一个秒懂地上前把枪递到他手上。
  然后就见周砚川握着那把枪,将枪口对准着自己,“夫人说的,该死的是我,那就夫人来结束。”
  他坦然无惧的样子令方沁蓉有片刻的动容,可转而她便想到什么地摇头再摇头,“周砚川,我不会上你的当,你这么精明,又能这么快赶过来,你一定早就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害我,我们战家,我的女儿落得这样的下场,让你死实在太便宜你了!”
  “那我应该怎样?”周砚川不想跟她兜圈子。
  “你在来的那一刻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吹了这么久的海风,方沁蓉身上虽然冷的要命,可她思绪还是很清晰的,方才虽有动摇,但她也没忘了她真正的目的。
  “战家,方家失去那么多,我总要让你也失去些什么才能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痛苦,周砚川你不是很宝贝这个姓阮的女人和她的女儿吗?我动不了她,我就只能拿她的女儿来为我的丈夫偿命,我要你和七七之间永远留下这道疤,我要你以后看到她就想到,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因为你们没有了!
  “呵呵,”这次周砚川还没有开口,战景熙就没什么温度地冷笑两声看向方沁蓉,她眸眼清澈的盯着她,“那依您这逻辑,岑家被我们战家害成这样,是不是我们全家都得灭门才能赔偿得了岑家?”
  “七七!”方沁蓉失望至极心痛至极的与她对视着,“你怎么可以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跟我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还是说你真的就忘了周砚川都给你带来了什么伤害?你怎么就这么糊涂这么不争气啊你!”
  “给我带来伤害的只有他吗?为我好,妈妈您觉得您现在做的事是在为我好吗?我已经没有了爸爸没有了爷爷,您这样是想让我连您也失去吗?”
  战景熙眼睛里泛着泪光,情绪却平静的不能更平静,“我长这么大,所受的伤害里有一半都是岑家的诅咒,我恨过周砚川,但我恨的是他的欺骗,我恨的是他对我的算计,我恨的是他对我的食言,我从来没有恨过的是他替岑家来找爸爸报仇,我的爸爸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给了他所有能给我的一切,可他犯罪了就是犯罪了,我不能因为爱他,就无视他犯下的过错,我不难过岑家对我的诅咒,那是我作为你们的女儿应该承受的,周砚川替岑家找到我,那是我享受了这么多年人生的报应,爸爸的死爷爷的死是偿还,欠了人家的总归是要还,跟别人害不害没关系,周砚川错的是拿捏着我诛爸爸的心,我怨过他,可反过来想一想,当年你们何尝不是这么做的?你让舅舅他们去勒死岑意再放一把火把她烧死时,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人家去找上门来?岑家二老又何其无辜?他们失去的难道就不是女儿?岑靖又做错了什么,一无所有了还要在家人葬礼当天被我们战家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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